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菊和大哥聊完以后出來，來到了這邊的屋子。
看著躺在炕上的兩個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樂，以后你別瞎折騰了，聽到了沒有？”
楊小樂躺在被窩里，看著坐在炕沿的老媽一陣的奇怪：“怎么了？我折騰啥了啊？”
“你以后黑市那邊盡量別來往了，我可不想你以后跟建國一樣，你以后還是要考大學的呢！”
“啊？趙建國咋啦？”
趙建國被抓的事情整個大院都知道，但是處理結果還不是很清楚。
聽老娘話里的意思，這是有結果了。
王秋菊語重心長的說道：“趙建國好像被送到農場去了。”
“啊？已經有結果了啊？你聽誰說的啊？”
“你沈大娘說的，這事情你出去別亂說啊！你趙大娘好面子，說他被抓了以后嚇壞了，關一段時間被放出來，正好他舅舅給他弄了個工作，在廠里上班呢！”
“哪里？”
“說是在順義那邊的酒廠，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聽完以后，楊小樂在那里琢磨了一下。
順義的酒廠非常多，京都有名的二鍋頭國營老酒廠就是在那邊，那里一堆的酒坊。
按照老娘的意思，其實趙建國沒被放出來。
趙大娘說被放出來了。
畢竟順義離這里很遠，沒人去取證看看趙建國是不是在那里。
不過紙是兜不住火的，肯定有不少的人知道這事情，街道辦肯定清楚。
隨后對著老娘笑道：“娘，我不是說過嘛，我現在不跑黑市了呀，那些東西都是從我師父那邊弄來的，不是我的。”
王秋菊點點頭：“我知道，但是你還是要注意點，萬一出什么事情怎么辦？咱們家現在也不急著用錢，實在不行就找你大伯借一點，你別去了啊！”
看著老娘擔心的表情，楊小樂想了想，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了。”
“哎，聽話，好好上學，這才是你該干的事情，行了，睡覺吧。”
說完，站起身來直接就離開了屋子。
看著老娘離開，楊小樂瞅了一眼大哥：“哥，娘跟你怎么說的？讓不讓你去當倒插門啊？”
大哥聞言翻了翻白眼。
“你才去當倒插門呢！”
隨后沒有搭理他，脫鞋睡覺去了。
楊小樂見狀嘿嘿一笑，收攏了一下被子睡覺去了。
不過睡之前他還是嘀咕了一下：“哥，炕里的煤餅記得加一點，不然半夜得凍死人。”
大哥本來準備睡覺了，聽到這話又穿上鞋子，來到洞口打開看了看。
見里面的煤炭不是很黑，又往里面加了一些。
弄好以后這才睡覺去了。
翌日清晨。
楊小樂大清早的就從被窩里起來了。
老頭子早上得過來，得帶他去醫院檢查身體，老頭肯定是坐第一班車子過來的。
起來以后，老娘已經起來熬稀飯。
“哎，小樂，一會讓你爺爺過來家里吃早飯，我多做不少。”
看到他起來，王秋菊對著他交代了一下。
楊小樂一邊拿牙刷一邊說道：“不用了，檢查不能吃早飯，等做好檢查我帶爺爺去外面吃，就不浪費時間了。”
隨后直接就離開了。
王秋菊聞言眉頭皺了一下：“去外面吃不要錢啊？那么貴。”
不過也就說一下，沒有繼續再嘮叨了。
楊小樂去洗漱了一下，穿戴好衣服，打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大院。
這個點上班的還沒動身，今天又不上課。
路上沒有太多的行人。
來到地方正好是七點出頭。
從縣城的車子六點半出發，到這里差不多七點十分左右，還差那么幾分鐘時間。
在門口等了十來分鐘，就看到車子停在了門口。
呼啦啦下來十幾個人。
“爺爺！”
楊小樂看到老頭子下來，過去笑著招呼了一聲。
老頭手里提著東西，直接就過來了：“我說不要過來，你們非要我過來，就瞎折騰亂花錢，這次看了下次就不來。”
聽到這話，楊小樂笑了笑：“瞧您這話說的，給您看病，還看出不是來了啊！”
說完，看了一下他手里的布袋子：“你這帶的什么啊？”
“哦，農閑的時候上山里采的蘑菇還有木耳什么的，反正亂七八糟的一些，你一會帶回去吃。”
聽到這話，楊小樂輕輕頷首：“那行，我先帶你去醫院，早上抽血要空腹，給我吧。”
說完，接過了布袋子。
大概有個四五斤左右的樣子。
騎著車子直接就往回趕去。
來到白塔寺醫院，兩人輕車熟路的進去了。
掛號、檢查。
兩人在那里等待著的時候，楊小樂仔細看了一下老頭子，整體來說氣色還是相當不錯的。
一部分是井水的效果。
還有一部分則是每個星期去公社吃一頓好的，也有很大的關系。
“哎，爺爺，最近村里怎么樣？”
看著蹲在大門口抽煙的老爺子，楊小樂對著他詢問了一下。
老頭估計很長時間沒抽煙了，拿著他給的香煙，在那里抽個不停。
“嘶呼”
吸了一口，舒爽的吐了出來，這才開口說道：“就那樣唄！還能怎么樣！自留地不種，牲口也不養了，光靠村里收的那點糧食，有什么用啊！村里現在不忙的時候都是躺在炕上，門都不出。”
楊小樂聞言輕輕頷首。
城里現在都這樣，更何況是農村了。
京都城里已經開始出現浮腫人員了，當然了，數量非常的少，主要集中在婦女的身上。
因為大部分的家長都是緊著孩子。
畢竟男人是當家的，孩子是一家人的希望，最后吃虧的自然是在婦女身上。
只是接下來的話，讓楊小樂驚訝了一下。
“慶文被擼下來了。”
“啊？怎么回事啊？”
楊滿倉嘆了口氣：“前段時間，慶文私下說食堂不好什么的，被人給私底下舉報了。事情鬧的挺大的，還在公社開了會呢！”
聽完以后，楊小樂眉頭皺了起來。
食堂解散，那也是默許的，還沒有明確的規定。
也不知道是誰舉報這事情。
“那生產隊現在誰負責？楊慶文人呢！”
楊滿倉抽了一口煙，說道：“現在是慶武負責的，去農場那邊了。”
聽完以后，楊小樂深吸了口氣。
這個他他沒少在報紙上看到這種類似的新聞。
只是第一次有這么近的人遇到這種事情而已。
想了一下，沒有在這問題上多問，岔開話題對著他問道：“老爺子，虎子他們現在怎么樣啊？”
老頭聽到這話，稍微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怎么樣啊！天天在土里刨食唄。”
隨后扭頭對著他問道：“小樂，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爹讓你這樣嗎？差不多得了吧！”
在他的觀念里，楊小樂再聰明也就是個孩子。
肯定是自家兒子出的主意。
甚至……是自己大兒子，畢竟自己這個三兒子沒這么大的能耐和魄力，也一直很孝順。
但是現在問題是沒有人告訴他到底怎么回事。
楊廣平一家人對這事情藏著掖著。
他想問也找不到人問。
楊小樂靠在門口的柱子邊上，聽到這話笑了笑：“老爺子，這事情您就別管了。知道的多了也不是好事情啊！”
楊廣平一家現在被他按的死死的。
高大年收了自己糧食和肉，可不止是給老頭做飯。
還帶著給他傳遞消息。
一旦有國外的電報或者信件，高大年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至于有沒有用心，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他們家，除了小娟以外，其他人他不會讓對方起來的。
當然了，改開以后那他就不管了。
“楊滿倉”
思緒間，里面大廳傳來了呼喊的聲音。
“哎，來了。”
楊小樂趕忙小跑了過去。
“你好，楊滿倉的報告出來了是吧？”
“嗯，出來了，去找醫生看看吧！”
護士遞給了他一個報告，隨后直接就離開了。
楊小樂接過來看了一下，整體來說還好，病灶縮小了三分之一，按照這樣下去，差不多再有一年多的時間老頭就能恢復了。
“怎么樣啊？”
老頭丟了煙直接就過來了。
盯著報告看了一會，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沒事，去問問醫生。”
說完，拿著報告就直接去找剛剛的大夫了。
此時有不少的人在那里等候著。
等了十來分鐘，楊小樂見縫插針將報告和之前的抽血化驗單遞給了醫生。
對方看了一會，頻頻點頭：“嗯，按照報告上來看的話，病灶有明顯的縮減，還是要繼續吃藥。”
隨后詢問道：“對了，你們除了吃我們醫院開的藥，其他的要有沒有吃過？比如土方子什么的！”
“沒有，就只有這個藥。”
楊小樂直接回答了對方的話。
“真的沒有嗎？土房子也沒有嗎？”
“沒有！”
聽到他這么說，醫生有些失望，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那行，我給你們開藥，你們繼續吃，還是需要定期過來檢查。”
癌癥，在國外都是屬于疑難雜癥的高端課題。
國內更是剛剛起步。
現在有一個恢復的案例，他怎么能不重視。
可問題是吃的都是這些普通藥物。
楊小樂自然知道醫生詢問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一旦說了，這井水從哪里來的都是個問題。
醫學要的是量產和臨床試驗。
自己可沒辦法告訴他成分。
拿著單子直接去了藥房付錢抓藥。
等弄好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老頭看著孫子又付了這么多的錢，嘆了口氣：“哎，又花這么多的錢你說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有什么好治的啊！盡花冤枉錢。而且我也沒感覺哪里不舒服啊！”
楊小樂聞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沒有搭理他。
“好了，回去吧，估計一會就要吃飯了。”
說完，不管嘮叨的老頭子，帶著他向著對面的胡同走去。
回到家里，只有大姐一個在家門口的灶臺那里做飯呢！
“爺爺來啦！”
看到兩人，大姐笑著打了個招呼。
“大孫女，做飯呢！”
大姐炒著菜，對著他笑了笑：“嗯，娘說你中午在這吃飯，讓我弄點好吃的給你吃。”
鍋里是大蔥炒的咸魚。
看到鍋里的菜，老頭也是嘆了口氣。
“哎，大姐！這誰送的菜啊？”
楊小樂進來以后，看著堂屋放著的十來顆大白菜還有一些藕，好奇的問了一下。
大姐聞言扭頭看了一眼：“哦，你剛走，大姑過來了，給咱們送了點菜。”
聽到這，楊小樂輕輕頷首。
大姑家是菜農，完成任務指標以后菜比他們要富裕一些，給他們送來也不奇怪。
不過這個富裕也是相對的。
現在菜農也不好過。
只能說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想到這里，他問了一下：“娘回禮了沒？”
“放心好了，回了，給大姑硬塞了一條大魚，還給了一點糧食。”
大姐笑著說完，隨后笑道：“把大姑都弄的不好意思了，說送的還沒帶回去的多呢！”
說完，繼續在那里忙活著。
楊小樂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老爹偷偷給大姑弄東西的事情家里不是不知道。
就他自己在那里掩耳盜鈴。
這樣也好。
省的他再去弄了。
畢竟他不可能給外人都能弄到吃的，反而讓親戚忍著肚子挨餓，當然了，楊廣平這些人除外。
這些人餓不死就行了。
“喝點糖水！”
楊小樂給老爺子沖了一杯紅糖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咦，你們哪里來的紅糖？不是現在都不對外賣了嗎？”
老頭子接過搪瓷缸，好奇的問了一下。
楊小樂聞言隨后胡扯了一句：“哦！我從我師父那里弄了一點。”
聽到這話，楊滿倉也沒有再多想。
孫子學功夫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在他看來，城里那些練功夫的人，都是有能耐的人，弄點紅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砸吧著嘴巴在那里喝著。
小麗去了蘇玲家里，小麥則是去學唱戲去了。
至于喜子，也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不是和大院里的孩子出去玩，就是去找他那兩個把兄弟去了。
“爺爺，這個是藥，記得收好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喝，聽到了沒？”
楊小樂拿出來一個鹽水瓶，將東西遞給了老頭。
老頭接過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嗎？”
“嗯，一樣的，每天喝一點，別喝多了。”
聽到這話，老頭小心的將東西給收了起來，坐那里抽著煙。
“楊廣志家的在家嗎？”
思緒間，門口傳來了一道呼喊的聲音。
“啊，我爹不在家呢！”
“那你娘呢？”
“上班還沒回來呢！”
大姐在和對方說著話。
楊小樂聞言疑惑的走了出去。
“張主任？”
對方正是居委會的主任，張大媽。
張大媽穿著一身的藍色帶絨的外罩，站在自家臺階這邊。
楊小樂看著對方好奇的招呼了一下：“張主任，有事情進來說吧！等一會我爹娘回來了，我通知他們一下。”
對方自然也看到了楊小樂。
想了想，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那行，我跟你們說一下。”
一邊說，一邊上了臺階，掀開簾子進了屋里。
“哎呦，有大人在啊！”
看到楊滿倉，張主任客氣了一下。
楊小樂見狀，搬了一個凳子放在了對方的邊上：“哦，我爺爺剛從公社過來，張主任您有事情就直接說好了，沒事的。您先坐。”
“哦，這樣啊！”
張主任輕輕點頭，對著楊滿倉笑著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隨后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沒什么，就是城里的勸返工作現在任務比較重，你們家三口都是從農村上來的，所以我這邊就過來問問情況。”
看著沉思的楊小樂，開口笑道：“這來了城里誰都不想回去，可是這沒辦法啊，我們總得一碗水端平了，這家回去，那家不回去，總有些人有意見，我們也沒辦法啊！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的工作。”
聽完以后，楊小樂眉頭皺了一下。
對方說的這是話里有話啊！
其實說白了，就是有人看他們沒回去有人有意見了。
可是這個大院里只有他們一家是農村上來住這里的，其他的沒有啊！
這能得罪誰？
副食品店？
老爹的廠子？
還是說大哥廠子的人？
甚至他都懷疑到楊廣平一家人的身上，但是又被他給否決了，因為對方應該不敢，除非不讓他知道一點蛛絲馬跡。
老娘的副食品店的可能性不大。
因為副食品店里的員工除了王秋菊，就沒以后第二個是農村上來的，畢竟這售貨員也不是那么好進的。
老爹和大哥的廠子都有可能。
畢竟廠子去年擴產招工是最多的，說不定就得罪了誰呢！
看著張主任，楊小樂沉思了一下問到：“張主任，其他的還有嗎？”
“哦，其他的就沒什么了，我就是來通知你們的，既然今天不在就算了，趕明兒他們休息的時候我再過來問問了。”
說完，直接就站起身來。
隨口說道；“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啊！行了，我就先走了。”
隨后掀開簾子直接就出去了。
楊小樂看著對方離開，在那里琢磨著。
“小樂怎么回事？我剛剛聽說要回農村？是不是和廣平他們家一樣啊？”
老頭子好奇的問了一下。
楊小樂聞言回過神來，笑道：“哦！沒事！”
而此時張主任被大院里的大媽們攔住了打招呼，詢問了一下情況。
對方自然將情況說了出來。
沒一會，關于精簡回農村的事情就傳開了。
“哎，小樂！！”
思緒間，門口傳來王大媽吆喝的聲音。
楊小樂見狀趕忙喊了一聲：“哎，王大娘，在呢！進來吧！”
一邊說，一邊向著門口走去。
而此時王大娘已經掀開了草簾子。
只見王大娘拿著一個鍋鏟，上面還帶著一點點的湯汁呢。
進來以后，不等楊小樂開口，她直接開口問道：“小樂，張主任是不是來勸說你們回農村的事情。”
“昂，是啊！”
反正也不是不能說。
整個城里都是在轟轟烈烈的進行，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聽到這話，王大娘嘆了口氣：“哎，你這是得罪人了。”
楊小樂聞言詫異了一下：“哦，王大娘，您這是有什么消息透露一下嘛！”
不止是老爹和大哥廠子里的人，就算是大院里的人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他沒頭緒而已。
“也不是有什么消息吧！前天，就是元旦之前，那天你王大爺下班了，不是去居委會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傳達的事情嘛！”
王大娘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
隨后繼續說道；“然后他就看到曲國海那老小子去了居委會，就提到了回農村，還說了咱們院子，昨兒他回來一說我們還沒想到，今天張主任過來說這事情，我才想到的，就過來跟你們說一下。”
楊小樂聞言詫異了一下。
曲國海？
還別說，他還真的沒往這個人身上想，畢竟這都過去快一年的時間了。
誰還想到他啊！
至于王大爺能聽到也不是很奇怪。
王大爺是居委會代表，經常下班的時候會去居委會那邊溜達，看看有沒有什么指示需要傳達。
這都是有補貼的。
隨后對著她說道：“王大娘，王大爺還聽到什么了？”
王大娘趕忙搖搖頭：“那倒是沒有！沒聽到你們家的名字，你王大爺也就沒說什么。”
“哦，這樣啊！那謝謝王大娘了，等我爹回來，我到時候告訴他。”
“哎，好，我就說說，具體是不是，我還不清楚呢！我還要炒菜我先回去了啊！”
說完，手拿著鍋鏟快速就回去了。
看著王大娘離開的背影，楊小樂在那里琢磨著。
王大娘要是不說，他還真的不會往這上面想。
“小樂，沒事吧？”
思緒間，老頭對著他擔心的喊了一聲。
楊廣平是怎么回去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了，看來自己這個三兒子也是一樣的下場啊！
楊小樂聞言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爺爺，你在這待著，我先出去一下。”
“啊，這都快吃飯了，你怎么還出去啊！”
“沒事，我出去有點事情！爹他們一會就回來了，您和爹一會喝兩口。我先出去了。”
說完，打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
曲國海這鳥玩意，他已經看著不爽好久了，但是自從他搬走以后眼不見心不煩的，也就沒有在意這家伙。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這家伙會來舉報自己家。
出來以后，看著還沒走遠的居委會主任張大媽，他直接就騎著車過去了。
“張主任！”
車子到跟前，他笑著喊了一聲。
張主任小心的走在路上，畢竟這地面還是有些地方是有冰面的，這要是摔跤了就不得了了。
聽到聲音她回過來頭來：“哦，是你啊！怎么了？”
名字她也叫不出來。
楊小樂聞言笑道：“張主任，剛剛在家里，我想問的，不過我沒好意思，我就在想，我也沒得罪曲國海啊！他干嘛要來折騰我們家！”
張主任聞言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隨后反應過來，：“你小子，套我話呢！”
聽到這話，楊小樂笑了笑：“張主任，我哪里敢吶，這不是有人給我遞話，我就過來問一下嘛！”
其實問不問，他都不是很在意。
曲國海這家伙他看著不爽很久了，這玩意以前干的實在是太畜生了。
賣媳婦進窯子，這種事情都干的出來。
但是還是試探一下，這樣他心里有底，不至于把真的兇手給遺漏了。
隨后對著她笑道：“張主任，那您忙，我先走了啊，還有事情。”
說完，騎著車子就離開了。
騎著車直奔食品廠。
此時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廠子門口一堆穿著工作服或者直接是棉襖的男男女女從里面出來。
保衛科的人則是在門口看著。
時不時的挑一兩個人檢查。
整個廠子附近彌漫著一股香甜的味道，讓人聞著想咽吐沫。
楊小樂將車子停在門口，人來到了大門邊上的小門附近。
在那里安靜的等著。
曲國海！
掃描范圍內，他看到曲國海從里面出來，而且這家伙的包里還放著一個果子面包。
楊小樂沒有去管他。
一個面包最多也就是一份檢討就能打發，沒必要打草驚蛇。
人出來差不多了，楊小樂還是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他要找那個楊副廠長。
按照以他的級別，出來以后肯定有人跟他打招呼，一般都會叫楊廠長，這就是找他最好的標志。
可是等人走差不多了，還是沒有看到人過來。
楊小樂見狀一陣的疑惑：“難道人緣太差，沒人跟他打招呼嗎？”
剛剛他可是聽到有好幾個人被叫廠長、主任、科長之類的，就是沒有聽到楊廠長這個稱呼。
看人差不多了，他直接就進去了，準備跟保衛科的人打聽一下。
理由就是想進食品廠唄。
“楊廠長，下班啦！”
“嗯，下班了，沒回家吃啊？……”
“沒在家吃，省點糧票。”
就在楊小樂要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推著自行車從里面出來和人打著招呼。
車上還掛著一個公文包。
打完招呼直接就離開了。
楊小樂看著旁邊路過的人，攔住了他問道：“哎，同志，食品廠一共有幾個楊廠長，哦，是楊副廠長。”
“一個啊！怎么了？”
對方被拉住，他一陣的奇怪。
“哦，沒事，我就問問，這不是家里有人想找個工作嘛，就問問。”
楊小樂胡扯了一下，隨后笑道：“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啊！”
打個招呼，直接就騎著車離開跟了上去。
楊廠長家距離這里不是很近，騎了十分鐘左右，才在一個胡同里進了一個大院。
楊小樂看著對方進了大院，四下看了看，將車子停好以后悄悄跟了進去了。
“你找誰啊？”
過了垂花門，一個穿著勞動布外罩的大媽對著他喊了一聲。
“哦，我找楊廠長！！”
楊小樂見狀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聽到這話，對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以為他是食品廠里的人。
最后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楊小樂也是直接過去了，因為對方直接進了四合院的正屋位置，而且看這樣子，這邊上的幾間都是他家的。
沒有進去，而是在這一排房子溜達了一圈。
將里面的情況都了解清楚了以后，沒有停留直接就離開了。
五根小黃魚，足夠這家伙喝一壺的了。
出來以后，拿出一張信紙和信封，寫了一封信，回到廠子這邊，交給了保衛科。
隨后直接就離開了。
楊華生酒足飯飽以后回到了廠子這邊。
“楊廠長，您的信！！”
來到門口，就看到傳達室的人對著他喊了一聲。
“哦，好的！”
楊華生笑呵呵的過去拿了信，當看到上面連郵票都沒有貼一陣的奇怪：“小周啊，這誰給的信？”
“不認識！說是給您的，放下信人就走了。”
聽到這話，楊華生一陣的奇怪。
點了點頭將信裝兜里推著車就去了廠部。
和辦公室的人打了個招呼，回到座位，拿起已經打好的暖水瓶先倒了一杯水。
沒茶葉，只能喝點白開水。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以后，他這才想起來那封信。
拆開以后看了看。
當看清楚里面的內容，他的臉色大變，頓時直接就綠了。
咽了咽吐沫，四下看了看。
見沒人在意他，他這才將信塞進了棉襖的內兜里。
東西收好以后，此時他的內心一陣糾結。
信上內容將他的底細說的一清二楚，包括自己藏了多少根金條，還有一些名貴的東西都一清二楚。
這些東西一旦公布出去，那他就萬劫不復了。
有心趕快回去把東西給轉移了，可是看看信里的內容他還是放棄了。
而信上唯一的要求，就是將曲國海給開除，而且還背著處分。
時間的期限就是今天下班前。
不然的話去他家的就是派出所的人了。
深吸了口氣，心里在那里暗罵曲國海這鳥玩意到底是得罪了誰。
自己肯定不能出面，否則就是魚死網破。
而且后面自己還得保他，只不過是盡力以后，還是保不住那種而已。
想了一會，他睜開了眼睛。
若無其事的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了出去。
“喂，小劉，我楊華生啊，你到3號庫房一趟，有人舉報說3號庫房少了一些東西，啊，對對，你先一個人去，我一會也過去一趟。一會核對一下。”
打完電話，楊華生整理了一下資料，站起來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