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
這雞湯有毒。
陳慈拉了一整宿。
“這尸芝根本不能吞服,熬湯卻又根本無法攝取其中靈性,怪不得丹法中需要用攝藥法咒攝取丹材精華而去其糟粕。”
陳慈臉色有些發白,即使以修行者的體質都略微有些吃不消。
是藥三分毒,靈材也不例外,更別說是尸芝這種旁門虎狼之藥,丹法不精根本沒法處理丹材,別說精進修為了,不損身體元氣就算好事。
“一夜苦修毫無寸進,還折了兩分元氣,這波啊,這波血虧。”
陳慈喝了一口養生茶,熱水入肚,他臉上的血色才好了些許:“不過倒是明白了些許小諸天攝氣丹法的玄妙,我就說任誰家大業大,也不可能讓新手一開始就煉丹,總得是從基礎練起。”
便是廚子,也是從切菜顛勺練起,不可能才上手就炒菜。
陳慈看著手中養生茶冒出的騰騰熱氣,略微思索,手中運轉真氣嘗試抓取,卻直接將其打散。
宛如猛將繡針。
陳慈如是想到:“開爐凝丹也是個技術活啊,如果不能在開爐瞬間凝住藥性,可謂前功盡棄。”
不過既然有方向,練就完了。
“蛇骨十斤,虎骨十斤,不能帶半點肉渣,熬煉成膏....”
丹房內,陳慈一邊用控火法扇入真氣控制火力,一邊通過觀氣法感受鼎中骨材熔煉程度。
這并非丹法,只是凡俗間一個喚作‘龍虎膏’的藥方,取十年齡老蛇之骨,和虎骨同熬,凡人吞服可以強壯筋骨,長年服用對習武頗有些益處。
就是不甚值錢,一斤‘龍虎膏’才賣五兩銀子,比之霜糖還差上許多。
“控火法本就是勞心勞力,若還要同時運使觀氣法查看丹藥在爐內情況,難度更是倍增,怪不得許多丹師煉丹都要有專門扇火的童子,看來這控火法是四法中最容易練成的一法,也是適用性最廣的一法。”
陳慈感受著體內真氣的消耗,思緒莫名有些發散。
當不成丹師,可以去當器師,最不濟也能去當個廚子。
一個時辰后,陳慈掀開鼎蓋,看著里面白中微黃的膏狀物,吐出一口濁氣。
凡間藥房熬這一爐龍虎膏得三天三夜,他用真氣維持爐火將熬制時間縮短至一個時辰,但真氣也消耗了兩竅之多。
取了點蜜糖摻入其中,陳慈將這骨膏倒入模具,趁熱搓滾,不多時就有了數十粒藥丸成型。
陳慈拿了一粒和水吞服,有些苦澀,但不算難吃。
石鎖混元功:7/100(服此丹藥,一日五粒,苦修三月可再進其一)
什么辣雞
不過畢竟是凡俗膏藥,能提升個幾點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好歹有些用處。
陳慈搖搖頭,取出瓷瓶把這些藥丸裝好,雖然沒太多效果,但用來練手卻是恰到好處。
控火法:未入門/9/100
觀氣法:未入門/3/100
練出來的‘龍虎膏’也能給門下服用,總不會浪費,挺好。
就是太耗時了,若每日勤練,光四門丹法差不多要耗費三個時辰,這還沒算上小諸天攝氣丹法入門后的練習時間,必然會拖累其他修行的進度。
若是陳慈的金手指是一枚長生道果,那就沒啥事了,慢慢肝就行,丹師就跟老中醫一樣,是越老越吃香。
可他才煉氣二十九竅的修為,最多還能活個八、九十年,還要刨除年老體衰的影響,如何取舍卻是個大問題。
“沒想到陳道友竟然還醉心于丹道,倒有些出乎某的意料了。”
房門不知何時開了些許,一道人影站在門口,饒有興趣看著丹房內的布飾。
陳慈先一臉詫異,隨后半是惶恐半是恭敬,老老實實答道:“這位仙長說笑了,我乃家師三弟子龍顯志,卻不知您找家師何事?”
“陳道友不必如此,可以把手從五陰袋上挪開,某受約而來,并無惡意。”
陳慈微嘆口氣,瞥了眼腰間,下次卻要把這五陰煞氣袋做點遮掩了,不然旁人一眼就看出來,沒啥意思。
“咳,這位仙長,你真認錯了...”
“某乃聞香教執事林半山,見過陳道友。”
額...
陳慈想了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友不請自來,卻是沒了道理。”
“見諒,本該明日登門拜訪,但有要事在身,只能圖快了。”
林半山朗聲踏入房間。
“修為似乎比我高上不少。”
“但氣息很有些跳動,不知是根基不穩,還是修行的某種法術神通。”
兩個念頭一閃而過,陳慈掌心莫名有些發汗。
“此行走的匆忙,沒有攜帶什么珍禮,此乃五行神砂中的碧海砂,尚可一看,還望陳道友見諒。”
林半山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禮囊,雙手放到桌上。
陳慈:.....
“我和林兄一見如故....破費了,破費了。”
陳慈熱情的奉上一杯熱茶,剛剛他悄悄掂量一下,起碼是兩斤的量,這位林道友當真豪氣。
“陳道友,某不愿瞞你,某剛已經去了你那糖坊一觀,你這禾山霜糖成本之低令人發指,某先前的報價卻是高了,此事要再議。”
林半山第一句話,就讓兩斤神砂剛暖起來的氛圍冷了下去。
林半山卻好似沒感覺到什么不妥,自顧自說道:“你這禾山霜糖,作價一兩白銀一斤,某提供原料,每月收八千斤。”
“或作價三兩白銀一斤,每月收五千斤,不過你卻需將此法教某,某會另起爐灶,并可與你立下三年法契,至于再長時間,某也說不準了。”
陳慈沉吟片刻,開口問道:“林道友,你既然已經看過糖坊,這又是何意?”
就糖坊里的那些簡陋設施,隨便一掃,就能明白個七七八八,這人為何又要與他商議。
“某若直接欺你,你必然不服,起了紛爭后引得教中其他人插手,你我二人恐怕連湯都喝不了兩滴。”
“當前的霜糖制法要么費時,要么需要引入法器輔助,成本過高。”
林半山說的飛快:“你這制糖法太過簡單,怎么都不可能藏的住的,要么小打小鬧藏在幾縣之地,要么就要抓住時間趁機賺他一筆,最多不過三五年此法必然會流傳開,某還要打點背后的商行,賺的并不會比道友多上幾分。”
要說這修仙的就是不要臉,搶東西都說的這么理直氣壯,但還真忒么有點道理。
倒有一點確實沒說錯,賺小錢還好,賺的多陳慈肯定是守不住的,這活性炭過濾法實在是太過簡單,隨隨便便就能學去,根本沒有技術壁壘。
“可。”
陳慈也不磨嘰,但又問了一句:“這法契是何用?”
“毀契者會傷心神,另外對方會生感應,除此并無太大作用。”
林半山做事當真利索,立馬掏出兩張法契,持筆寫下內容:“另外這法契可視為白紙黑字,若生爭端,門中長輩持此法契對峙,不占理者氣弱一籌。”
不是,什么修為不能寸進,生出心魔,天道誓言的功能呢?
感情就是兩紙合同啊?
“用自身真氣畫契便可。”
一人一份,不過片刻鐘,竟然就把此事給了結了。
陳慈有些恍惚,他預料了幾種情況,這種還真沒想到過。
“林道友,我在梁國境內似乎并沒有聽過聞香教的名號,不知貴教仙山何在?”
陳慈收好法契,渾身輕松,好奇問了一句。
“我聞香教并非玉瓶州教派,而是來自東海之域。”
林半山想了想,回道:“若是細分,也算是在旁門之列。”
東海...東邊的海嘛。
可玉瓶州又是在哪?
我怕是個假的旁門大教弟子吧!
陳慈摸了摸腦殼,深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