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問九州第8章 論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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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論劍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12日  作者:衛河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神話 | 修真 | 洪荒 | 東方玄幻 | 衛河 | 劍問九州 
第一卷南域篇

第一卷南域篇

謝玄要教白澤修劍,柳靈知道之后,告訴謝玄,陳元方已從他修行,問是否可以順帶教他。謝玄想都沒想,答應了。

在他看來,這不涉及到師徒之間的正統傳承,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沒什么區別。

“我需要你賜給他們兩把劍,然后告訴他們,一天之后,我要問他們一個問題。”謝玄告訴柳靈,“問題是:何為劍?”

說完他就出了柳莊,前往馬池鎮牽驢,順便打算用賺來的賞金,去鎮上最出名的徐家糖記給村里的孩子買點糖果。

當然,或許只有白澤知道,這老頭醉翁之意不在酒,瞄徐家芳齡二八的姐姐婀娜之姿,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可這和他無關。

當夜,柳靈推開白澤和元方所住的房間,將用他本體柳枝凝合而成的兩把柳劍贈給他們,并告訴二人謝玄離開之前的話。

“一日之后,道尊折返柳莊,當問你們心中的答案。”柳靈的身體已經恢復五六,臉色好看了很多,說罷,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何為劍?”陳元方將柳靈贈與的柳劍端正地放在盤腿的雙膝間,似懂非懂,“這不就是劍嗎?”他摸著綠意盎然的柳劍,有些迷茫。

“管他那么多。”白澤倒是無所謂,隨手將柳劍一放,倒床就睡,“明天再說,反正師尊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第二天一早,隔壁家的土根和二蛋來找元方下地拔草,干完活一塊去后山的水潭洗澡,元方閉門不見:“我在想什么是劍!改天再跟你們去玩。”

村長一大早就扛著鋤頭下了地,院子里柳靈正坐在石桌旁喝茶。

“柳靈爺爺,老神仙要教元方哥哥修行嗎?”村里最水靈的小姑娘彩云趴在村長家的籬笆上,歪著頭問。

“或許吧。”柳靈說,看見白澤拎著柳劍出了門。

“那以后,元方哥哥也能像村長爺爺講的故事里,那些劍俠一樣,御劍飛行,上天入地嗎?”彩云又問。

“這得看他個人造化。”柳靈說。

白澤在院子里站定,將柳劍耍了起來,又劈又刺。

外行人看著或許覺得有點味道,劍風颯颯的。可柳靈一眼就看得出,白澤的手法很生澀,算不得氣候,甚至連氣勢都算不上。

“小神仙,你在修行嗎?”彩云看著白澤虎虎生風的劍法,有些崇拜地問他。

“不要叫我小神仙,叫我小哥哥,我叫你小姐姐。”白澤運劍成風,看著彩云回頭一笑,說:“你看,這樣是不是好聽多了?”

“欸?好像也是……”八歲的小彩云被白澤忽悠得團團轉,糯糯地說:“那小哥哥,你在修行嗎?”

“是啊。”白澤說,“師尊說我下劍不如,我正琢磨如何至劍無敵呢。”

“那好吧,那我不打擾你們啦,我晚上再來找你們玩吧!”彩云噠噠地跑開了,羊角辮一甩一甩的,可愛極了。

白澤耍了三刻鐘,覺得乏味,把柳劍往地上一插,也跑到白石桌旁坐下喝茶,問柳靈:“柳爺,我剛才練劍,腦子里總想著之前你和師傅的一柳千劍,卻怎么用不出來?”

柳靈喝了一口茶,說:“道尊的拂柳一劍三千氣,我不明白是怎么用出來的。可我的一柳千劍,我可以說與你聽。”

“嗯?”白澤喝了一口苦茶,吐吐舌頭,放下粗陶茶杯。

“你知道,我本體是柳。”柳靈說,“當我一劍遞出的時候,一千柳枝齊送劍氣,故看起來就是一柳千劍。”

“原來是這樣!”白澤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劍氣。那柳爺,我方才運劍,也想縱出劍氣,可體內真氣雖大致能夠調動至持劍之手,為何真氣無法透體而出,附在劍上,被我一劍斬出?”

“這需要你修為提升到彼岸境。”柳靈說,“苦海境修士,真元受困苦海,無法體外釋放。”

“別無他法?”白澤問。

“別無他法。”柳靈搖頭。

“好吧。”白澤起身,拎起柳劍,就要出門。

“小友要去哪里?”柳靈問了一句。

“后山瀑布,我要去那里思考師尊所問的問題!”白澤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柳莊后山,清潭之中,白澤已經站了整整一個時辰。他看著手中的柳劍,聽瀑布潺潺,腦海里一直是柳靈的那句話:非至彼岸,劍氣無成。

苦海九重天,一天高一天,重重困所,禁錮真元于此身。非橫渡苦海,抵達彼岸,真氣無法釋放外界。

可如果,這把劍,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呢?

白澤靈機一動,眼神頓時明亮起來。

“是了!若劍與我為一體,那么真元為何不能至?”白澤想通此點,哈哈大笑,“今日,我便要一劍斷飛泉!”

可大道如此,知易行難。柳劍本劍,并非四肢,如何與身體相連?

白澤舞劍水潭,始終不得其法。心境躁動間,一劍偏斜,斬至右腿,頓時鮮血淋漓。

“嘶!”白澤抽了口氣,見血流水潭,與潭水合二為一,登時大叫一聲,如雷轟頂,霎時靈臺通透,“有了!既非我之身體,附血其上,心神感應之下,豈非我四肢之外的新肢?!”

白澤不憂反喜,將血液涂滿柳劍,然后撕下一截衣服,將傷口簡單包扎。

他閉目凝神,緊握柳劍,心神所至,牽引純陽真氣于右手,仍是不通!

事到如今,白澤反而心境平和,知道此事非易,于是爬到大青石上,盤腿坐下,閉目冥想,試圖感應柳劍上他殘留的鮮血。

玄奇世界頓現眼前,至陽氣團高懸于天穹,五行水氣環轉其身,四下五彩斑斕,如夢如幻。

白澤尋著手臂定睛一看,果然!那五行屬木的柳劍之上,有他身體血脈的氣息。

如此一來,只要心神所至,將心念鏈接那血脈即可。如果成功,柳劍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周身真氣,如何不能導出體外?

白澤試圖感應柳劍之血,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那柳劍之上,竟然已然蘊含了他的純陽真氣!

原來氣走周身,白澤血肉已附有微薄真氣。

如此一來,兩相感應,白澤氣走任督,導向陽經,尋右臂而出,登時與柳劍之上的純陽真氣相互勾連!

“飛仙一劍!”白澤睜開雙眼,凌空一劍點出。

頓見!

真氣所行,竟真有如針一絲劍氣騰空而出,飛出三寸,而后無影無蹤。

“成了?!”白澤先是怔然出神,然后哈哈大笑三聲,一躍而起,將柳劍隨手釘入青石,想要立刻狂奔回柳莊,告訴柳靈,即非彼岸,劍氣依舊可成!

可轉念一想,一絲如針劍氣,如何稱為之劍氣?恐怕又要被師尊奚落下劍不如。

“不如加以練習,待我一劍斷飛泉,再回柳莊!”打定主意,白澤欲再接再厲。可方欲運氣,這才發現丹田氣海已然空空如也。

“方才運氣,已覺我對真氣流轉控制不足,調動之間,多有真氣散入四肢百骸。”白澤盤腿坐下,入定,調息練氣,“看來修行一途,由不得二三其意,穩定根基,至關重要。”

時如流水,轉眼夜幕將至。

白澤從后山折回柳莊,謝玄早已歸來,將糖果分發給村里的孩童,彩云得了兩顆,正高興地吃著糖果,一看白澤歸來,奮力揮手,“小哥哥,你回來啦!”

“嗯嗯!”白澤沒空理她,竄進院子,對著謝玄大喊:“師尊,看我一劍!”

說罷,柳劍凌空一指,竟然有一指粗細的真氣流竄而出,飛出尺余,而后消散天地之間。

“這怎可能!?”柳靈大驚失色,“未至彼岸,真氣竟然透體而出!?”

院落里村長,陳元方,彩云,被柳靈突然的失態嚇了一跳。謝玄怔然一瞬,看到白澤腿上的傷口和柳劍上殘留的血跡,恍然大悟,酒葫蘆對著白澤的腦袋“鐺”的一下,道:“歪門邪道!雖有所得,卻自損八百,不值一提!”

“哎喲!”白澤被謝玄打得一蹦三尺高。

“小友如何能在苦海境釋放體內真氣?”柳靈仍百思不得其解,追問。

“他以血涂劍,所放劍氣,不過血中殘留真氣罷了。”謝玄哼了一聲,“如此這般,難道你與強敵對峙,先捅自己一劍,然后再與之交鋒?”

白澤自知理虧,不敢多言。

“原來如此。”柳靈了然。

“罷了,這種自損之法,切莫再用。”謝玄坐在庭院石桌旁的凳子上,道:“既然你們都在,那么我的問題,你二人可有答復?”

兩人皆是點頭。

“如此,元方,你先說。”謝玄看向陳元方。

“我認為,劍是器物。”陳元方手持柳劍,上前一步,說:“就像我們鋤地的榔頭一樣,是一種工具。”

“嗯。”謝玄只是點頭,不作多問,也沒有評價,看不出他的態度,“你呢?”他又問白澤。

“師尊,我以為,劍是吾身,吾身即劍。”白澤說。

“哦?”謝玄眼神一亮,追問:“此解,何以見得?”

“我先問師尊一個問題。”白澤將柳劍插在地上,兩手空空,“無劍之人,可否修劍?”

“你認為呢?”謝玄笑了,喝了一口酒,反問。

“若這里有劍,可以。”白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所這里沒有劍,則不可。”

“妙極!”謝玄哈哈大笑,先指元方,“此子,適合修御劍之流!”又一指白澤,“而你,適合氣劍!”

“敢問道尊,孰優孰劣?”柳靈問。

“并無優劣之分。”謝玄道,“御劍,乃手持一劍,以有形實劍證道。而氣劍,乃修無形劍,以浩然真氣化劍證道。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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