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祁安的軍隊撤離,城樓上的幾位涼人軍官,內心皆是松了一口氣。
薩爾德的指揮作戰,可能顯得不那么盡如人意,但論拿捏人心,出謀劃策還是很有手段的。
幾位涼人軍官回頭,對著換防的榮兵軍官問道。
「對了,怎么沒看到大將軍,這樣的好事,應該讓他親自登城樓一看才是,這樣也能振奮士氣。」
榮兵軍官目光遠眺,輕聲道,「大將軍現在可忙著呢,為了這次州城,萬無一失,正帶著巡邏隊,巡查各個重要的崗位,怕出亂子,現在一時半會,想找到他,不是簡單的事。」
幾位涼人軍官聽聞,臉上露出感嘆神色,現在看來,他們多少有些錯怪自家統帥了。
戰事的失利,也不是薩爾德想看到的,也非他一人之過,跟隨在他身邊的幾萬榮兵,打到現在,只剩下幾千人。
可即便這樣,他依舊沒有半點退縮,反而和他們站在一起,從這點看來,至少對得起統帥這個位置。
幾人的感嘆,一旁的榮兵軍官點頭道,「好了,別感嘆了,戰事還未結束,可不能放松半點,你們趕快抓緊時間休息,等時間到了,在來換防。」
涼人軍官點頭,轉身離去。
待到他們離去,換防的榮人軍官,轉頭,看著一旁,當做人墻的賤民,臉上露出玩味神色,暗暗道。
「算算時間,應該快差不多了,涼兵兄弟們,這次可別怪我,雖然和你們朝夕相處有段時間,時間不錯,但和保住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你們會比我懂。」
蘇祁安的軍隊撤回,全部駐扎原地軍營,沒有一人有意見,皆是默默執行。
王震山、李虎、蘇勇三人來到蘇祁安身邊,目光遠眺,看著前方的城樓,輕聲道。
「先生,這薩爾德竟然還搞這一出,難道他就不怕城內再度***嗎?」
「是啊,州城之內,可是有十多萬的百姓,這要是***起來,薩爾德都擋不住啊。」
「如果薩爾德提前出手,將城內的百姓分割,劃區域控制,看看城樓百姓手中相連捆綁的繩索,這應該就是薩爾德的手段吧。」
「在這種提前控制下,想要***,怕有些困難吧。」一旁的王震山開口著。
看起來這個回答,算是解了惑,但李虎、蘇勇二人很快想到了這個方法的漏洞,繼續道。
「都護大人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畢竟城內百姓,規模巨大,看起來利用家眷將其控制,可這些百姓的忍耐也是有底線的。」
「平時,或許還沒什么,可眼下兵臨城下,大軍壓境,城內百姓不可能感受不出,只要一個控制不好,很容易引發***。」
「到時,都不用我們出手,州城就徹底內斗了。」
「是啊,薩爾德雖然一敗在敗,但不至于在一個坑,跌到兩次,他應該知道這后果,這種做法,無異于在刀尖行走,很容易失控。」
二人的提問,王震山也是目光閃動,陷入了思考,前方的蘇祁安,臉色平靜,開口道。
「嗯,你們說的對,這也恰恰是我想不明白的原因。」
「薩爾德不至于犯如此蠢的事,控制這么多百姓,無異于飲鴆止渴,除非他不想活了。」蘇祁安輕聲說著。
看著城樓一批批被控制的百姓,蘇祁安著實想不通薩爾德的目的為何。
這與之前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根本不是薩爾德的作風。
薩爾德在搞什么把戲,蘇祁安不清楚,但不影響他的防備。
目光收回,對著身后三人道,「傳我的命令,嚴密監視城樓動靜,大軍隨時做好出擊準備,這次哪怕是個陷阱,都要
直接沖上去。」
身后三人點頭,臉上有著些許迫不及待神色,蘇祁安這命令,點中了三人內心。
甭管薩爾德有什么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終究是不堪一擊,哪怕城內有什么陷阱,憑借他們手中之兵,也能從容應對。
就在命令下達,三人準備各自返回自家軍營,忽然,城樓內陡然爆發陣陣激烈的廝殺聲。
幾人目光看去,雙眼一凝,前方的城樓上,貌似出現了暴亂,城樓人影打斗一片。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那也在蘇祁安的意料之中,***終究會發生,無非是早或晚罷了。
提前爆發,反而是可以行動的機會,就在準備下令攻城,州城緊閉的城門,卻是緩緩打開。
這一幕,把三人看的一愣,怎么看都像有什么陰謀。
城門都打開了,這不純送上門的機會?
「先生,這薩爾德究竟搞什么鬼?要不屬下替先生,探探底。」李虎開口道。
「先生,還是我去吧,我到要看看,薩爾德究竟有沒有本事,搞一出空城計。」蘇勇也是緊接著開口。
就在王震山也準備開口時,蘇祁安搖頭道,「不用了,你們隨我全軍出擊。」
蘇祁安這命令,讓三人詫異,但很快恢復,確實,眼下城門大開,就算里面藏著什么陰謀,但在三軍齊出的情況下,任由薩爾德手下多不畏死,也擋不住他們。
索性,直接出擊,一舉攻破州城。
命令下達,三人大喊一聲,身后等待許久的三州軍隊,如同潮水一般,急速朝著州城而來。
大軍一路而過,基本上沒有受到太大阻礙,倒不是說城樓兵士心善,而是他們已經無暇分心了,就城樓上發生的***,就已經讓他們應付不過來,更別說大軍逼近的蘇祁安了。
隨著愈發朝著城樓接近,王震山、李虎、蘇勇三人,也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并非什么埋伏,而是此次城門大開,貌似是城內陷入了內斗。
這次的***,規模之大,是蒙西、蒙東的好幾倍,起碼有數萬人,面對這等規模的***,城內萬余人,哪里守得住。
可以說,蘇祁安的大軍十分輕松的,就踏入了州城,在他們面前,皆是廝殺聲一片,各處都是小規模的戰圈,爆發著戰斗。
戰事很激烈,城內百姓各個紅著眼,不顧一切像發瘋一般,不住的往城內敵軍身上撲去。
哪怕他們手中,沒有刀兵,但各個不怕死,用拳頭,用牙齒狠狠撕咬。
這比發瘋還癲狂,但蘇祁安能夠看出這些人癲狂的原因,應該是這些守軍,做出了觸犯他們逆鱗的事。
才至于,讓城內百姓,不顧后果的撲上去,而城內百姓的逆鱗,不是別的,多半只有親屬家眷。
蘇祁安偏過頭,對著身邊兵士輕聲囑咐著,兵士得令,迅速帶一支隊伍離去。
在蘇祁安看來,想要搞清楚城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還得從這些城內百姓的親屬家眷上面入手。
蘇祁安進城第一時間,之所以有這功夫,主要是城內***,根本沒有波及他們,更準確說,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
***的百姓眼里,只有面前的城內守軍,而守軍即便發現了蘇祁安,想要阻止兵力反抗,但卻被大量的***百姓給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祁安進城。
一路走過,雖然深處戰圈,但卻始終未收波及,這怎么看都顯得有些夢幻。
他們就這樣,基本不費一兵一卒,便將州城給拿下了?
這消息要是放出去,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雖然夢幻,但對城內***,蘇祁安不可能聽之任之。
***百姓發泄的差不多時,王震山、李虎、蘇勇的進城軍隊,以最快的速度,接管了整座州城。
而***的百姓,基本上被控制,倒不是他們好說話,而是城內守軍,在他們悍不畏死,前赴后繼下,活著的不足幾百人了。
這些人,已經形成不了什么大患,而且***百姓發泄的基本差不多了,他們的傷亡也很大,起碼超過七八千人左右。
蘇祁安肯定不會允許,***百姓繼續以這種發瘋一般的方式,殺掉城內守軍。
真要放任不管,這最后的守軍,都得被殺光了,他想了解情況,問話,都不知道問誰。
在接管州城過程時,蘇祁安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城內守軍,榮兵非常少。
在陣亡的兵士中,幾乎是忽略不計的,雖然榮兵在大軍中,占比一直不高,但也不是可以輕易忽略的。
就這次,州城萬人守軍中,榮兵起碼有一兩千人,可實際上,被城內百姓以大傷亡,殺掉的守軍中,榮兵不過百十來人,這顯然與知曉的數字核對不上。
不僅是榮兵數量不對,就連城內傷亡兵士數量,也對不上。
粗略統計,城內傷亡守軍只找到六七千人,剩下的兩三千人卻不見了。
在戰爭中,除了傷亡,還有另外一個失蹤數據,起初蘇祁安以為那些人是失蹤,生死不知。
但這次失蹤的數據,未免太大了吧,兩三千人失蹤,這在只有萬人規模的軍隊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除去失蹤,戰事中,又沒有他們的蹤跡,結果只有一個,很可能是跑了。
就在蘇祁安心里這般想著,忽然,一隊兵士騎馬疾速而來,而后迅速停下,翻身下馬,對著蘇祁安行禮一番,抱拳道。
「啟稟王爺,在我團接管州城的一處區域內,發現了幾個密道,經過屬下探查,這幾個密道是通往州城后方,而且走出密道后,我們在地面上,發現了大量的腳印。」
「初步判斷,是有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馬,從密道逃離了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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