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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僅是嚴路以自己榮人身份為榮,更重要的是,在明之新涼也無法存在多久,自己還傻乎乎的歸順,這和蠢人有什么區別?
與蘇祁安簡單的交談一番后,嚴路笑呵呵道。
“算算時間,王爺差不多也要去京都赴約了,在這里,嚴某預祝王爺成功,嚴某在西州城等待王爺凱旋歸來。”
嚴路的話一方面帶著客氣,另外一方面則是有送客的意思。
他知道蘇祁安今日來看望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勸降他,但嚴路還是心里這般堅持,一個隨時都要垮臺的政權,完全沒必要歸順。
雖然蘇祁安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勸降的意思,但他的行為說明了一切。
看著嚴路的送客,這次蘇祁安沒有在繼續打趣,而是直言不諱道。
“嚴使,如果本王能擊一統大涼,擊敗扶桑,你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蘇祁安的直白開口,讓嚴路略顯詫異,與蘇祁安接觸一段時間,他明白蘇祁安不是放大話之人,往往都是運籌帷幄。
可現在,敢讓蘇祁安如此大言不慚的開口,嚴路目光閃動,臉上有著些許的玩味,他也沒有扭扭捏捏,笑著道。
“倘若王爺能夠一統大涼,頂住榮兵的進攻,并且擊敗了海外的扶桑,嚴某絕無二話,愿效忠王爺,效忠永川王。”
“好,有你這句話,也就夠了,嚴使在西州城,安心等候本王的好消息吧,咱們拭目以待。”
“那嚴某便預祝王爺,馬到成功,坐等好消息呢。”嚴路笑呵呵的。
不一會,蘇祁安起身,嚴路目送離去。
嚴路的干脆,并非做戲,他效忠大榮,原因很簡單,就是如今的天下,實力最強的,就是榮國。
他這種心里有野心,想建功立業者,自然會效忠最強的大榮。
可如果蘇祁安真的承諾做到了他說的這些,覆滅了趙涼,一統大涼,并且能頂住榮國的進犯,又擊敗海外扶桑,就這種種足夠讓嚴路改換門庭。
這幾件事說起來容易,但想做好,一件比一件難,說是癡人說夢都不為過。
如果蘇祁安真的做到了,那就不是所謂的運氣,而是真正的實力,那時嚴路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才建立一兩年的新興政權。
嚴路是聰明人,他太知道錦上添花好過雪中送炭,如果他能在新涼統一大涼,擊敗扶桑后,助力收復青幽十四郡,就憑這份功績,足以青史留名,足夠他在新涼坐擁一席之地。
而他在新涼得到的權勢、身份,絕對遠超大榮時期,如何選擇嚴路比誰都清楚。
嚴路不是墻頭草,也不是兩面派,他要的政權必須是最強的,必須有強悍的實力,這樣的政權,才值得他投靠,凡是自負才智一絕者,慕強本就是他們追求的。
只有一個強大并且蒸蒸日上的政權大國,才能讓無數的人才,爭先恐后的加入,才能實現他們的抱負。
所以,嚴路和鄭源、趙成之流,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如果嚴路真是墻頭草,早就在大榮、新涼、趙涼甚至是已經覆滅的晉涼中,來回橫跳,為的就是像黃子澄那般,給自己留一個所謂的退路。
這種人,嚴路是羞以為伍,也或許就是因為他的這般傲氣,才讓蘇祁安對他有些欣賞,故此留他一命,從而勸降。
對蘇祁安,嚴路是很佩服的,他不是不能歸順,但還是那點,他始終堅信,哪怕蘇祁安在強才智雙絕,新涼給人一種蒸蒸日上的朝氣,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想要擊敗虎和狼,嚴路并不看好。
既然蘇祁安想跟他一賭,對嚴路來講,并沒有什么損失,因此方才痛快答應。
目送蘇祁安離去,嚴路心里也有期待,他倒想看看這位已經創造歷史的永川王,究竟能夠走多遠。
在確定了親自赴約京都,蘇祁安的動作很快,只用了三四日的時間,便已準備好,開拔出發。
這次隨他去京都的主力是西、中、交三大軍團,至于另外的三個軍團,則是左右呈包圍之勢,根據局勢,見機行動,是否奪取寧州。
這次的赴約,關系著新涼能否一統天下,掃除蘇泰這最后一個障礙,對蘇祁安來說至關重要。
就在蘇祁安帶領西州軍團,朝著中州而去,與中交二州軍團匯合北上時,反觀寧州的蘇泰,已經提前蘇祁安一步,抵達了京都。
隨他一同抵達的,還有馮正的南部軍,現在的趙涼,保護蘇泰的主力軍隊,就是馮正的南部軍。
這次蘇泰來到京都,并沒有像上次那般,過多懷念,如今的京都,可以說和一個空殼子沒多大區別。
自從蘇泰將自己的都城,遷移至寧州,京都的八成以上的行政機構連同官員,全部遷移而去,而京都已經沒有往日的繁華、熱鬧,就和一個普通的郡城沒多大區別。
而替他管理京都的,不是別人,正是三大國公之一的司馬越。
看著出城迎接的司馬越,蘇泰臉上有些恍然,三大國公,沒想到,最終活下來的只剩下司馬越。
當初蘇泰給了三人一個機會,讓他們都來京都,但司馬越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安心的待在京都,就是這個決定,反而讓他保住了性命,多少讓人覺得是冥冥中好似注定一般。
蘇泰快速收斂情緒,這次來京都,可不是懷舊的,他對著司馬越喊了一聲,讓他隨隊而行,而后在南部軍的護送下,快速的進了皇城。
雖說京都已經沒了往日的繁華,就連皇城都拆了不少,但總的來說,皇城還是皇城,還是能夠接待蘇泰的。
蘇泰一路馬不停蹄,進了皇城后,沒有任何停歇,選擇了一座議政殿,就單獨的把司馬越叫了進來,其他的南部軍,則在門外把守看護。
司馬越前腳踏進殿內,后腳蘇泰的聲音緩緩響起。
“司馬國公在京都這一年多,真是辛苦了,朕不在的這段日子,司馬國公把京都操持的還挺好,朕很欣慰。”
“陛下謬贊了,這些不過是臣的本分,算不得什么。”司馬越連忙下跪行禮叩拜。
“嗯,說的好啊,這是為臣的本分,但司馬國公有些本分做的還是不好啊,如果朕不來京都,恐怕京都都不是朕的呢。”
蘇泰話鋒陡然一轉,把司馬越嚇了一跳,連忙磕頭請罪道。
“陛下,臣愚笨,不知陛下說的是何事,還請陛下明示。”
“好,那朕就跟司馬國公說道說道,京都雖然失去了都城的作用,但也不是淪為任何人想要掌控的后花園。”
“司馬越,你敢說京都城內,是絕對安全,沒有被新涼的人入侵滲透嗎!身為管理京都的官員,你還沒罪嗎!”
蘇泰的陡然喝斥,讓司馬越一愣,而后連忙解釋,“臣不瞞陛下,的確,京都城內存在新涼的一些暗樁,也被新涼滲透,這些臣不辯解,但絕對沒到被新涼徹底掌控的地步。”
“陛下,臣讓新涼的暗樁滲透是臣的罪,臣甘愿受罰,但絕對不認京都被新涼的人徹底掌控,還請陛下明鑒。”
“好啊,司馬越,你是在跟朕叫板是吧,你想承擔責任,甘愿受罰,朕滿足你!”
“來人,把司馬越給朕拿下!”
蘇泰的一聲喝斥,殿外的南部軍立馬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司馬越拿下。
即便到這時,司馬越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大聲道。
“陛下,臣絕沒此意,還請陛下明鑒啊!”
眼看著南部軍就要將司馬越給拖下去,突然,殿外一道大喊聲響起。
“陛下且慢。”
蘇泰目光看去,走進殿內開口制止的不是別人,而是南部軍統帥,馮正。
馮正走進殿內,對著蘇泰就是求情道。
“陛下,司馬國公雖說有責,但京都出這樣的事,也絕非司馬國公一人之責,如今的京都,隨著都城裁撤,無論是城防還是巡視,無法和都城相比,司馬國公也盡了最大的力了。”
“而且,之前的決戰京都,司馬國公已經竭力調動城內的一切資源,為的就是幫助臣能守住京都,還望陛下能看在司馬國公這么幾年的任勞任怨,網開一面,還請陛下三思。”
馮正的勸說,多少讓蘇泰有些氣消,他沉默一會,揮了揮手,示意南部軍退下,而后道。
“司馬國公,你所犯之事,責任不全在你,這點朕能理解,但畢竟京都有暗樁滲透,這是不爭事實,如果不懲治你,難以服從。”
“這樣吧,看在你多年任勞任怨的份上,你暫時交出城內的所有權,交給馮正,同時京都的一切之事,都必須聽從馮正的安排,你可愿意?”
“臣愿意!”司馬越連連點頭道。
“那好,你先退下吧,朕還有事與馮正商討,如果需要你,朕會傳訊你。”
“臣遵旨。”司馬越連忙起身,而后轉身離去。
看著司馬越離去,蘇泰嘆息一口氣,輕聲道。
“馮正,你覺得司馬越是真的忠心于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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