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將領,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如果只是金河的私交好友寄來的信,他剛才看信的時候為何那般震驚?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眾人心里不禁開始猜想,信上是不是說朝廷籌備不到糧草,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所以將軍才會這么震驚?
眾將領心里認定這封信絕對不是一封普通的問候信。
金河低著頭,眉頭緊皺,絲毫沒注意到眾將領懷疑的眼神,因為他現在還處在震驚當中。
這封信是廢太子讓吏部侍郎李大人轉交給他的。
信中,廢太子一再勸他,千萬不要出城,并且說明了原因...那就是寧宸極有可能還活著。
金河看完廢太子的推測,很是認同。
一想到寧宸可能還活著,金河心里的震驚無以復加。
其實說真的,身為一軍之將,他也有著自己的驕傲...想著跟寧宸交一次手。
得知寧宸暴斃,他還惋惜了一陣子。
如今,得知寧宸活著,他卻高興不起來。
他想跟寧宸交一次手,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如今高天城,缺衣少食,民怨沸騰,軍心不穩,他早已焦頭爛額。
若是讓將士們知道寧宸極有可能還活著,原本就不穩定的軍心肯定會徹底大亂...那可是寧宸啊,馳騁沙場,所向披靡的常勝將軍。
所以,他不敢說。
不說,他勉強還能控制住局面。
說了,將士陷入恐慌,軍心大亂,高天城不攻自破。
他強心壓下心里的震驚,抬起頭來,剛好看到眾將士懷疑的目光。
金河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說,是怕軍心大亂。
可心在這情況,好像他不說,將士們開始胡思亂想了。
金河不禁一陣頭疼。
他看了一眼送信的士兵,心里大罵,這個蠢貨,也不知道悄悄給他...非要弄得人盡皆知。
一個將領忍不住了,開口道:“將軍,末將斗膽問一句,那封信真的只是將軍的好友送來的嗎?”
金河臉色一沉,“你什么意思,懷疑本將軍?”
“末將不敢,只是好奇...既是好友送來的問候信,將軍看了為何那般震驚?”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金河面沉如水,沉聲道:“信中說本將軍的另一位好友去世了,所以本將軍才萬分震驚,有什么問題嗎?”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沒人信了。
一個將領開口道:“將軍縱橫沙場數十載,見慣了生死,怎么會如此震驚?”
金河正準備開口解釋,卻聽另一個將領說道:“將軍可以說是因為對方是你的好友...可既是好友,為何只見將軍震驚,不見傷心?”
金河張了張嘴,一時間無言以對。
一個將領俯身抱拳,說道:“將軍,我們這些人,追隨您南征北戰,我們相信將軍,希望將軍有事也別瞞著我們。
末將只想問一句,那封信是不是陛下的密信,是不是朝廷放棄了高天城,放棄了我們,永遠也不會有糧草支援?”
金河厲聲道:“這封信跟陛下無關。”
“末將斗膽,能否讓我們一覽那封信?”
金河大怒:“你放肆!”
一個將領大聲道:“將軍,我們為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我們保家衛國,我們不怕死,可我們不想成為棄子,不想死的沒有價值。
若是朝廷沒有糧草支援,請將軍明說,讓我們死了這條心。”
金河怒不可遏,騰地站起身,厲聲喝道:“本將軍再說一遍,朝廷沒有放棄我們,誰要是再敢妖言惑眾,軍法處置。
時間不早了,都散了吧記住了,你們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不是散兵游勇,逼迫本將軍這種事,不應該是你們干出來的。
你們今晚的表現,本將軍很失望。”
金河說完,拂袖而去。
他很清楚,不能再逗留了,不然事情只會越來越麻煩。
“將軍”
“將軍”
一眾將領不死心,想要問個清楚。
可金河根本不理會他們,大步而去。
一眾將士面面相覷,然后陷入了各種猜測,各種陰謀論。
金河回到自己的營帳,整個人疲憊不堪。
本來今晚想要整治軍紀,穩定軍心的。
沒想到來了一封信,讓軍心更不穩了...估計下面那些人已經開始各種猜測了。
翌日,清晨。
寧宸從一片吵雜聲中醒來。
蕭顏汐已經不在身邊了。
寧宸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昨晚床都快搖塌了,事后他睡得跟昏死過去了一樣,蕭顏汐竟然還能早早起床?
他剛穿好衣服,蕭顏汐端著早飯進來了。
看到寧宸已經醒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臉一紅,道:“快些洗漱吃飯。”
寧宸嗯了一聲,沒有調戲蕭顏汐,而是問道:“外面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蕭顏汐道:“袁將軍在點兵,要去填平那些陷馬坑。”
寧宸微微點頭,洗漱過后,吃了點東西,然后騎馬來到高天城前。
袁龍正帶人找出那些陷馬坑,然后一一填平。
看到寧宸和蕭顏汐,袁龍騎著馬過來。
“從城墻到這里,估計都是陷馬坑...想要把弓箭射程外的陷馬坑找出來填完,怕是就得一兩天時間。”
寧宸笑道:“不著急,慢慢來...現在最著急的應該是金河。
我們現在糧草充足,高天城嚴重缺糧,拖一天就多一分暴亂的危機。”
寧宸指了指前面,繼續說道:“弓箭射程外的陷馬坑全部找出來填完以后,以后每天讓將士們在這里埋鍋造飯。
那個肉趕緊拿出來吃,不然就放壞了。
還有粥,一定要在城墻上那些高力國弓箭手的眼皮子底下熬...熬出來的粥,不能清湯寡水,得筷子插進去不倒才行。”
袁龍一臉壞笑,點頭道:“末將遵命!”
蕭顏汐斜了一眼寧宸,太壞了,對面都快餓死了,這邊大吃大喝...這是人干的事?
寧宸突然瞇起眼睛盯著遠處的城樓,問道:“那城樓之上穿金甲的是不是就是金河?”
袁龍瞇起眼睛看了半天,“沒有穿金甲的人啊。”
蕭顏汐搖頭,“好像是有,看不太清。”
寧宸是超品高手,目力要比尋常人銳利的多。
他沒看錯,城樓之上的確是金河。
金河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皺眉看著城外的大玄兵馬正在填陷馬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