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都能回家跨年,但跟著師父一起去落杳村卻不是年年都可以,思來想去,柳溪最后還是決定跟葉扶疏一起去落杳村。
與兩人一同回去的還有葉江舟。
落杳村雖然隸屬南襄城,但其實距離市區很遠,從襄大到葉家需要換乘四次,總耗時六個小時。
換做以往,就算是放寒暑假,葉江舟都不一定回家,因為就算假期,葉江舟也會選擇去做兼職。
但是吧,自從拜洛青玉為師后,葉江舟就沒缺過錢。
倒也不是洛青玉給了他錢,而是找他演出的人多了。
而且,葉知夏那邊也常常給他轉賬,所以,葉江舟并不缺錢。
當然,這也不是他要回去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葉扶疏要回去。
難得能找到一個與葉扶疏同出行的機會,最近,他都積壓了好多關于修煉上的問題了。
趁此機會,他打算死皮癩皮跟上葉扶疏,找時間把積壓的問題都問了,順便還能回家看看,簡直是一舉兩得。
打定主意后,剛從公寓出發,葉江舟逮著機會就問葉扶疏問題。
起初,葉扶疏還會回答他,到后面,回答得太多了,葉扶疏便不再理他了。
葉江舟堅持不懈地繼續提問,葉扶疏嫌他太吵,就對著他施了一個禁言咒。
之后,葉江舟安靜了一路,直到抵達落杳村附近的鎮子上,葉扶疏才給他解開禁言咒。
從南襄城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抵達距落杳村最近的鎮子時,已經將近凌晨十二點了。
落杳村的位置很獨特,整個村落位于一座島上,要想從鎮上到落杳村,要么得從天上飛,要么就必須坐船。
這小地方顯然是沒有從天上飛的條件的,所以,唯有坐船一個方法,不過,關于發船一事鎮上與村里都有明文規定,只要過了晚上八點就不再發船。
所以,今晚是沒法抵達落杳村了。
出了車站,葉江舟就帶著葉扶疏和柳溪去了附近的旅館,“明早八點才有船,今晚就在鎮子上訂房間住下吧。”
葉扶疏、柳溪都沒有意見。
三人結伴來到旅館一樓。
旅館里,泛舊的木質柜臺上趴著一個身穿綠色大衣的人,大衣連帽被他蓋在頭上,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從他的身形看,應該是個男的。
整個一樓都回蕩著他那斷斷續續的呼嚕聲。
“你好,住店。”葉江舟走到柜臺前,溫聲開口。
不過,趴在柜臺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還在呼呼大睡。
葉江舟暗自吸了口氣,拔高聲音重復了一遍,“你好,住店。”
那人依舊沒反應,呼嚕聲還在繼續著。
見此,葉扶疏默默走到葉江舟前面,抬手重重敲了敲柜臺,“住店。”
敲擊柜臺的聲音驚醒了趴在柜臺上的人,打了一個激靈后,對方終于抬起了頭,胡子拉碴,長發及肩的男人扶了扶歪掉的眼鏡,“住,住店嗎?要幾間?”
葉江舟:“三……”
葉江舟剛吐出一個字,葉扶疏便開口打斷了他,“兩間就好,單人間,雙人間各一間。”
男人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葉扶疏,一動不動。
葉扶疏抬手敲了敲桌面,男人才猛地回神,“好,那個,身份證出示一下。”
三人將各自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男人接過身份證后,立馬看了一眼葉扶疏的身份證,“葉扶疏?”
“哎?你是落杳村的人啊?感覺沒怎么見過你啊。”
葉扶疏:“可能是因為沒來你這兒住過店。”
男人聞言,點點頭,“也是。”
“葉江舟?也是落杳村的……戶籍一模一樣唉,你倆兄妹吧。”登記葉江舟名字時,男人又問起葉江舟話。
葉江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柳溪?白月城……城里人啊。”男人說完,還看了柳溪一眼。
柳溪保持沉默并未說話。
見柳溪沒有理他,男人也不在意,他收回目光,迅速登記完三人的信息后,將身份證遞還給了三人,“單人間在207,雙人間在509。”
“直接走上去沿著樓道找就行,很容易找到。”
葉扶疏三人點點頭,拿上各自的身份證上了樓。
走到二樓,三人就要分開了。
分開前,葉江舟湊到葉扶疏耳邊,小聲道了一句,“你不是會畫那個什么符嗎?晚上睡覺時貼一兩張在門上。”
葉扶疏奇怪地看了葉江舟一眼,“怎么?這旅館不干凈?”
葉江舟搖頭,“倒也不是,是剛才那人看你倆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故意把我安排在二樓,又把你們安排在五樓,肯定不安好心。”
葉扶疏挑了下眉,而后點點頭,“行。”
正是冬季最冷的時段,小地方的旅館沒有空調,晚上冷得很。
葉扶疏修為挺高,倒沒覺得有多冷,但柳溪卻被冷得根本睡不著。
輾轉反側了許久,柳溪實在睡不著,于是她摸索著爬了起來,“師父師父,你有沒有那種可以取暖的符啊?”
葉扶疏正坐在床上打坐修煉,聽到柳溪的話,她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跟著我學這么久了,連張取暖的符都不會畫?自己畫。”
“……可是,我沒學過取暖符的畫法啊。”柳溪對著手指,可憐巴巴地開口。
葉扶疏依舊沒有動作,“你猜第一張取暖符是怎么畫出來的?”
柳溪:“怎么畫出來的?”
葉扶疏:“研究出來的。”
“符箓這種東西,最初也是沒有的,是有人研究出來了,才有了這東西。”
“別人都能研究出來,你怎么就不能自己研究?”
柳溪:“……”
你這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廢物啊。
葉扶疏還在繼續,“人家研究的時候,還沒有理論基礎呢,你學了那么多理論基礎,應當研究得更容易才是。”
柳溪:“……”
好像有點道理。
不對!那人家天賦還比她好呢,腦子還比她聰明呢,她拿什么和人家比?
不過,這些話柳溪不敢說,攤上這么個師父,她選擇認命。
她拿出符筆和符紙,開始研究到底該從哪里下筆,可是比劃了半天都沒有任何頭緒,她很苦惱。
“咚咚咚!”
柳溪比劃了許久,符紙上卻依舊空白一片,就在她終于要落筆時,門口傳來沉重的敲擊聲,有人在敲門。
“誰呀?”
她放下筆,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