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肯定不是我,錯的是這個,額....”
陳慈趕緊閉口,道友,這話可不興瞎說。
不過十符皆廢,這其中指定有哪里不對,陳慈拿起一張符紙在指間摩擦打量,觸之溫潤,還沒有普通凡紙的沙沙感。
此乃‘無漏紙’,能存真氣、法力幾日不失,算是修行界中比較通用的一種符紙,一刀百張,約值個一兩神砂。
其實倒也不必這么講究,符法一道,黃紙、木牌、符紙,甚至引氣成符都可為符法載體,只不過凡物只能承真氣,不能存真氣,如果是凡間黃紙就得當畫當用,所以論起性價比,還是這無漏符紙比較通用。
就這一刀符紙,還是前身從禾山教帶下來的,長平縣可沒地兒能買,這一下子干碎十分之一,陳慈還是有些微心疼的。
符紙看來是沒問題的,陳慈又將金筆、丹墨檢查了一遍。
這金筆是以金銅為桿,狼毫為頭,貫穿真氣很是通暢,并沒有凝澀之感。
此狼毫非野狼之毛,而是黃皮子的尾毛,符師們認為此物有靈,所以大多都以狼毫筆制符。
而制符所用丹墨,則是將朱砂和五行神砂研磨后摻入墨中,多有神效,陳慈手上這瓶不過是下等丹墨,但用來畫定魂符也是足夠了。
既然符、筆、墨皆沒有問題,那么排除一切不可能,結論就只剩下一個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陳慈連連擺頭,這怎么可能是人的問題,絕對不可能,他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
“畫這定魂符,竟然也需天時地利人和,午時制符效果最佳,能提高成功率?”
陳慈看了眼窗外的月明星稀,啞然無語。
平心靜氣,祈福更衣。
下筆不悔,一氣貫之。
而符法難點更不在‘畫’,而是在‘封’,能讓旁人也用此法,可比自己單獨使用法術困難多了。
“先是天時,此時陰氣正盛,畫定魂符事倍功半。”
“而我剛剛才修行完三陰食氣法,體內真氣正是躁動,還未靜氣。”
“最后,畫符時雖然筆觸在符紙上筆走龍蛇,行云流水,但畢竟是第一次,心存猶豫,唉....”
制符就有這么多講究,萬一日后接觸陣道,豈不是要重新接受被高數洗禮的恐懼?
陳慈猛的搖搖頭,把這可怕的念頭拋之腦后。
想那么多干嘛,至于陣法…此等小術,不學也罷。
約莫歇息了兩個時辰,等陳慈睜眼,天已大亮,周身一陣輕靈舒泰,神清目明,絲毫沒有熬夜的疲憊感。
這仙修的,確實要得,比前世熬夜折壽強上許多。
陳慈先去院中練了一個時辰的石鎖混元功,搬運氣血,等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才去沐浴更衣,焚香靜心,閉目調息,等待午時到來。
就算前世去見女朋友,他都沒有洗過這么干凈。
“到午時了。”
陳慈持筆沾墨,站在桌前攤開符紙,一氣呵成,絲毫不去考慮定魂符是否成功。
就像寫書一樣,剛寫的時候兢兢戰戰,生怕寫了點不能寫的東西,直接四零四。
開什么樣的車,用什么樣的詞,什么樣的人名、地名,怎么樣的用語。
但寫多了,感覺那自然就來了,插花弄玉,信手拈來。
陳慈只覺得自己筆觸流暢,如行云流水,體內穴竅的真氣很自然的隨著金筆丹墨附著在符紙之上,隱沒不見。
大約三、四張的樣子,就有一種靈光一閃的感覺。
很是奇妙。
制符這行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一張定魂符不過約五息時間便能畫完。
若畫張符的時間再長點,碰到女鬼誰玩誰,就說不定了。
陳慈一口氣畫了二十張,也不過百息時間,算的是酣暢淋漓。
“成了!”
陳慈看著其中幾張靈光與旁者不同的定魂符,長吁一口濁氣,再一細數,竟然成了七張之多。
發財了。
這是陳慈的第一反應。
他得這七張定魂符不過花了兩分鐘,一個時辰就能得四百張,一個月就是一千二,一年就是....嗯,反正很多就是了。
就是頭怎么人有點暈?
陳慈猛地一個踉蹌,跌坐在靠椅里,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略微查探,身體里的三陰真氣近乎枯竭,只剩下寥寥數竅還有殘余,賊去樓空。
“一符需耗一竅真氣,草率了。”
這種周身真氣耗盡的空虛感讓陳慈的掌心開始發汗,從神通者變回凡人的落差感讓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神經繃緊,仿佛周圍時刻有刁民要害他。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愛琴海足浴,樓下忽的傳來警鈴聲。
也幸虧這段時間他修行了石鎖混元功,打磨筋骨,雖然真氣枯竭但還不至于喪失行動能力,強忍著空虛感關好門窗,盤腿坐下恢復真氣。
“真氣、法力消耗過半就會對身體造成影響,近似力竭,忘了這茬了。”
“不過.....”
陳慈看了眼金手指面板。
定魂符:小成/3/100(符紙丹墨,十成其三,每成十符,可進其一)
他隱隱覺得,金手指給出的道法詳解,或許就是當下修行最合理的配比,比如一天練功幾次,一天制符幾次。
超過這個次數,效率可能就會降低,甚至造成負面影響。
“以后畫符,一日最多只做十次。”
“可一天只能得定魂符三張的話...搞頭也不是很大。”
陳慈搖了搖頭。
約莫五個時辰,陳慈才從真氣枯竭的狀態恢復過來,重新掌控回修行者的偉力。
“再次三省吾身,日后有機會定要搜集一些恢復真氣的寶物,真氣耗盡再爆種反殺只存在于書里,切記切記。”
五日后,三陰觀。
后院,幾個精瘦黝黑的漢子推著幾輛大車,小心的護在周圍。
一頭斑斕猛虎,一頭花豹,一對豺狼,一只雜色的狐貍被捆在其上,一件云秀手帕吞吐出淡淡的粉色霧氣籠罩著這幾頭野獸,讓它們筋骨無力,只能小聲嘶吼。
“陳老爺,快快快,定魂符好了沒!”
幾日不見,石三娘子雖光彩依舊,但眼中已有明顯血絲,連妝容也沒有先前精致:“奇了怪了,這幾天連做噩夢,那河漂子竟都快要爬上老娘的床了,弄得我這兩日連覺都不敢睡....”
陳慈則是好奇的在大車旁繞了幾圈,還伸手摸了摸這斑斕猛虎的腦袋,毛質堅硬,這金漸層手感并不太好。
“喏”
陳慈把把五張定魂符丟了過去,石三娘子也不客氣,直接用真氣點燃,往身上一拍,隨著一股輕微的火辣感從身上刷過,一股淡淡的黑氣從她的發絲飄散,掉在地上,化作幾滴污水。
一連五張定魂符用完,那黑氣才堪堪消散徹底,石三娘子整個人也輕松不少。
不過石三娘子心卻沒徹底放下,還有些戚戚然,抬手整理了下發鬢:“陳大老爺....”
“等等,三娘,定魂符我可是如數給你了。”
陳慈忽的問道:“這對豺狼也就罷了,這只狐貍怕是有些過了吧?”
石三娘訕訕一笑,底氣也低了幾分:“陳老爺,時日太緊了,光這頭猛虎就折了妾身寨子里兩個好手,今日差額日后補上,你看能不能再饒妾身兩張定魂符?”
“呵呵”
陳慈笑而不語。
“妾身知道,陳老爺這樣的大教弟子,哪里看得上我等山民雜修。”
石三娘子語氣幽怨:“終究還不是嫌棄,可當初....”
陳慈:“.....”你說這些干嘛,說了我不約,謝謝。
“不過妾身有一秘法,喚作雪山鎖金竅,不知陳大老爺可愿賞臉一試?”
石三娘子修行多年,雖是山民,也看出陳慈隱約不喜,略一思索就明白其中緣由,干脆抱了抱胸,曲線救國。
花樣嘛,怎么玩不是玩。
陳慈:“.....”
不是,我真是正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