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廷斯一蘇醒，就知道自己已經截然不同了。
他從未在顧航的口中聽到過原體、基因之父、神之子的說法，在加入到這個秘密改造項目之初的時候，他是純憑著對于顧航的信任，在顧航說有一個絕密的研究項目需要他加入的時候，他就義不容辭的來了。
他是知道這次實驗手術的風險的，顧航告知過他，有概率下不了手術臺。
但他還是答應了。
首先，他知道顧航不會坑他。
其次，他也希望能夠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
固然他現在已經是戰團長了，并且算是聯盟的‘初始股’，來得特別早，以至于在聯盟之中的地位特別高。尤其是聯盟那個權限非常龐大的星際戰士管理協會內，他的地位相當崇高，對于全聯盟當下已經超過二十五萬的星際戰士群體，有著十分巨大的影響力。
作為管理協會里的大佬，馬廷斯的身份已經超越了一個尋常星際戰士戰團長的程度。他是真的能夠一言決定一個普通戰團命運的人。
新血的培養供給、戰團的補給、多戰團的戰斗協作、忠誠審查……這些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當然了，他最大的職責還是帶領自己的戰團，在前線廝殺。對于星際戰士管理協會的管理工作，主要還是以表決席位、遠程會議的方式，來執行自己的職責。
不管怎么樣來說，他都算的是位高權重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何必還要冒險呢？
但實際上，他還是冒險了。
原鑄手術，頂著不低的死亡率，他上了。
他得做這個表率。
不然，連他這個‘原始股’，聯盟派星際戰士最大的代表，管理協會的大佬，都不支持原鑄手術的話，怎么將原鑄星際戰士全面推廣出去呢？
當然，這一點也并非是強制性的。
沒有人要求馬廷斯要這么做。只是他有足夠的政治敏感性，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并為此付諸行動。
他度過了原鑄手術的危險——這東西，說是有高達30的總體死亡率，但實際上，并不是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公平的接近三分之一的。越是本身強大的、意志堅定的星際戰士，就越容易度過改造手術。反之，則死亡率會更高一些。
相比政治意義帶來的好處，原鑄化帶來的力量提升本身，也是不小的。
他的戰力水平至少往上又提升了百分之十。
在馬廷斯原本的基礎上，能往上提升一點點都已經是非常艱難的事情了。他自己的鍛煉、訓練所能夠起到的效果已經非常不明顯；不斷累積的戰斗經驗意義也已經不夠大。
而原鑄化一口氣往上拉升了這么多，實在是令人驚喜。
更何況，還有被稱為‘考爾之爐’的特殊器官，能夠有近乎于讓人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
而這一次，當顧航親口詢問他是否有興趣參加這么一場實驗性的手術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是經歷過與碎骨大王的戰斗的。
哪怕最后勝利的一方是他們，然而，這種最頂端的個體戰力帶來的壓迫感，以及對整體戰略局面的影響力，仍舊讓他記憶猶新，進而震撼不已。
未來如果再碰上這樣的敵人呢？
難道每一次都能夠如此順利的集結出來像是上次圍殺碎骨大王那樣的陣容嗎？
如果當時他自己就已經擁有了原鑄化的力量，是不是當時的局面就會好一些？有一些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各個戰團頂梁柱的戰團冠軍，是不是能少犧牲幾個？
他不得而知。
為了聯盟、為了人類、為了帝國做出更多的貢獻，他甘愿冒險，做這場手術。
而在手術之后，他確實感覺到一切都不同了。
在他原本的認知中，他以為這又是一個類似于原鑄化一樣的手術。
然而，當他蘇醒過來之后，他就意識到，這兩者決然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說，原鑄化手術給他帶來的提升，是10，仍然還只是在‘提升’這個范疇里的話，那么這次手術帶來的改變，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現在感覺，自己可以輕易的殺死過去的自己。
不是他不自謙，但事實就是，在做手術之前的他，就已經是整個聯盟二十五萬名星際戰士當中最強的幾個人之一了，能夠穩贏他、或者跟他差不多的，也就只有圣徒的活圣人雷蒙維斯、傳奇英雄但丁、血鯊王尤因這么三個而已。
而他現在能夠確信，這三位，沒有任何一個是他的對手。
這是一場普通的技術能夠做到的嗎？
他心中有一分對力量的驚喜，剩下九分全是擔心和猶疑。
馬廷斯早就認識到，力量這種東西，絕對不是沒有代價的。
原鑄化改造冒著一旦手術失敗就會死亡的風險，代價不可謂不大，可帶來的只是10的提升而已。
現在，提升又何止翻倍呢？翻三倍、五倍、十倍都不足以形容！那是生命本質的一次躍遷！
為了這股力量，他付出的代價又是什么？
他并不后悔參加這次手術，同樣也不認為邀請他來的顧航，會坑害他。
他只是擔心，顧總知道代價是什么嗎？
沒有讓他憂心多久，打開手術室大門，第一個走進來的人，就是顧航。
顧航上下打量著馬廷斯，滿意的點頭。
他溫和的聲音，多多少少減弱了一些馬廷斯的憂慮：“看來你的狀態很好，你身體的各項數據指標也沒什么問題，一切都在預期之中。”
“我感覺……很不一樣了。”
“是的，你已經與過去截然不同。”
“那么……代價呢？代價是什么？”馬廷斯直言不諱。
顧航卻只是笑了笑。
他知道馬廷斯在憂慮什么，他稍微想了一下措辭，以對方能夠聽得懂的方式，說了一句話：“代價或許就是你永遠也不可能背叛我了。”
馬廷斯也笑了：“這不算代價。”
頓了頓，他又說道：“這是恩典。”
顧航說道：“那就沒什么了。其他的代價，是我付的。你要付出的，就是對人類、對帝國、對我的永恒忠誠，僅此而已。”
天亮前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