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閣。
房間之中,白澤單手掐訣,布下法陣結界,白鯨自行出鞘,將被封印在劍中的女子放出。
那女子甫一落腳,直接往地上跪倒。
白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看著那張和余幼薇一模一樣的臉,瞳孔微縮,露出危險的氣息。
“化神分身?”
白澤說道:“還是說,你才是本體。”
余幼薇湛藍色的眼眸有些害怕地盯著白澤,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那劍客篤定眼前之人是血肉之軀。
可他只是略一試探,便發現她體內幾乎沒有氣機存留,玄庭三道天門全部閉鎖,儼然是一個“廢人”!
這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兩人已經撕破臉,又把她留在這里,把這里當作收容所嗎!
白澤臉色陰沉。
“余幼薇,你又想玩什么花樣?”
白澤語氣森寒,說道:“如此狂妄,真當我不敢殺了你?”
“滄……滄月。”
那女子忽然怯聲說道,被白澤的目光直視,害怕地瑟縮起來,想要逃離,可憑她的力氣,又哪里能掙脫白澤的鉗制?
“我的名字,滄月……不是余幼薇。”
她嚅囁解釋道,像是受了驚嚇的幼獸。
“滄月。”
白澤想起當初在南海,青鱗對他說的話,說是“滄月”才是余幼薇的真名,冷笑道:“怎么,這兩個名字,有區別嗎?”
“南域死了那么多人,你還膽敢算計我師父,只是這些,我便是現在就一掌斃了你,也是情理之中!”
“不,不是的……”
滄月泫然欲泣,想要解釋什么,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余幼薇不僅拿走了她全部功力,而且還帶走了很多記憶,以至于她現在渾渾噩噩,只想睡覺。
“不是什么?”
白澤松手,任由那女子跪倒在地,手持白鯨,說道:“你如今不過是她的棄子,怎么,還想為她開脫?”
也是此時,白澤才明白余幼薇說的“你還有一次機會”是什么意思。
只是送來一個替身,便想償還她在南域的血債?
“你要是真想殺了我,那就殺了吧。”
滄月雙手撐在地板上,身上明顯寬大的外袍微微滑落,露出女子玉一樣的肌膚。
還有肩頭那青紫色的“痕跡”。
白澤呼吸一滯。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滄月說道,“若是殺了我能讓你……解了心頭之恨,那你就動手吧,我不怕!”
說著,那女子挺起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白澤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只見那女子嘴上硬氣,身體卻是誠實,明明害怕得發抖,卻硬是把脖子往白澤的劍上湊。
當此時,房間當中突然響起掌聲,說道:“好好好,這才多久不見,道兄就這么搞是吧?如此楚楚動人的小娘子,道兄不憐香惜玉也就算了,還要殺了,不如送給我?”
白澤猛地回頭,房間角落,淡淡黑霧翻涌,隨即赫然出現一道身影!
“胡一刀。”
白澤眼見那人現身,只覺渾身汗毛倒立!
“還得多謝道兄布下這結界,那條蛟龍知道你有秘密,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里。”
胡一刀咧嘴一笑,目光越過白澤,看向滄月,說道:“小娘子,他不要你,不如你跟了我,如何啊?”
滄月被突然出現在房間里的刀客嚇了一跳,原本就過分白皙的臉龐更加白了。
白澤仗劍,直接擋在滄月身前,雙眼迸發殺意,說道:“你果然沒死。”
“那條蛟龍都活得好好的,我怎么會死?”
胡一刀笑道:“道兄,怎么,你覺得他殺不了我,你倒是能?”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胡一刀,還是遠古戰場里的那頭厄獸。”白澤冷笑。
“好問題。”胡一刀說道,“不如這樣,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截江,還是輪回天尊。”
兩人話不投機,都瞇起雙眼,審視對方。
白澤心知以他如今的手段,對付胡一刀,恐怕是九死一生,說道:“千里迢迢過來找我,就為了這個問題?”
“自然不是。”
胡一刀說道,“道兄在渦流海,應該已經和那自稱是‘神’的怪物交過手吧?問題不問題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個人既然決定要做什么事情,就不能接受半途而廢。”
“你已經去過渦流海,他死了?”
白澤疑心這一切都是胡一刀在背后搞鬼。
如果說真是這樣,那么龍門底下的那座海底火山,那些引得海底火山爆發的古齒蛇蝰,也是他做的?
“沒有。”
胡一刀無奈攤手,“所以我很好奇,這北海究竟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竟然能讓那兩個怪物茍延性命。”
白澤說道:“另一個,在龍門底下的海底火山里?”
“很有可能。”胡一刀說道。
“什么意思?”白澤擰眉。
“字面意思。”胡一刀說道,“渦流海里那個我殺不動,另一個我找不到。思來想去,覺得他的確是有可能鉆到了海底火山里。”
“所以你放了古齒蛇蝰,引得海底火山爆發,想把那自稱是‘神’的怪物炸出來?”白澤說道。
“道兄莫要開玩笑。”
胡一刀說道,“你說的古齒蛇蝰,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那東西嘴巴的確是厲害,可頭腦卻簡單到離譜。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控制那玩意,太麻煩。”
“我要是想引爆海底火山,有更干脆直接的方法。”
兩人一番交涉,白澤不能保證胡一刀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可有一點能肯定,就是對方沒想殺他!
若是想要他的命,兩人也不會掰扯到現在。
“你說吧,你想要什么。”
白澤開口說道,隨即看了滄月一眼,“除了她。”
“聽實話?”胡一刀咧嘴一笑,說道。
“不然?”白澤說道。
“呵呵,冰原那會,我想要你。”
胡一刀說道,“可現在嘛,我又不想要了。因為有人告訴我,這里即將有一場大戲登場。”
白澤默然。
“所以,我是來看戲的。”胡一刀說道,“說起來,那家伙也是個怪人。拿著本破書,看起來沒什么殺力,可老子卻砍不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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