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計帶著寧宸等人來到后院一間屋子前。
不等小伙計上前敲門,屋子里的人已經看到了。
因為這間屋子的窗戶上裝的是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
屋子里,一個身材微胖,看起來滿臉憨厚,眼底精光閃爍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看到窗外有人經過,扭頭看去。
當看到寧宸的時候,嚇得失手打翻的茶盞,顧不上擦拭,連滾帶爬地沖到門口打開門,撲通跪倒,“廊州生意負責人熊松德,參見攝政王!
不知攝政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起來吧!”
“謝王爺!”
熊松德謝恩后站起身。
寧宸看了他幾眼,走進了屋子里。
熊松德讓小伙計去前面盯著點,別讓人來后院。
旋即,急忙返回屋內,忙著端茶倒水。
寧宸落座,看著熊松德,淡淡地說道:“可知本王在廊州?”
熊松德連忙道:“四方城門封鎖的時候,小的才聽說王爺到了廊州。”
“這么久了,為何不來拜見本王?”
熊松德撲通跪倒,惶恐道:“王爺恕罪,金先生明令禁止,除非是生意上出現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否則不得去打擾王爺,亦或者是王爺召見才行。
我們是商賈,身份卑微,不能跟王爺走得太近...免得王爺會遭人口舌。”
士農工商,商排末尾,地位最低。
這些都是按照對社會的貢獻來排列的。
士,立德于心,建功于世,宣德功于言,澤被后人。
農,這個太重要了,民以食為天,倉廩實而知禮節...從這些就可以看出農的重要性,農直接關乎到國家的興衰存亡。
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仗的武器,耕種的農具,所以工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最后是商,商是互通有無的,必依賴他人而后行。如果大家都去經商,都去依賴他人,則無人可以依賴了。商的地位排在末尾,有不禁止又不提倡的意思。
寧宸想起上一世,這個排列幾乎本末倒置。
熊松德說的金先生,應該就是金慶生。
寧宸笑了笑,這點是金慶生多慮了。
他壓根不在乎這些,這本來就是他的買賣,花的也是這些人為他賺的銀子...既要人家幫他賺銀子,又怕影響聲譽,讓人家離他遠點,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寧宸抿了口茶,問道:“熊松德,最近廊州發生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熊松德俯身道:“回王爺,小的聽說了!”
事情鬧得這么大,他怎么可能沒聽說?
據說光是昨天,城外就斬了上千人。
寧宸問道:“我們的生意做到廊州多久了?”
“兩年!”
寧宸淡漠道:“兩年,時間不短了...那些無辜的孩童和少女失蹤,還有神仙粉,廊州的達官顯貴,商賈士族參與者不少...你之前可有聽到消息?”
熊松德渾身一顫,惶恐道:“小的不知,小的是在告示貼出來后才知道的這件事,還請王爺明鑒。”
寧宸冷眼盯著他,“當真?”
熊松德渾身微微顫抖,顫聲道:“若小人有一句假話,甘愿被誅九族...王爺明鑒,小的是商人,不是冷血的畜生,要是知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一定會稟報給金先生的。”
寧宸盯著熊松德看了一會兒,選擇了相信。
金慶生了解他的脾氣,所以選人的時候最注重人品...熊松德第一次見他,但也應該聽說過,既然敢以九族發誓,說明是有底氣的。
寧宸眸光閃爍。
熊松德來廊州兩年了,身為商人,難免跟其他商人打交道,竟然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如果他沒說謊,那么就是有人刻意對熊松德封鎖了消息。
寧宸看向潘玉成,道:“老潘,你現在就派人去審問一下秦志尚,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日用百貨是本王的買賣?”
潘玉成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寧宸看向熊松德,道:“起來說話。”
“多謝王爺!”
寧宸思索了一下說道:“咱們的生意有布莊,染坊或者刺繡坊嗎?”
熊松德搖頭,“回王爺,廊州沒有,但是秀州有。”
綾羅綢緞,以秀州最為最為出名。
寧宸思索一下說道:“熊松德,從現在開始,開始收購織染坊,刺繡坊...最少要能提供兩三百人的活計。
這次,本王救出兩三百個無辜少女,她們失了貞潔,不被家人接納,但是她們得活著啊...所以本王想讓她們有個能養活自己的活計。
你傳信給金慶生,讓他從秀州派一批有經驗的織染師傅和繡娘過來。”
熊松德俯身,“小的遵命!”
寧宸叮囑道:“一定要善待那些女子,不得隨意欺辱打罵...她們本就是受害者,失去貞潔并非她們的錯,明白嗎?”
熊松德點頭,“是!”
寧宸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本王今天來,就是為了此事,盡快辦吧...天冷了,讓她們有個安身之所!”
“王爺放心,小的一定抓緊辦!”
這可是威震天下的攝政王啊,根本無需親自跑一趟,派個人通知一聲就行了。可他偏偏親自來了,說明他的對這件事很看重,熊松德豈敢有一絲懈怠。
寧宸從日用百貨出來。
天氣陰沉,空中飄起了雪花。
這段時間倒是下過幾場小雪,但落不住,很快就化了。
寧宸抬頭看著天空,看著大片大片飄落下來的雪花,估計這場雪不會小。
“老馮,年前回不去了,今年估計得在廊州過年了!”
寧宸說完,等了半天,沒見馮奇正回應,扭頭看去,只見馮奇正撇過頭,假裝自己沒聽到。
寧宸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憨貨這次生氣的時間有點長啊?
他看向潘玉成,道:“老潘,我記得你前面說廊州刺史的私人馬場里有幾匹好馬是吧?”
潘玉成點頭,“一共十七匹,都是名貴品種,寶馬良駒,神駿無比。”
寧宸道:“這樣,你這陣子也辛苦了,自己去挑一匹,就當是獎賞,剩下的......”
說到這里,寧宸故意停了下來,扭頭看向馮奇正,只見這家伙耳朵豎得高高的,壞笑道:“讓袁龍,雷安,月從云,吳鐵柱他們各挑一匹。”
寧宸把所有人都說了一遍,唯獨沒提馮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