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靈，這雪女因你而來，若是遣去，卻是不恭。”墨蛟尊者笑道，“尊駕不若留下，想來自有妙用。”
“哦？”白澤回眸問道，“尊者知曉她的來歷？”
雪女。
白澤對此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在哪里看到過相關記載。
原本他是過目不忘，記憶力超絕。可自從金丹被掏，龍君和小紅登天一戰過后，他總覺得有些事情好像變得淡漠起來，又有些事情，似乎在魂海極深處慢慢醒來。
“這雪女乃是一種祥瑞。”墨淵說道，“人形祥瑞，世間罕見。我看尊駕有一把飛劍品相極好，已經孕育出靈智。若是能將這祥瑞煉化入劍，便能直接誕生劍靈。”
白澤聞言，眉心微隆。
那踏雪而來的女子懵懵懂懂，看起來像極了方開靈智。
“雪女。”白澤說道，“我且問你，叫什么名字？”
此話一出，雪女只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十分不解，不清楚白澤在說什么。
“這雪女，莫非還沒有誕生自我意識？”
“乖乖，如此純潔的精靈，好想養一只！”
“呸，下賤！你那是想養嗎？你分明是饞人家身子！”
“如此靈物，煉化成劍靈，確實是妙啊！”
龍船之上，一眾修士小聲議論。
白澤看那雪女十分純真，對那些言語不免心生反感，將腰間長劍出鞘，白鯨卻是十分抗拒，不愿配合，顯然是聽懂了那些人的話。
“好大兒，老爹沒打算把她煉成劍靈。”白澤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已通靈，邁出那一步對你來說，是遲早的事情。安心吧。”
白鯨這才乖乖聽話。
白澤將那雪女封印到劍中。
當此時，墨淵吩咐道：“正山，如今已至北海腹地，你且先行一步，通知九大家族，龍門赴宴。”
“九大家族？”海正山愣了一下，看向墨蛟尊者，“尊者，咱們北海大族，不是八個嗎？”
墨蛟尊者看了他一眼，說道：“即日起，鮫人族，便是我北海第九大家族。”
瀟瀟聞言，渾身一震，看向墨蛟尊者的目光陡然間復雜起來，恭敬行禮，說道：“瀟瀟在此代族長拜謝尊者！”
“不必多禮。”墨蛟尊者笑道。
海正山領命，對著墨蛟尊者和白澤分別行了一禮，正欲離開，又聽墨淵吩咐道：“此事不必聲張，先知會九大家族核心領袖，待到龍門，我自有分曉。”
“明白！”海正山說罷，破空而去。
“尊者，召集九大家族，聲勢未免大了些。”白澤回身說道。
北海之行，所圖乃是龍宮。
白澤看來，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呵呵，鱗族共主現身北海，若是失了排面，哪里配得上尊駕真龍的身份？”墨蛟尊者笑道，“龍門，便是我的道場。尊駕少歇，很快便到。”
話已至此，白澤也不好再說什么。
或許天下鱗族真的將走向鼎盛的希望寄托在真龍身上，可到底，白澤內心深處，還是不認自己是所謂的“真龍”。
道門除了“琴心三疊”，還有一門修行絕學，是為“性命雙修”。
所謂性命雙修，可以簡單理解為大小宇宙的修行和錘煉體魄并行不悖。
不僅僅是煉氣修神，還要注重體魄的修行。
當初謝玄傳他心法，陶弘景教他煉體之法，走的便是這性命雙修的路子。
如今化龍不可逆轉，既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權當是在煉體，左右還是超不過道門修行之法的范疇。
而說實在的，白澤的修行路數駁雜，道門心法煉氣，佛門絕學煉魂，又兼有儒門文脈之法，再加上劍修的路子，的確需要一個強大的根基去承載這一切法門。
原本在三絕天逆行《無量經》，將先天道胎徹底激活，有這道門神體作為依托，足夠白澤折騰。
可自天淵上界降臨九州天下，道源根基被斬一刀，先天道胎受損，已經無法平衡白澤體內并不同源的能量了。
所以客觀來說，化龍的確是白澤目前最好的選擇。
以龍軀的強悍程度，即便白澤把這三教神通煉到通神，只要他的心境不出問題，完全能夠平衡他體內的各種能量。
說到底，修行之路，如百川入海，殊途同歸。
真走到那一步，三教絕學也好，真龍之身也罷，都要被他煉入劍道！
龍船繼續飛行。
雪女被白澤封印到飛劍當中，籠罩四方天穹的大雪登時退散。
天穹之上，銀河橫陳，并那絢爛極光將這極北之地的永夜，裝扮得別有一番滋味。
不多時，天邊忽有氣息逼近。其中一人的氣息，讓白澤頗有熟悉之感。
那劍客定睛一看，只見兩道身影直沖龍船而來。其中一人身高體胖，模樣倒是和觀海天門大長老云鯨有幾分相似，想來應是鯨魚化形。
白澤想起那頭將他和荒尾吞進肚子的上古異獸。
那觀海天門大長老名號云鯨，也不知祖上是否和那上古異獸有些淵源。
而那熟悉的感覺，正是出自那鯨魚大妖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輕紗遮面，身姿端是窈窕動人，一舉一動，仿佛都與這千里冰封的北海相契合。
大道親水。
白澤只一眼便看出端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北海雨師。
不多時，兩人便已經來到龍船近旁。
“尊者！”
“拜見尊者。”
兩人紛紛行禮。
“不必多禮。”墨蛟尊者說道，“你們怎會在此？”
“回尊者，我和阿柔原本是要往渦流海去的。”那鯨魚大妖說道，“渦流海暴亂，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海底有古怪。路過這附近，看見極光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顯露異象，這才過來看看。沒成想在這里遇到尊者。”
“嗯。”墨蛟尊者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往渦流海走一趟。”
說罷，墨蛟尊者看向白澤，說道：“尊駕，正山知會九大家族也需要點時間，我們不如同往渦流海走一遭，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那鯨魚大妖和阿柔頓時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尊駕？
眼前這人什么來頭，竟然能讓墨蛟尊者如此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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