楊小樂看著他說道：“你老家哪里的？怎么還有大年初二上墳的？”
曲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老家不是門頭溝的嗎？”
“是啊！怎么了？”
“我家是蔚縣的，離門頭溝也就隔了幾座山而已。我們那邊是初二上墳。”
聽到這話，楊小樂驚訝了一下：“還真的是去上墳了啊！”
“那你以為呢？”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他可不敢說，本來還以為，她生她那個舅舅的氣，說是給舅舅上墳呢！
隨后說道：“我們在門頭溝最東邊，伱們是最西面。隔了二百多里地呢！你們那里的習俗我哪里知道啊！”
說實話，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聽。
不過也不奇怪。
家住十里地，各處一鄉風，有和別人不一樣習俗的也不算是太離譜。
楊小樂想到之前答應她的魚，便笑呵呵的拿過了對方的籃子。
“你干嘛？”
曲穎一陣的奇怪。
楊小樂沒搭理她，從百寶袋里陸續拿出了一些胖頭魚出來，放進了他的籃子里。
一邊放，一邊說道：“之前答應帶你去抓魚的，年前不是有事情沒回來嘛！今兒去我師父那里，拿了一些。”
魚自然是水塘養不下被他存在木屋里的。
只是沒動起來而已。
“哎，這我哪能要！！”
曲穎見狀，趕忙過去拉籃子。
楊小樂笑了笑，將籃子塞的差不多了，這才笑道：“行了，這點東西我還是能弄到的，大不了再像上次去河里弄一趟就是了。”
“那不一樣啊！那是大院合伙弄的，這怎么行啊！”
“行了，給你就給你了，哪里有這么多的廢話啊！”
楊小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隨后拍了拍車子，笑說道：“上來吧，我帶你回去！”
曲穎見狀，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收下了。然后直接坐在了車后面。
不過嘴里卻是在說著：“那我一會給你錢！”
就算是給錢，她也占便宜了，畢竟現在都是要票了。
楊小樂沒搭理她，騎著車帶著她向著家里趕去。
走在路上，他想到什么對著她問道：“哦，對了，你是不是有個舅舅啊？”
“嗯，你咋知道的？怎么了？”
“哦，沒事，我就隨便問問而已。那他知道曲國海的事情嗎？”
曲穎坐在后面，輕輕搖搖頭，擔心他看不見，說道：“不知道，那時候他們都在T津做生意，我們也聯系不上他們，后來……我娘也沒臉聯系他們，后來四九城解放，這里的局勢穩定以后，他才回來的。”
停了一下，繼續說道：“等他們回來以后，兩家幾乎也不怎么來往了。這次曲國海回來，我也沒跟他說。”
“哦！”
楊小樂還以為曲穎沒什么親戚了呢！
沒想到居然還有親戚在。
只是不知道兩家為什么不聯系，是舅舅感覺自己妹妹去了窯子丟人？
還是曲穎這邊沒臉的同時，也對舅舅那邊有怨氣？
具體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也沒有多問，問多了人家尷尬。
騎著車就直接回去了。
回到家里，時間還很早。
楊小樂便將小麥和小麗的事情說了一下。
王秋菊想想也是點了點頭：“是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她們兩個拜師，按照禮節，這過年了，是得過去拜年，不然這不像話。”
別說這個了，就是現在很多在廠里的徒弟，過年還得去自己師父家里一趟呢！
聽到這話，楊小樂看了一下時間，還來得及。
便說道；“那這樣吧，你們明天就上班了，我現在帶他們過去，讓他們把禮送了，至于吃不吃午飯，這我就不管了，不吃午飯就讓他們自己坐車回來。行吧？”
“行，你安排，別讓人感覺我們失了禮數。”
楊小樂點了點頭，趕忙去準備東西去了。
也不用太夸張，城里正常的禮節之上稍微加一點就好了。
收拾好東西，便騎著車帶著兩個人向著外面趕去。
兩個小家伙擠在車后面，小麗坐中間，小麥則是緊緊的拉住他的衣服。
騎著車子，小麥想到什么，對著他問道：“哥，一會我去了要不要磕頭啊？”
“呵呵，你別問我，我哪里知道啊！你第一次去的時候不是磕頭了嘛！這次就磕吧！”
老一輩的人學藝，畢竟不像其他人。
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小麥聞言輕哦了一聲。
這才換來了小麗的疑惑：“哥，那我呢！”
“你啊！就算了。”
畢竟蘇玲現在也不主要教她了，都是在少年宮里學的。
而且當時沒磕頭，現在再磕頭也不合適了。
“嗯，好！”
小麗笑著答應了下來。
車子很快就先到了蘇玲的家門口。
“蘇阿姨！！”
來到門口，小麗就直接去敲門了。
沒一會就看到花有容笑呵呵的開門了：“小樂，你們來了啊！快進來！”
楊小樂將東西從車子上拿了下來，提著東西帶著兩人進去了。
此時蘇玲正坐在堂屋的沙發上。
看到三人過來，笑呵呵的站了起來：“小樂來啦，小麗，小麥……”
“阿姨，新年好！我帶小麗過來給您拜年了。”
“哎，新年好，坐！吃花生。”
蘇玲笑呵呵的開始招呼幾個人，隨后讓花有容去泡咖啡給幾個人。
看著楊小樂，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怎么？在生阿姨的氣嗎？每次都是小麗自己過來，你也不過來玩了。”
在她看來，還是那次自己哥哥過來，說的話被對方聽到了。
楊小樂聽到這話，無奈的說道：“阿姨，您真的想多了，您想一下，以前我來的次數也很多嗎？沒有吧？只是現在小麗幾乎每個禮拜都過來，你才感覺我不怎么來了吧？有時候我不是也跟小麗過來嘛！”
這個倒是真的。
小麗沒來學東西之前，他也不是天天過來，也都是有事才過來。
基本上都不是過來玩的。
主要是有小麗經常過來，這一對比，就感覺自己不是經常過來了。
他是對蘇豪不爽，但是對蘇玲又沒有什么意見。
聽到這話，蘇玲這才笑了笑：“那就好，我就怕你對阿姨有什么意見！”
“那不會！”
楊小樂客氣了一下，隨后笑著問道：“阿姨，您身體怎么樣？去醫院檢查了嗎？”
從第一次給對方魚開始，到現在也已經一年半了。
中間他還假借有老方子的藥送過幾次。
“嗯，復查幾次了，醫生都說沒問題了。”蘇玲笑了笑，感嘆道：“多虧了你，上次救了我，后面還給我找了老方子治好我的病了。”
“這有什么！！這也是湊巧了。”
楊小樂笑了笑，看著花有容過來送咖啡，笑呵呵的接了過來：“謝謝。”
花有容抿著嘴笑了笑：“不客氣！”
隨后坐旁邊，單手撐著下巴就這樣看著他。
看到她的表情，楊小樂一陣的奇怪：“這么看著我干嘛？臉上有花嗎？早上起來洗臉了啊！”
調笑了一句，還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臉。
花有容嘿嘿一笑，搖了搖頭：“你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眼中帶著希冀。
而此時小麗和小麥兩個則是在那里喝著，來過這么多次，兩個人都會喝咖啡了。
這可是稀罕東西啊！
楊小樂狐疑的嘗了一口。
隨后動作頓住了。
接著沒管，又一臉平靜的大口喝了一口，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對著蘇玲笑道：“阿姨，過年沒走親戚啊？”
來都來了，不能立馬就走，得坐那里閑聊一會。
蘇玲搖了搖頭：“甜甜他大伯他們在老家，太遠了，我們一般隔幾年才會回去探望一次，她外公和舅舅也去剛到了，現在沒什么親戚走……”
楊小樂輕輕頷首，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
主要就是集中在小麗的身上。
看的出來蘇玲對小麗很滿意，感覺她很有天賦。
楊小樂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井水，智力和身體都有了可塑性才這樣。
花有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見他都快喝完了，這才問道：“你不是要多放糖和奶嗎？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聽到這話，楊小樂笑了笑，茫然道：“還好啊！”
旁邊的蘇玲見狀疑惑了一下：“怎么了？”
楊小樂見狀這才說道：“哦，沒什么，就是沒給我加糖和奶！！”
他又不是沒喝過黑咖，難喝一點而已，不至于喝一口就夸張的吐掉。
那是小孩子干的事情。
蘇玲見狀，沒好氣的瞪了女兒一眼：“沒規矩，大過年的人家上門，你就是這樣對人的啊！平時怎么教你的！”
花有容撇撇嘴：“我就跟他開個玩笑嘛！誰讓他都不過來找我玩的！”
隨后將自己面前沒動的咖啡換了過去：“給，這個加糖和奶了。”
楊小樂不在意的笑道：“沒事，一樣喝！”
蘇玲看著吐舌頭的女兒也是一陣的無奈。
因為楊小樂不經常來，這丫頭沒少抱怨，正好今天碰到了就作弄一下。
不過她還是能感覺的出來，自己女兒估計沒明白是怎么回事。
隨后甩開思緒笑道：“中午在這吃飯，我去做飯，你們玩一會。”
聽到她提吃飯，楊小樂也就正好借著話說道；“阿姨，我們就不在這里了，我還得帶小麥去她師父那里，明兒大家都上班了，人家不一定有時間。”
“這……來都來了飯都不吃！！”
看到他的表情，花有容噘著嘴，隨后說道：“那就讓小麗留下來嘛！”
蘇玲知道小樂有事情，也沒有挽留：“那讓小麗留下來在這吃午飯，你去忙你的！”
楊小樂見狀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這也是他本來的用意。
隨后點了點頭：“那行，小麗在這，跟姐姐玩，我帶小麥出去一下啊！”
小麗自然是答應下來。
臨走的時候，花有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剛剛就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啊！”
“沒事！”
他哪里會生氣啊！
小孩子玩鬧而已。
隨后打了個招呼帶著小麥離開了，不過走的時候，蘇玲還是給了一人一塊錢的壓歲錢。
楊小樂也沒有客氣，收了下來。
過年嘛！討個喜慶。
騎著車子來到是阮玉的家里。
這次他倒是沒有進去，主要是阮玉的性子比較奇怪，不怎么喜歡見外人。
現在除了被邀請去演出，平時也和人來往的比較少。
拿著東西，讓小麥進去了。
交代她如果沒留她吃飯，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目送著對方回去，他這才離開。
本來準備回去的，想了一下，還是去了喬燕那邊。
年前沒過去。
騎著車就過去了。
來到地方，提著東西打開門，院子里是一些冬油菜。
還沒等他喊人，就看到喬燕著急的出來了。
楊小樂見狀一陣的奇怪：“怎么了？有事情？”
喬燕趕忙搖搖頭，抿著嘴問道：“沒有，沒事！你……年前有事情去了嗎？都沒過來”
“嗯，年前有事情出去了，過年那天剛剛回來。”
一邊說，一邊向著里面走了進去。
來到堂屋，將東西放在桌上說道：“給你帶了點東西。”
隨后向著屋里走去。
喬燕點點頭，趕忙向著屋里跑去。
楊小樂疑惑了一下。
難道屋里有人嗎？
好奇的跟著進去了，當看到她在那里慌張的整理東西的時候，這才恍然。
只見屋里到處都堆放著紙盒子。
而此時喬燕正在整理炕上的東西。
收攏了一塊地方她趕忙說道：“坐炕上，這里不涼！！”
楊小樂看著滿屋子的紙盒子，以及旁邊正在糊紙盒的漿糊，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這大過年的，你還糊紙盒干嘛？手里沒錢了？”
喬燕咬著嘴唇，趕忙搖搖頭：“沒有，我有錢，就是一個人在家也沒什么事情，就想著糊點紙盒子，掙點錢。”
楊小樂輕輕頷首。
確實，喬燕在這里也沒什么親人，好像也沒什么事情干。
看著她身上，還是去年他給的衣服，眉頭皺了一下：“這過年了，你不知道換一身新衣服嗎？”
現在發的布票確實不是很多。
一年四季都換一套不可能，但是做一件新的衣服還是勉強可以的。
喬燕疑惑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是衣服，茫然道：“這衣服不好嗎？挺好的啊！”
聽到這話，楊小樂輕輕點了點頭：“對了，大龍他們有沒有急事找過我？”
“來找過你幾次，看你都不在就沒來了，沒說有急事找你呢！！”
楊小樂聞言嗯了一聲，看著她有些緊張，一陣的奇怪，打開掃描功能，也沒看到其他人在啊！
沒搞明白她這是怎么了。
打量了一下對方，語氣放松了一些說道：“行了，以后過節了別這么忙，我又不要你的錢，自己留著，票之類的自己用了，聽到了沒？”
喬燕聽到這話，抿著嘴笑了一下，使勁的點了點頭：“嗯，好！”
說完，感覺自己獨自有些餓了趕忙說道：“你餓不餓，我去做飯。在這吃飯吧！”
楊小樂搖了搖頭：“不在這吃了，我一會回去吃。自己注意點身體，別把自己熬垮了。”
見他不在這吃，喬燕有些失望。
不過這些也只是埋在心里，隨后趕忙去了衣柜那邊，拿出了一個毛線衣出來。
有些小心的遞給他：“這是我自己織的，你拿去穿吧！”
楊小樂看了一下，接過東西，摸了摸，這會針線的手藝就是不一樣，比曲穎給他的要好看很多。
隨后疑惑的問道：“你哪里來的這么多毛線？”
毛線的定量一個人也就夠三分之一的量。
不然就不會出現家里人多的情況下，老大穿完老二穿的情況了，這個也是有定量的。
喬燕見狀笑了笑：“我拿其他票換的啊！”
楊小樂一陣的無語，本來還想說兩句的，可是看著她那希冀的眼神，最后還是給放棄了。
“謝謝！！”
道了聲謝謝，將東西給收了起來。
看到他收下，喬燕在那里笑的很開心。
楊小樂拿著東西準備離開，來到堂屋，對著她問道：“這東西你自己留著吃，別拿去換東西了，聽到了沒？”
喬燕在那里頻頻點頭：“嗯，我知道，不換了。”
看著院子里的油菜問道：“要不要弄點菜回去？”
“我能弄到！你自己吃好了！”
菜他倒是不缺，就這么點，摘了對方就沒啥菜吃了。
喬燕也沒有勉強，將對方送到后院門口，直到他騎著車已經離開了，這才關上門回去繼續糊紙盒子。
楊小樂騎著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老爹此時已經回來了。
楊小樂將帽子摘下來，在火爐邊上烤火，對著他問道：“爹，今天去了怎么樣啊？沒吵架吧？”
“大過年的吵什么架啊？”
楊廣志沒好氣的說了一下，隨后好奇的問道：“對了，你干啥事情了，楊廣平怎么對你這么好了”
“咋啦？”
楊小樂烤著火，一陣的奇怪。
今年沒存那么多的地瓜，沒地瓜烤著吃了。
吃能烤著火了。
“非要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一瓶肉罐頭，一瓶桔子罐頭，還有半斤古巴糖。”
楊小樂聽到這話，聳聳肩，：“你問我，我哪里知道啊！是不是良心發現了，發現以前做錯了呢！”
楊廣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這小子不肯說而已。
難道是小樂給他們家弄吃的了？
看著他的表情，楊小樂就岔開了話題問道：“對了，爹，姑家你給帶了什么啊？”
早上老爹起來的早，天剛亮就跑了。
不知道有沒有帶什么東西。
這話一出，旁邊端飯菜的王秋菊就笑呵呵的說道：“你說呢！偷偷摸摸的弄糧食給你姑。”
隨后沒好奇的說道：“弄的我不給一樣，平時偷偷摸摸，家里一個月少四五十斤糧食，你當我不知道啊！”
楊廣志聞言在那里笑著不頂嘴。
楊小樂見狀也是笑了笑，家里的糧食除了定量買的，其他都是他提供的，每天家里人能消耗多少糧食他大概心里有數。
每個月時不時的某一天會少不少糧食，他自然知道去了哪里。
老娘雖然不做飯，但是現在市面上糧食危機，她對糧食可是很注意。
時不時的就會看看還有多少糧食。
深怕米缸里見底了。
這事情只是一個小事情，眾人也就當一個樂子。
畢竟楊廣志是當家的，就算其他人不滿，說了也不算，王秋菊看起來挺能說的，其實還是當不了家。
更何況家里也不缺糧食。
不過楊廣志狐疑了一下：“不對啊，我每個月就拿了二十斤左右。我哪里有拿那么多啊！你別賴我頭上了啊！”
“一開始是差不多這么多，后面就少了很多。”
王秋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又沒說不讓他給，反正家里糧食小樂會弄，雖然說了多少次都沒用，家里還會時不時的多出來糧食，除了楊小樂還有誰。
時間長了，也就懶得說了。
楊廣志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一直都是拿那么多。”
王秋菊見狀也懶得爭辯。
也想著是不是自己估摸錯了，畢竟沒有稱重，只是靠著感覺估算的。
其他人也都是笑呵呵的沒有在意。
但是楊小樂聽完以后，狐疑了一下。
老娘對糧食多看重？
如果懸殊不大，她估摸錯了還差不多，但是懸殊這么大，不太可能估摸錯了的。
狐疑的在大哥身上看了看。
懷疑大哥把糧食給丁若蘭送去了。
可是看大哥平靜的目光，感覺也不像啊！
丁若蘭他們缺雞蛋，缺肉，這個可能，但是糧食不太可能，畢竟人家是個干部，多的糧食可能沒有，但是代食品吃的可能性不大。
大姐？
因為姜妍家里也比較苦，給姜妍了？
看著也不像。
當他將目光看向有些躲閃的喜子。
頓時一拍腦袋，完了了，不用想了，肯定是這家伙。
給誰不用想了，肯定是給他把兄弟了。
想到這里，他不動聲色的對著王秋菊問道：“娘，什么時候糧食開始少的多了？”
“哦，這兩個月，怎么了？”
王秋菊奇怪的問了一下。
“哦，沒什么！！”
楊小樂搖了搖頭。
如果是因為喜子給對方糧食了，幾個人拜把兄弟，那以后怎么對待，就有待商量了。
現在看來不是，畢竟喜子把兄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這個事情還是要和他說一下。
至少這個事情還是要說一下的。
隨后一家人就在那里吃飯了。
吃了飯，楊小樂回到屋里，把喜子給揪了過來。
“哥，你干嘛呢？”
楊小樂將他揪了過來，看了看外面這才問道：“你是不是從家里拿糧食了？”
說完，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敢撒謊試試！！拿就是拿了，沒拿就是沒拿！”
喜子見狀，糾結了一會，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嗯，拿了！！”
聽到這話，楊小樂直接給他一個腦瓜崩：“膽子大了啊！你知道現在外面糧食多緊張，你拿家里東西你不跟人說？萬一家里糧食不夠了怎么辦？你想把家里人餓死嗎？”
說完，看著低頭的喜子，質問道：“是不是給你那什么把兄弟了？”
“嗯！”
喜子扭捏的點點頭。
看到他的樣子，楊小樂無語的搖搖頭，指著他說道：“這次就算了，這是第一次，如果還有第二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隨后對著他問道：“拿了幾次，都拿了多少？都拿了什么。還有，他們是怎么解釋這糧食的？”
喜子聞言糾結了一下還是說道：“拿了兩次！多重不知道，那個瓢挖了四五瓢。”
楊小樂心里算了一下，那個水瓢滿的話大概三斤左右，也就是十二三斤到十七八斤左右。
這下賬目對上了。
思緒間就聽喜子繼續說道：“就說是去黑市買的！四毛一斤。”
聽到這話，楊小樂驚訝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問道：“那錢呢？”
喜子見狀尷尬的笑了笑。
“在我手里呢！”
隨后趕忙說道：“我們沒亂花！！都在我手里呢！就花了三塊錢。”
說完，就去書包那邊。
楊小樂聞言那個無語！
感情就在薅他的羊毛啊！
搖了搖頭，看著喜子拿錢過來，直接拽了過去，數了數。
9塊4毛錢。
加上花掉的三塊錢，差不多有32斤糧食。
拿著錢在對方頭上敲了一下，又遞給了他。
喜子見狀一陣的高興。
以為這事情不追究了呢！
不過楊小樂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冰窖；“你知不知道現在黑市糧票多少錢一斤了？光糧票都得五六毛錢，錢拿著，去跟娘說清楚去。”
年前價格早就在五毛了，現在的價格只會更高。
“啊？”
這下把喜子給嚇壞了。
“啊什么啊？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說了啊！要是我說，你估計挨打的更厲害。”
聽到這話，喜子一臉的糾結。
最后想想，還是老實出去了。
沒一會，隔壁就傳來了王秋菊喝罵的聲音，以及雞毛撣子揍人的聲音，以及喜子哀嚎的聲音。
混合在一起。
楊小樂也知道，老娘打他不是因為那點糧食。
而是喜子敢這么干，那就是偷。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現在外面糧食這么緊張，拿那么多糧食出去，容易出事情。
“娘，別打了…小寶他們家…”
同時伴隨著喜子的哀嚎著辯解。
好在王秋菊把喜子拉到了對面的臥室里。
楊小樂也聽出來了。
東西是給宋小寶家的。
宋小寶家四個孩子，母親前幾年去世了，留下一家五口，而宋小寶反而是老大。
所以才出現喜子這一幕。
喜子挨打歸挨打，承認自己偷東西是錯誤的，但是不承認幫人是錯的。
楊小樂在旁邊看的直樂。
吆喝，還挺講意氣啊！
打也打了，在王秋菊再三警告中，喜子決定以后不再干這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