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此界有無類似田忌賽馬的典故。
陳慈微嘆了口氣,壓下心中起伏的念頭,下等馬竟是他自己,這讓他上哪說理去?
壞消息是,他不知對面會派何等馬,要是直接來個高階修士,他估計兇多吉少。
好消息是,至少不會被圍毆,不過敵眾我寡,后面也不好說。
“當真是害苦了你家陳爺爺喲。”
陳慈暗暗叫了聲苦,雖然面色還算平靜,但修行者哪個不是耳清目明、心思活絡,對面那些個禾山修士看到他出陣有些勉強,修為也不甚高,自然也能看出陳慈神色并沒有面上那么平靜,一個個蠢蠢欲試,顯然都是有心打這頭陣,捏一下軟柿子。
甚至還有人嗤笑一聲,露出不屑之色。
姚道生只掃視了一眼陳慈,便也沒放在心上,這等真氣修為在他身邊鞍前馬后都差了點意思,螻蟻一只,隨便一人怕就能打發,當下揮了揮手:“范師弟,你去吧。”
“是!”
此人喚作范閑,真氣修為在五十竅上下,在姚道生的班底里不算出彩,往日里也沒什么出頭的機會,今日竟被點了打頭陣,當下大喜,便想著做得漂亮一些,日后也好在姚師兄座下進步進步。
陳慈還在抽空瞥了眼自家金手指面板,檢驗了下自家的手段。
五陰煞氣袋:十一重禁制/1/100(五陰黑煞六道,五陰金煞五道)
白骨鎖心錘:四重禁制/3/100
骨骸陰火法:小成/2/100
另有品質略有提升的毒磷陰火十團,被他用手法悄悄封在了鎖心錘的錘頭里,具體效果卻還需要實戰檢驗才說的清楚。
五鬼損身法,嗯,這個劃掉,沒啥卵用。
五鬼搬運法:大成/2/100
唉,打醬油的雞肋小術,不過等得了五鬼附身大法,想必也是未來可期,前提是今日得能善了。
精品定魂符,挺厚的一疊。
有點難蚌啊,他日日苦修,省吃儉用,家底還如此之薄,手段還如此之少,陳慈莫名有些唏噓,像他這種除了顏值一無所有的底層修士,何時才是出頭之日?
“這位師弟,何必露出這種小女兒姿態。”
等走的近了,這范姓修士更是松了口氣,搖搖頭,輕嘖一聲:“生死一剎,斗法很快,不會疼的。”
修士壽數雖很難通過外貌判斷,但大概情況還是能通過些特征看出來的,這姓陳的歲數一眼看過便不太高,也代表著其祭煉法器的層次不會很高,威脅程度大降。
斗法可沒有‘拳怕少壯’的說法,修士年齡越老,眼光越毒,法器威力也就越大,反而是年輕修士沒有多少積累,不值一哂。
“下等馬何苦為難下等馬。”
陳慈關掉金手指面板,等看清來人,也稍微松了口氣,淡淡應道:“你又沒死過,怎知不會疼。”
“嘿,因為中我劍者,可沒人喊過疼。”
范閑前一秒還在同陳慈打著招呼,下一秒卻已出手:“既是死斗,我便也不讓師弟伱了,且看劍!”
此人話音剛落,便猝然發難,一柄白骨法劍從他腰后飛出,朝著陳慈刺來,其速好似強弓射出的箭矢,速度奇快,呼吸之間跨過半場,徑直朝著陳慈殺來。
范閑想要在姚道生面前上進,便要贏的漂亮,自然想著一招斃敵,即使修為高上陳慈些許,也先出口擾亂心神,隨即搶先出手祭出自家的五毒白骨劍,不給半點機會。
“飛劍?”
陳慈也是嚇了一大跳,出手即飛劍,這忒么是下等馬?!
頓時全力出手,陳慈腰間五陰煞氣袋中飛出三道五陰黑煞朝那白骨法劍卷去,另一邊兩道五陰金煞卻跟著另兩道黑煞背后,朝著姓范的殺去。
范姓修士見了陳慈之法,卻是哈哈一笑,這五陰煞氣袋在禾山教中排名雖高,但卻是因為變化較多,殺伐并不太強。
這個姓陳的小小外傳,雖得了法器祭煉之法,卻連最基本的秘傳都未得了,一看就是沒有老師指點,所練煞氣陰而不穢,有何用處?
就好似五陰黑煞,雖是生靈血肉所練,但各峰各脈其也各有秘傳竅門,就最簡單的一條,用各種手段將生靈折磨,怨氣沖天,再活著被五陰煞氣袋吞噬,練出來的五陰黑煞除了絞殺、擒拿之效外,還能污穢普通修道人的真氣、法器,這才算得上有些厲害,更別說那些融入各種毒砂、毒煙的秘傳法門了,各有各的玄妙。
這便是‘假傳萬卷書,真傳一頁紙’,沒有老師提點兩句,單純以為煉化生靈血肉就能功成,練得的五陰煞氣袋怕是些雜家散修都斗不過。
這種毫無變化的五陰黑煞,連他護體真氣都絞不穿,范閑也懶得躲避,捏住法訣操縱自家五毒白骨劍,此等毒屬法劍擦著皮兒便死,嗅兩下就亡,只要近身那姓陳的必死無疑。
“死來!”
眼看五毒白骨劍擺脫了五陰黑煞的攔截,范閑忍不住高喝一聲,正想著等會如何請功,忽的脖頸一涼,就感覺自家視線高高飛起,陷入黑暗。
陳慈眨了眨眼,一聲不吱,是條漢子。
就是這飛劍,怎么如此之弱?沒有半點‘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風采。
陳慈手指一點,將煞氣收回,同時攝過這柄白骨法劍,還別說,雖同是骨質,這骨劍可比自家白骨鎖心劍賣相差遠了,森然白骨黯淡慘色中滲著黑煙毒霧,遠不及白骨鎖心劍那金玉骨質的色澤。
“這不是飛劍,恐怕那廝是用控物法術操作法劍,當做飛劍來使,怪不得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不太行。”
陳慈有些可惜的將這柄白骨法劍丟到一旁,不是飛劍,他還看不上呢。
可再一看場上局勢,陳慈心里卻是咯噔一聲,感覺有些許不對。
“遭,贏得略快,莫要從下等馬升至中等馬了?”
也怪那廝好端端的,丟什么冒牌飛劍,把陳慈唬得一跳,真是半點水都沒放,他陳某人好歹也是修行時長兩年半的旁門修士,多少也有那么點實力。
一瞬間,陳慈腦中轉過數個念頭,有心想退,卻又果斷掐滅了下場的念頭。
此時一退,兩邊勝負不論,他陳某人卻要九死一生了!
今日兩邊合計共十六個禾山教修士,只有一方死絕這個結局,再無他法,就是現在退了,稍后還是要上,說不得危險還要更大上數倍。
要知修為最低者,最易灰灰,他剛剛可是不知被誰推了一手,才打了頭陣,自家這邊五人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絕不是兄恭弟愛的同門氛圍,個個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打,陳慈卻是最被動的那個,指不定等會又要被誰護在了身前,沒得退路。
對方還有九名煉氣修士,陳慈隱約感覺有三人真氣修為臨近百竅,剩下六人修為也皆高于他,但高的并不太多,也就一、二十竅的樣子。
無論是輪斗,或者混斗,若對手是那六人之一,他還有幾分全身而退的把握,可一旦撞上那三個百竅修士,怕只有身死道消一個結果,反而現在自己陣上斗法,還有些機會稍微掌控那么一點局勢。
與其聽天由命,不如主動出擊,搏上一搏,爭那一線生機。
陳慈放下了心思,扶了下有些歪的五陰煞氣袋,對著對面微施一禮,朗聲說道:“我愛說實話,姚師兄,我在林師兄座下,年歲最淺、修為最低,本領最微、最不成器,剛剛這位范師兄法劍雖利,但手段卻差了點意思,呵。”
頓了一下,陳慈呵然一笑,眼神微垂:“故,外傳陳慈,再請教!”
一時,場上寂然。
“好,好好!”
姚道生臉色頓時陰晴不定,眼中涌現一片殺機,姓范的那廢物死了不打緊,但他的面子卻已給落下了,勝便勝了,這螻蟻卻還要強調自己是那林老虎座下最不成器的,是幾個意思,想替那廝壓自己一頭?
姚道生兩眼一瞇,只露出一絲縫來,掃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左側最末的一灰衣修士身上,卻是自家修為最低的那個,沉聲道:“去,斬了他!”
這兩天事有點多,這個劇情也有點難寫,昨夜寫了六千結果感覺有點不對,刪了四千重寫,望讀者老爺們見諒
(大綱其實有的,就是寫出來味道差了些)
做個一月簡單總結,更新十萬五千字,很有些拉垮,對不住諸位老爺的鼎力支持,二月勉力,定要超過一月更新,就醬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