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抓住無極魔宗的宗主太史沖。
看著傳訊羅盤傳遞回來的訊息,鄭東流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從陸今安殺了孔嬋傳遞回有關太史沖的消息后,身處北方的他便立即安排了萬道宗的強者前去尋找并爭取活捉太史沖一事。
兩名神隱后期,兩名神隱中期、三名神隱初期。
這就是鄭東流派出去的陣容。
毫不夸張的講,這樣的陣容在五宗七院中,也就只有萬道宗能夠這么迅速的拿出來,排在末位的甚至拿不出這么多的神隱大能。
鄭東流從北方一路回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收到相關的情報。
發現太史沖、太史沖是神隱中期的修為、沒有活捉的可能性、太史沖底牌眾多、一路從長安域追殺至蒼玄域……
然后就是他才不久來到英靈谷的現在,傳回來消息說太史沖跑了。
鄭東流的心底并無波瀾,失手這種事倒也常見,他詫異的是誰把太史沖救走了。
太史沖能逃這么久在預料之中,畢竟是隱匿暗中的無極魔宗的宗主,逃命手段肯定一流。
但即便如此,只是神隱中期的太史沖在底牌耗盡之后也不可能逃出兩名神隱后期、兩名神隱中期、三名神隱初期的圍殺。
除非有人施以援手。
上界就算在下界安插了某個神隱后期的強者,但是為了救太史沖而暴露自己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只能是下界的某個人出手。
會是誰……
鄭東流低頭看著傳訊羅盤又傳遞回來的一句訊息:仙術罕見,疑似長青仙族。
鄭東流不動聲色的看了陸今安一眼,默默的發送了一條“不用追了”的消息后,收起了傳訊羅盤。
“戰斗結束了。”
君炳權摸了摸下巴:“人還挺多,兩界關也有許多年不曾有這么多的神隱交手了吧?
鄭宗主不去看看嗎?”
“追殺無極魔宗的宗主罷了。”鄭東流淡淡說道。
君炳權表情一怔,繼而恭維一聲:“萬道宗的底蘊果然深厚。”
一旁的陸今安頓時來了精神:“宗主,抓到了嗎?”
“逃了。”
此言一出,裴綰妤的眸底也閃過一絲詫異:“這能被逃了?”
“他已經掉境了,早晚的事。”鄭東流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談,轉而對著陸今安說道:“爭取早點將佛門安頓好。”
“弟子明白。”
陸今安點了點頭,他心底清楚宗主留下大無量佛一條命并將之安插到長安域的原因:釣魚。
大無量佛有和上界聯絡的渠道,如今這些渠道大概率都被掐斷了,但只要大無量佛沒死,不管是上界亦或是大無量佛本人,說不定都會心存一絲希望的繼續暗通曲款。
而將大無量佛放在長安域,不僅是放在眼皮底下,也是宗主對長安域進行一次洗牌的手段。
給太初殿送帖子的不僅有長安域的勢力,還有其它域的勢力。
長安域除了萬道宗,哪個勢力都可以換。
不過陸今安更關注的是東大界。
佛門離開靈隱域和輝光域,相當于變相的削弱了東大界的力量,也算是為之后去東方皇朝進行了一次鋪墊。
腦海中掠過諸多想法,陸今安心底已經有了定稿。
鄭東流點了點頭,繼而看了君炳權一眼:“過來一下。”
君炳權行了一禮:“鄭宗主有什么指教嗎?小龍洗耳恭聽。”
“老夫去了一趟月影族,如果有什么意外,就通過月影族來人族避難吧。”
聽著鄭東流的聲音,君炳權沉默一會兒再次躬身:“多謝鄭宗主。”
頓了頓,他的聲音又帶上了恭維:“難怪您沒有親自去追太史沖,原來是去了北方,如果您出手的話,他肯定逃不了……”
“行了。”鄭東流打斷君炳權的聲音:“都是屁話,走吧。”
“小龍告辭。”
君炳權回到君苓的身邊,看了稚魚一眼后正要開口,陸今安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對了,那個燭龍的蛋殼碎片是怎么用的?”
君炳權愣了一下,反問道:“她還沒吃?”
“沒有。”
聞言,君炳權古怪的看了稚魚兩眼,以她體內的燭龍血脈,應該對燭龍的蛋殼碎片會有親近感才對……
竟然不感興趣?
“那就勞煩陸圣子讓她吃了那枚蛋殼。”君炳權微微一笑:“那是祖龍陛下留下的。”
“燭龍是雌龍?”陸今安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君炳權搖了搖頭,轉而對著君苓說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稚魚,拜拜”君苓喜笑顏開的揮了揮手,終于不用費心費力的照顧這個小祖宗了。
抓著陸今安衣擺的稚魚看著君苓,猶豫了一下之后,舉起右手輕輕揮了揮。
君苓眼神頓時一亮:“她竟然朝我揮手了誒!”
“那你留下?”
“還是算了……”
目送君炳權和君苓離開之后,陸今安低頭看向稚魚,這小蘿莉竟然沒說想吃魚啊……
“魚!”稚魚仰起頭脆生生的說道。
“……”陸今安無奈了一下,調侃著說道:“你不是叫‘稚魚’嗎?”
稚魚表情一呆,似是絞盡腦汁想了數秒之后,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
“啊嗚”
陸今安眼疾手快的拍開了她的右手:“真是個憨憨啊。”
說著,陸今安取出了那枚蛋殼碎片遞到了稚魚的面前:“吃了吧。”
稚魚湊近蛋殼碎片嗅了嗅,一雙異色瞳中雖然帶上了幾分好奇,但是卻沒有吃下去的意思。
陸今安忍不住問道:“不吃嗎?”
“不能吃!”
“嗯?”
稚魚推開他的手,仰起頭看著陸今安:“蛋糕!”
陸今安看向了師尊,裴綰妤接過蛋殼碎片研究著,鄭東流看了陸今安一眼:“隨我去上柱香吧。”
陸今安將稚魚哄至師尊的身旁,跟著鄭東流走入英靈谷中。
沉默了一小會兒后,他出聲問道:“師尊是萬道宗的第二強者?”
陸今安覺得師尊肯定是很強的,殺神隱初期不是問題,戰平神隱中期也問題不大,但是打過神隱后期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才對……
“她本是凰圣。”鄭東流背著雙手:“具體的你可以問她。”
聽著宗主的聲音,陸今安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一個念頭。
師尊自降境界應該不是為了早點‘吃’他吧?
肯定不是。
自降境界多麻煩啊,一個不慎就容易出什么差池,師尊應該不至于為了這種事就自降境界。
陸今安正想著,就聽鄭東流冷不丁的說道:“年紀大了,就容易心軟。”
“交給弟子處理吧。”陸今安知道宗主指的是吳家老祖一事,便輕聲說道:“弟子和他們不熟。”
鄭東流輕輕點頭:“三天內處理完吧。”
“弟子遵命。”
蒼玄域以南,渾身浴血但氣色好了不少的無極魔宗宗主太史沖緩緩起身,看向了不遠處數道身披黑袍的身影。
“多謝上使的救命之恩。”
太史沖作了一揖,他太清楚這幾人服飾上的紋路意味著什么了。
上界上使!
也就只有上界上使能夠拿出那么多威力強大的仙器,直接逼退萬道宗兩名神隱后期強者的同時將他給救了出來。
沒想到上界對下界的控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照這樣下去,自己重振無極魔宗當初的榮光只是時間問題了。
“上使大人出手,會不會暴露?”太史沖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無妨。”為首的黑袍女子朝著太史沖走過去:“恢復的不錯。”
“這得多謝上使大人賜下的靈……”
話音未落,女子抬起右手便是一掌拍在了太史沖的胸膛,掌心熾熱的靈力頃刻間構筑成玄之又玄的陣法,崩散著太史沖神隱中期的境界。
慘叫一聲的太史沖瞪大雙眼,有心想說什么,但是被迫降境的痛苦讓他連多余的話也說不出口。
不多一會兒,太史沖像一灘爛泥摔落在地,大口呼吸的同時咆哮著質問:“上使這是什么意思?!”
知不知道修煉到神隱境界有多難?
知不知道強行降境之后的后遺癥有多嚴重?
感受著體內混亂的靈力,太史沖雙目充血,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神隱境了。
女人淡定的收回右手:“神隱雖不在五行,但是有心想找卻也更為容易,你去南方界辦好這件事,自然有辦法讓你恢復。”
話音落下,她遞過去一枚玉簡:“當然你也可以逃走,但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南方界?”太史沖臉色難看:“我現在重傷未愈,神臨的實力都發揮不出多少,還讓我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去了那種地方,如果我被同化……”
“他說他不想去。”黑袍女人輕笑一聲的看向了周圍的其他人,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只能扔……”
話音未落,太史沖立即改口道:“去,我去!”
“真乖。”
女子拍了拍太史沖的臉:“無極魔宗尚未落網的人會一并給你送過去,你可千萬別讓人失望啊。”
聽著聲音的太史沖心底一松,有班底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他伸手接過女子手中的玉簡:“我會完成上面的事的。”
“那便出發吧。”女人直接捏住太史沖的肩膀,朝著南方急掠而去。
天劍城吳家。
吳彥海看著陸今安送過來的手札,表情陰沉,呼吸急促,手背青筋直跳。
其他人看著吳彥海的表情,心底因為鄭東流去給老祖上香的喜悅頓時沖淡了幾分。
“家主?”
二長老小心翼翼的開口:“陸圣子說什么了?”
“豎子欺人太甚!”
吳彥海重重將信封拍在桌面上:“他完全不給鄭宗主面子!”
“家主,慎言!”二長老臉色微變:“這話不能說。”
“你們自己看!”吳彥海將手札甩到桌面上,依舊一臉的不痛快。
幾名長老看過之后,沉默著一言不發。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一是邀請吳家前往太和城,二是以后吳家只能擁有以吳家劍冢為核心的一半天劍城。
而另外一半,則歸大無量佛。
至于外面吳家所掌握的地盤……守得住的歸吳家,守不住的歸別人。
以現在的吳家,別說守外面了,就這剩下一半的天劍城面對神隱境的大無量佛,怎么守?拿什么守?
“家主。”三長老斟酌著語氣說道:“陸圣子既然這么寫了,說明大無量佛不會越界……”
“不會越界又如何?”吳彥海臉色陰沉:“地盤不能動,修煉資源還不能動嗎?!
他完全不顧鄭宗主給老祖上香的情面!”
“家主,不如離開長安域吧。”
“你們甘心?”吳彥海冷哼一聲:“咱們剩下的這些人,只能欺負欺負小域,但是在小域定居,吳家還有未來嗎?
老祖他……沒有入劍冢啊!”
沉默中,吳彥海靠在椅背上喟嘆一聲,閉上眼睛緩緩說道:“著手準備吧,能守住多少算多少,聽說其它域也有人來,他們人生地不熟……還是可以交流的。”
他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長安域中部以東,火凰舟停駐在太和城的上空。
飛舟的舟艙內,稚魚正對著一桌子的佳肴狼吞虎咽,坐在窗邊師尊美人榻上的陸今安看著手中長安域的輿圖,目露思索。
拿著燭龍蛋殼碎片的裴綰妤手心妖氣凝聚,走到陸今安身側坐下的她身子一歪,便枕在了陸今安的腿上:“為師大概明白稚魚為什么不吃了。”
“什么原因?”
陸今安一手拿著輿圖目不轉睛,另一只手下意識的朝著師尊的衣襟襟口內探去。
裴綰妤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嗔了一聲:“做什么呢?稚魚還在呢!”
放下輿圖的陸今安看著自己伸進師尊衣襟一半的手,又下意識的收攏了一下手指:“咳……本能,本能。”
“拿出去!”裴綰妤白了他一眼。
陸今安聽話的拿了出去,裴綰妤撫了撫衣襟,翻身側躺的同時看向稚魚:“稚魚現在的實力不足以完美吸收這枚蛋殼,所以她當時說‘不能吃’,這是一種本能。”
“她現在是什么境界?”
側躺著的裴綰妤微屈裙下的雙腿,飽滿腴潤的腰胯曲線便在此刻徐徐呈現。
她幽幽說道:“稚魚,可以是妖圣以下的任何境界。”
陸今安的視線立即從裴綰妤的嬌軀上移開,然后看向吃的毫無形象的稚魚:“燭龍血脈這么強啊?”
“告訴你個秘密,為師出生時就具備妖皇的氣勢和力量了。”
“真讓人羨慕。”陸今安感慨一聲,繼而話音一轉:“所以就是要掌握體內的這股力量,是嗎?”
“嗯。”
“這簡單。”陸今安一笑:“您有經驗,您教稚魚就行了。”
“為師不收徒了。”
“就教一下……”
“你可以趁機深入了解一下妖獸的修煉體系……燭龍血脈啊,難道沒有研究的誘惑嗎?”
陸今安沉默了一小會兒,無奈的笑了笑。
“服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