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老爹的質問，楊小樂一臉的淡定。
“哦，前面你看賣酒那個阿姨的一對大飯碗的時候，正好我聽到動靜就跑了上去。”
“我……我哪里有看！”
楊廣志結結巴巴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沒看吧？
對，沒看，肯定沒看！
“切！回去我和娘說！你跟他解釋去。”
楊小樂鄙視了一下，隨后開心的往前走去。
糊弄過去了。
楊廣志腦袋一黑，他娘的，還反了天不成。
不過他也沒有再問這個事情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剛剛只是擔心這小子別跑丟了而已。
只是他心里在琢磨著，確實挺大的，這城里人吃的好就是不一樣。
走在路上，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爹，吃點飯吧，我餓了。那里有個餐館，咱們少點一點菜。”
楊廣志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路邊一家飯店。
隨后猶豫了一下說道：“肉票就8兩，這個回去還要給你買豬肝吃呢！要不別吃了，吃點玉米餅子墊墊肚子。”
“吃吧，以后再說以后的事情，我餓的心都慌了，回去了，我抓點魚不也一樣嘛！”
看著兒子的表情，楊廣志猶豫了一下。
確實，買魚也能補補身子。
想到這里他點了點頭：“行吧，吃點吧！”
他也餓的不行了。
得到允許，楊小樂高興的向著馬路對面跑了過去。
八一飯莊。
飯店里的人不多，墻上也沒有貼：靜止無故毆打顧客的標語。
不過還是有不少其他的標語。
這是一個四合院的倒座房改過來的。
整個飯店，除了正門是紅磚蓋的，其他的墻壁都是四合院那種青黑色的青磚，時間長了已經發黑。
屋里也沒有多少人。
只有兩桌有人吃飯。
一個服務員站在柜臺那里，另外一個服務于去端菜去了。
楊小樂看了一下，后面的黑板上一共就寫了6個炒菜。
炒肉絲，半斤，5毛5。
炒肉片，3.3兩，4毛。
雞蛋湯，1個雞蛋，2毛
生爆肉，6兩，7毛。
紅燒豆腐，7塊，2毛。
炒茄子，1毛2。
楊小樂看了一眼，對著服務員問道：“同志，是不是就這幾個菜？”
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來了一句：“嗯，就這幾個。”
楊小樂看了一眼，：“豆腐要票嗎？”
“不要！”
聽到不要票，他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給我一份炒肉絲，一份雞蛋湯，一份紅燒豆腐。再給我來一斤大米飯。”
此時服務員這才拿正眼看了他一眼。
楊廣志剛剛抱著一堆布和包袱，從外面剛剛走了進來。
“老三，你要吃什么？”
“點好了！”
“啊你都點好了？點的什么，多少錢？多少票？”
楊廣志趕忙問道。
此時服務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一共1塊1毛4分，肉票5兩，糧票1斤。”
楊小樂算了一下，和上面標注的一樣價格，大米飯應該是1毛9一斤。
現在的大米是1毛6一斤。
楊廣志聽到又要一兩塊錢，一陣的心疼。
但是看到服務員那瞧不起人的表情，他將布和包袱放在旁邊的大板凳上。直接將錢掏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服務員看了兩人一眼。
將錢和票清點了一下，收進了吧臺的抽屜里。
隨后來到廚房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肉絲蛋湯燒豆腐，還有一斤大米飯。”
“好嘞！”
廚房里面回應了一下。
楊小樂看著挺有意思的。
剛要離開去找座位，看著地上水桶里泡著的汽水問道：“北冰洋多少錢1瓶。”
公社也有，只是沒喝過而已。
擔心價格不一樣。
“1毛5，瓶子不能帶走。”
楊小樂聞言掏出3毛，放在桌子上，便提溜起來一瓶還在滴水的瓶子。
拿起旁邊拴著繩子的起子熟練的打開了。
“咕咚咚！”
一口氣干掉一半，他這才一陣的心滿意足。
十二年了，沒喝過一口汽水。
這玩意可是現在的國貨之光，被合資用手段雪藏了幾十年，導致最后沒落了下來，再也沒起來。
等重新奪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百花齊放的時候了。
隨后看著盯著他看的楊廣志。
一臉不善！
完了，露餡了。
趕忙又開了一瓶塞到了楊廣志的手里：“爹，醫生說了，這個橙子味的汽水里有維生素，能幫助我治病。”
“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聽到？剛剛我們兩個是在一起的。”
“是公社的大夫說的，不是今天的大夫，爹，開都開了，你嘗嘗，可好喝了。”
不過看到楊廣志伸出的手，他苦笑道：“爹，真的沒了，你搜搜。”
楊廣志可不聽他的。
還真的搜了。
不過哪里能搜到，就差褲衩子沒拽開搜了。
見沒有搜索到，他這才說道：“不是不給你花錢，家里沒什么收入，以后你上學，老四、老五，還有老二，你們幾個上學都要花錢呢！”
今天一下子得到那么多的錢，花起來也是大手大腳的。
但是回來的路上一算，他心里直滴血呢！
楊小樂也明白他的心情，點點頭，“知道了。對了，爹，你這個要不要嘗嘗？不要我一個人喝了啊!”
楊廣志看了一眼，拿過他喝的一半那瓶。
“你喝那個吧，回去別跟他們說。”
沒辦法家里人都喝，只能瞞著了。
楊小樂答應了下來。
隨后兩人找到一個空的位置坐了下來。
下次出來的時候，把新衣服給穿上，免得被人狗眼看人低。
而且穿著這么破爛下館子，確實吸引人注意。
屋里只有兩桌人，但是這煙抽的，突突的，加上楊廣志的旱煙袋，整個房間都是霧氣繚繞。
好在這木質的窗戶都是打開的。
楊廣志小心的品嘗著汽水，砸吧了一下嘴巴：“嗯，確實好喝，就是太貴了。”
楊小樂沒管他，咕咚咕咚的將新的一瓶給干掉了。
不過也沒有再弄第二瓶了。
現在沒人，上菜倒是挺快的。
沒一會菜就和隔壁的兩桌一起上來了。
顯然是一鍋炒的。
就差雞蛋湯沒上來了。
端起米飯直接開干。
滿滿兩大海碗米飯，他也不知道這玩意有沒有1斤，應該差不多夠吃了吧。
咬了一口紅燒豆腐。
真香！
上次吃豆腐，他娘的還是去年冬天秋收以后，去公社里拿黃豆換的豆腐。
都他媽快一年了。
看著楊小樂在吃飯，他想了一下去了一趟服務員那里，沒一會就回來了。
看到他的動作楊小樂一陣的奇怪，：“爹，你干嘛呢？”
“哦，我看能不能帶點回去，他說飯盒要2塊多的押金，太貴了，我們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呢！”
楊廣志一邊擦汗，一邊坐了下來。
隨后笑道：“算了，吃吧。”
楊小樂沉默了一下，隨后大口開吃了起來。
而楊廣志抽了一口煙，將煙桿放一邊，也開始動筷子了。
楊廣志也是第一下館子，所以吃的歡快，主要是飯店炒菜不像家里舍不得放油，這里舍得放油。
說實話，這時候菜還是挺實惠，應該沒怎么缺斤短兩。
上來都是滿滿一盤。
炒肉絲除了一些青椒，大部分都是肉絲，只不過肥的很少而已。
就是這雞蛋湯，真他娘的只有一個雞蛋的量。
放點鹽、味精、蔥花，加了一點菜油。
本來以為一斤米飯夠吃了，最后還是加了一斤大米飯。
“嗝！”
飯菜掃的一干二凈
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兩人摸了摸肚子出門了。
娘的，十二年了。
除了小時候吃奶，就他娘的沒吃飽過。
而此時飯店里也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的人，頓時開始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