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特的恐嚇,對付達克霍姆這種惡棍再合適不過。
一般的恐嚇是不會讓達克霍姆放在心上的,在見到扎克里和自己的信的時候,他的心理防線就已經崩潰了大半。
而且他通過搜集來的情報,隱約知道非凡世界的存在,聽到霍伯特的那番話,再去看霍伯特拿出來的那些藥劑,雖然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但是以普通人的靈性,也更感受到這幾個小瓶里所裝的東西似乎不簡單。
于是達克霍姆剩下的一小半心理防線,也隨之崩潰了:“我,我就知道這么多,我還知道,我還知道海曼先生好像有許多神奇的能力!
“他,他在無意中透露,跟郊區南部的一名叫希爾曼的農場主好像有來往!
“他還說過,他在明斯克街37號發現了一個寶藏的線索!
“就這么多了,真的就這么多了!”
霍伯特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么!”
他收起藥水和藥粉:“如果有人自稱是海曼的同伴來聯絡你,就說我們已經多次拷問過你了,你的腿傷就是證據。
“不用你給我們送信,只需要當我們來杜鵑酒吧的時候,你說‘您之前訂的貨到了’我們就知道了。”
霍伯特和休一起起身,達克霍姆趕緊問:“然后呢?”
然后我也沒想好!霍伯特嘴上卻道:“那不是你該問的。”
他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對了,伱是在哪里學過讀寫單詞和文法?”
“我小的時候上過文法學校。”達克霍姆苦笑道:“后來我父親經商失敗,我們才不得不搬來東區。
“先生,不瞞你說,我做夢都想回到大橋南區,我以前的家。
“可是我回去看過,那里已經住上了別的家庭,早已經不是我印象里的家了。”
又是一個“經商失敗”,這年頭的小商人實在太容易破產了。
霍伯特看了看房子的裝潢,難怪達克霍姆的住處跟東區這么格格不入。接著他又感嘆海曼縝密的布局,像達克霍姆這樣曾經的中產階級,會比東區的人們更迫切的過上或者說回到中產的生活。
只有強烈的欲望,才能更好的被海曼拿捏和利用。
霍伯特深吸了口氣,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起了曾經對維爾說過的話:“少做一些泯滅良知的事情,你或許能多活幾年。”
“先生,感謝您的提醒。”
伴隨著達克霍姆的感謝聲,霍伯特和休來到街上。
休小聲跟霍伯特商量道:“我記得你昨天說過,在對扎克里通靈的過程中,海曼提到過希爾曼主教,他會不會是……?”
霍伯特小聲道:“海曼不大可能是無意中透露這么重要的信息,他這么做應該有他的目的,我們不要被他利用!
“另外,希爾曼很有可能跟極光會有關,為了你我的安全,這件案子我們就查到這里!”
休也是這么想的,她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是我經歷過的最曲折,最危險的委托。”
如果不是跟霍伯特合作,她現在可能還在達克霍姆那里打轉,根本查不到海曼,也根本找不到扎克里。
霍伯特微笑道:“可是報酬也相當可觀。”
關于超凡世界的委托雖然來錢快,但也很危險,暫時還是少處理這樣的委托為妙。
霍伯特又道:“今天你們要參加A先生的聚會?”
“是的,昨天我跟……昨天我想了很久,雖然A先生很危險,但是這個聚會應該是安全的。”休道:“所以我們打算依舊參加這個聚會。”
霍伯特接著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休微微一愣:“你,你不是有一個可靠的聚會么?”
霍伯特微笑道:“這樣的聚會,當然是參加得越多越好。”
休點了點頭:“可以,等我們吃過午餐,我們再去跟我的朋友‘匯合’。”
她內心當然清楚,這次合作中,霍伯特的貢獻比她的貢獻更大,如果平分戰利品的話,對霍伯特來說并不公平。
帶霍伯特參加A先生的聚會,也等于是還了這份人情。
沒有了昨天那么緊張的氣氛,霍伯特跟休隨意的閑聊起來,不過他們心照不宣很謹慎地沒有透露各自具體的信息。
兩個人聊得其樂融融,跟在后面的佛爾思卻有點咬指甲的沖動。
她需要一直精神緊繃地跟在后面,而且要一直防備霍伯特突然發難。
好在設想中最壞的情形沒有發生,霍伯特好像沒有什么惡意。
可是這就奇怪了,他為什么會沒有惡意呢?
看著兩個人聊天的佛爾思若有所悟,不會是,不會是這小子看上休了吧!
休雖然長得不高,但是她的臉蛋很漂亮,還有種很少見的稚嫩感,很符合一些變態貴族的需求。
不行不行,有機會一定要提醒一下休,讓她不要上當,像霍伯特這樣的公子哥,最喜歡欺騙無知少女的感情了。
休趁著霍伯特不注意的時候,給好友留下了信息,說明霍伯特也要參加下午的聚會。
佛爾思捂著額頭,完了完了,休可能已經淪陷了。
不過她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提著小箱子去格萊林特子爵的府邸跟休匯合。
1600鎊啊,這是她和休所見過的最大的一筆財富,當然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兩輛出租馬車幾乎不分先后停在子爵府邸的門口,矮個子的休在兩個人之間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佛爾思。佛爾思,這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霍伯特。”
佛爾思冷冷地道:“霍伯特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霍伯特微微一愣:“佛爾思小姐,看你的樣子,似乎認識我不是一件令你高興的事。”
這就是“魔術師”小姐么?大概一米六多的樣子,穿著一套立領長裙,褐色的卷發有些雜亂地披在肩上,淡藍色的眼睛里滿是疲倦。
霍伯特若有所指地道:“佛爾思小姐,你的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
佛爾思有些不耐煩地道:“還不是因為……”
她深吸了口氣,才冷冷地道:“抱歉,我要跟休單獨談談。”
也不等霍伯特回答,她拉著休就走。
霍伯特越發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兩位女士在不遠處低聲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還時不時地看向自己。
“肯定在說我的壞話。”霍伯特小聲嘟囔道。
就在這時候,只聽休大聲道:“噢,佛爾思,你的腦子里是不是住進了一只卷毛狒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