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歸等人離開時，天已將亮。
白澤和趙信將眾人送到山外，各自道別。
臨行前，云忘歸深深地看了白澤一眼，禮道：“小師弟，多謝！”
那儲物袋里的東西，云忘歸已經用神念看過。
對于如今的仙門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其中靈寶眾多，直讓人目眩神迷。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白澤說道，“仙門復興,還得仰仗大師兄領仙門上下，勠力同心。”
“好！”
云忘歸離開前，對白澤傳音道：“小師弟，來時戴長老吩咐我，讓我跟你說，這幾日若是閑暇，可往他那里走一趟。”
“好。”白澤傳音道，“藏經閣李長老，還在仙門嗎？”
云忘歸神色黯然，傳音道：“與魔教一戰,李長老為保藏經閣，力戰而死了。”
白澤默然。
李懷山戰死。
那白發劍客想起當年往事，老人的音容在腦海中浮現。
一別兩載，再見無期。
那白發劍客喟然長嘆。
“長途奔波，又是一夜，小師弟，你也辛苦了。”趙信說道，“去歇歇吧。”
“無礙。”白澤探手接住漫天飄飛的雪花，說道：“大師兄，三日后我想在坐忘峰辦一場問劍大會。”
趙信深深地看了白澤一眼，說道：“小師弟,這里沒有旁人。你且說說，你是怎么從荒原死里逃生的？”
“說也無妨。”白澤說道：“荒原一戰，我金丹被魔神殿紫天君所掏，本該是必死之局。是天妖圣女救了我。”
趙信臉色微變，想到兩年前把他和楚陽從水牢里放出的女子。
照白澤所說，莫非那天妖族內部也出現了分裂？
“只是那時我受傷極重，雖然已無性命之虞，可卻是陷入了渾噩狀態，壓根不知道我是誰。”白澤說道，“后來有了一番際遇，我順利歸正混亂魂海，想起一切。”
白澤隱去三絕天之行，繼續說道：“等我發現我置身冰原時，又撞見了冰原辛秘。”
白澤避重就輕，三言兩語將那些事挑著講了講，趙信越聽越是驚駭，說道：“也就是說，荒原三部聯軍攻打長城，竟是因為冰原的緣故？那白鬼這般恐怖，若是突破長城，對北境來說，又是一場浩劫！”
“冰原天下行走一身殺力，在那一戰之后，應該會跌落不少。”白澤客觀說道，“只要荒原不讓開一步，觀止出不了冰原。”
白澤沒有透露墨蛟尊者、北海雨師、荒原老祖的存在。
這些日子，他也仔細想過。
冰原壓勝北海和荒原的格局已經破碎。
如果北海雨師和荒原老祖出走合道之地，真能橫推北境，他們沒道理會止步不前。
所以白澤揣測，北境極有可能，是有能讓北海雨師還有荒原老祖極為忌憚的存在！
仙劍云海是一種可能。
可白澤隱隱有種直覺，更大的可能應該不在那把仙劍身上。
劍皇也好，半仙也罷，他們相繼出走中州，來到北境，若是沒有圖謀，白澤是如何也不
敢相信的。
如今謝玄失蹤，陶弘景也不知去向，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究竟想要如何，就能浮出水面了。
“也就是說，去偃月宗撈蘇問，也沒你說的那么簡單是吧？”趙信說道。
“的確也沒那么難。”白澤說道，“我跟鱷侃兩個，拆了偃月宗的山門，順便砍了他們一個太上長老。左右偃月宗的武庫已經被我和蘇問差不多搬空了，偃月宗一位老祖出面，那意思是不打了，后來我們也沒有再下死手。”
“嘶！”
趙信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白澤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怪物。
“小師弟，你老實說，你跟鱷道友，是不是殺力幾乎相當了？”趙信問道。
“差不多。”白澤說道，“北地之行，機緣巧合之下，我的肉身已經成圣，而且邁入了劍道宗師之境，人劍合一之下，殺力的確可與六境圣人爭鋒。”
“福生無量天尊！”
趙信駭然道：“白澤，你真是……要逆天啊！”
白澤微微一笑，說道：“僥幸罷了。說起來這問劍大會是我的想法，本該由我出面。可這幾日我要出門一趟，所以就拜托大師兄了。”
“可以是可以。”趙信目光灼灼，心知白澤這場問劍大會實則是要傳法，說道：“我要第一個向你問劍！”
白澤愕然，說道：“沒問題。”
兩人說罷，折返草屋。
簡溪已經起床，提著劍，準備和靈鹿出門晨練。
“師父，師伯！”小姑娘看見兩
人從天上來，笑道：“早上好！”
“溪兒，早上好。”趙信微笑道。
白澤負手而立，說道：“溪兒，好久不見了，走，看看你的劍術如何了。”
“啊？”簡溪愣了一下，然后激動起來，小臉紅撲撲的，“師父要和我一起嗎？太好了！”
趙信看著師徒二人漫步風雪，仿佛看見當年師父帶他們晨起練劍的時光。
“怎么，羨慕了？”
身后響起林蕭的聲音。
趙信回頭一看，那裹著狐裘的青年臉上氣色比之昨日，好了太多。
“是有點。”趙信笑道，“以前覺得小子好，現在覺得，以后要是有媳婦兒了，養個閨女兒也挺好的。”
“想得挺美。”林蕭笑道。
莊妍推開門時，便看到這樣的景象。
師兄弟兩人在那嘿嘿傻笑。
“你倆是有什么毛病嗎？”莊妍問道。
另一邊。
靈鹿載著簡溪活蹦亂跳，白澤道袍翻飛，不緊不慢地跟著，很快來到后山空曠處。
那白發劍客掌風一掃，地上積雪堆起雪墻，退開數百丈，地面頓時露出真容。
“師父，這兩年我都有好好努力哦！”
簡溪迫不及待地拔劍。
白澤看向那把滿是缺口的橫渠，招了招手，說道：“什么時候你師爺回來了，讓他再給你鑄一把。”
簡溪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因為是師爺給我的禮物，我舍不得丟掉。”
“那就收起來。”
白澤從古戒當中取出飛劍晦朔。
當年在昆侖秘境得初一、十五、晦
朔、白鯨四把飛劍，初一贈給了火緋兒，剩下三把飛劍，就屬晦朔最適合簡溪。
初一最猛。
十五太靈，怕它捉弄溪兒。
晦朔穩重，相對來說，更契合簡溪的風水雙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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