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慈略一掂量,就知手中這五行神砂重量足有十三斤四兩重。
不是少了,反而略多了五兩的樣子。
別看這五兩好像不多,一個月差不多便是六十兩黃金的差距,一年下來,并不是一個小數字。
“還望陳真人莫怪小老兒小家子氣。”
黃德發抬手行禮,臉上有些羞意:“林執事的規矩是定死的,所以每月應交付陳真人十二斤八兩五錢七毫神砂,卻是讓陳真人虧損不少。”
停頓了下,黃德發才接著說道:“所以黃家愿意替陳真人補足一些,本該湊個整數,但黃家力薄,確實有心無力,只能讓陳真人見笑了。”
“聞香教勢力不小,黃道友應該無需如此吧?”
陳慈摸了摸下巴,開口問道。
至少在他看來,那林半山修為、神通很是不凡,反正他是沒能看出多少東西。
“遠親不如近鄰,嘿嘿。”
黃德發很是熱情的笑了下:“還望除了生意外,小老兒和黃家能和陳真人多走動走動。”
“哈哈,好說,好說。”
陳慈打了個哈哈,忽的問道:“這是從流云江運過來的?”
“額,這就不是小老兒清楚的了。”
黃德發臉色沒變,不過看其神態,應該八九不離十。
等送走了黃德發,陳慈把玩了一會這淵沉砂,要說這五行神砂,且不說五行之別,就是同為水屬,玉陰砂、碧海砂、淵沉砂也略有不同,至少對他的三陰真氣而言,以玉陰砂最佳,淵沉砂其次,反而是最水性最純的碧海砂效果最差。
“其實利用這其中差異也能賺上一點,不過有這等實力的勢力,估計也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
陳慈收好淵沉砂,卻沒有急著去修煉,反而先把自家弟子龍顯志喊了過來:“這黃家是個什么路數,說來聽聽。”
“稟告老爺,據說黃家祖上是采藥的赤腳郎中出身,在山里拾到一本武經習武發家,經過三代人發展,長平縣的藥材生意被他們壟斷了大半,還做了些皮貨、山貨、玉石的生意,好像在府城那邊也稍微說得上點話。”
龍顯志想了一會,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黃家家主往前也算是長平縣附近有名的武道好手,對了,坊間傳聞黃家家主三子黃勝幼時曾有仙緣,但具體如何就不知道了。”
“嗯,下去吧。”
陳慈忽的喊住自家三弟子:“黃家家主已經周天圓滿,煉竅入道了,武道感應先天沒有捷徑,唯有勤練,爾等仍需努力。”
龍顯志頓了一下,才俯身領命:“弟子明白。”
為人師的感覺其實挺不錯,但不能周天圓滿煉竅入道,也沒有教的意義,這三個弟子現在只能做些雜事,如果有人能更進一步,倒是可以培育一番。
“十三斤出頭的五行神砂,真是頭一次打這么富裕的仗啊,咱就敞開了當回地主,全他娘的給嚯嚯掉!”
等左右無人,陳慈才咧開嘴笑了起來,大牙都給漏了出來。
嗑藥是磕不起的,只能靠著五行神砂維持下修行的樣子。
是夜,丑時。
正在食氣煉法,苦修三陰真氣的陳慈忽的被一陣莫名的刺疼感驚醒,等好不容易穩住周身真氣,回歸竅穴,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經脈已經有些許損傷。
“這是...被真氣給擦傷了?”
陳慈趕緊檢查自身,未成道基,肉體上的些許損傷都馬虎不得,萬一不能無漏,那道途就危險了。
“還好還好,只是小傷,休養兩天就好。”
陳慈擦了下額頭上的虛汗,麻蛋,怎么沒人教過他,靈氣過盛修行真氣不僅無利反而有害。
哪有什么勇猛精進,只有一步一個腳印。
陳慈感應了下十三斤淵沉砂,其中靈氣大概少了兩成多的樣子。
“看來修行三陰食氣法,一日三練只能輔以三斤神砂,再多的話真氣充盈容易傷到自己。”
“不過也是,丹法的作用應該就是補充神砂的不足,否則大家只需要五行神砂輔助修行,也不用再去練丹食氣了。”
盤算了一下,每月有十三斤五行神砂輔助修行的話,大約三月可開一竅,三年時間能將修為推至四十二竅的樣子。
“也不錯了,到那時我也才三十四歲,四十二竅的修為在旁門外傳里應該也能算是一方俊杰吧?”
至于三年后同聞香教的法契時間到了如何,到那時再說吧。
還是缺錢。
要是一個月能有九十斤五行神砂輔助修行。
再每天來點補氣丹藥打打零嘴。
其實也不多,一個月只需要一萬多兩金子就夠了。
“嗯,還是洗洗睡吧,夢里啥都有。”
五天后,陳慈看著手里最后一點淵沉砂褪為凡物,莫名有一種抓不住愛情的惆悵感,捏的再緊,它也沒啥用了。
“離下個月的貨資到賬還有二十四天,難熬,難熬啊。”
陳慈負手在院內走來走去,莫名有些煩躁。
“沉心、靜氣,修仙...急不得,一步行錯,步步皆錯。”
他努力壓下心頭的燥意。
“砰,砰,砰。”
“何事?”
“老爺,有您的信。”
我的信?
陳慈皺著眉問道:“從哪里寄過來的?”
“稟老爺,是西山府,送信的人還在外侯著在。”
陳慈定了定心神,去了前廳,果然有個年輕道人正候在外面,見了陳慈恭敬的行禮道:“小的王爭,見過陳師叔。”
他聽到是西山府的來信,就有了幾分猜測,等再聽到師叔這稱呼,心里就已經八九不離十。
這信,估計是從禾山教西山府伏虎壇寄過來的。
陳慈接過信封,抖開一看,果然,是好兄弟丁江落款:兄親啟,見字如弟面。
呵呵。
信里先是寒暄了兩句,邀請他有時間再去伏虎壇做客,到時一起去浮云坊樂呵樂呵。
但后面話語一轉,就成了明年開始,三陰觀的供奉不用再運去總壇,每月將供奉銀錢財物折合成精血,送去伏虎壇,需早做準備,不得有誤,等等。
陳慈猛地一捏,把信封炸成粉碎,這死胖子欺人太甚!
禾山教在梁國并非是分級制度,而是總分制度。
也就是總壇赤龍觀一家為大,其余府城、州縣的弟子實際上只有實力差距,并沒有等級差距,他的三陰觀雖小,但也只用向赤龍觀負責,這忒么是薅羊毛薅到他頭上來了。
“可有總壇法印?”
陳慈面色發冷,呵斥著眼前這伏虎壇的弟子。
“沒...沒...師叔饒命!”
這王爭還未入道,雖是丁江弟子,但也是奴仆一流,瞬間腿就軟了。
陳慈正要把這人打出去,可卻突然停手。
那姓丁的胖子雖然猥瑣,但并不是蠢人,這信既沒有總壇法印,也不是伏虎壇發來的,而是以他個人名義送來。
明年?精血?早做準備?
陳慈皺起的眉頭松開,琢磨了一下其中的意思,隨即問道:“這信....你需要送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