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為什么又是宋天行?
林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能大概猜測,可能跟宋夫人有關系,陽氣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精氣神,天天被人吸來吸去,就算有縹緲峰的丹藥猛補,也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再加上天天跟一個鬼新娘生活在一起,陰氣過重,陽氣過輕,被這人偶鎮里的紙人當成同類,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過還好,只是紙人迎親而已,只要配合一點,別搞什么飛機,就不會出事。
“難道我就是先天結婚圣體?”
畢竟是經驗豐富,宋天行除了一開始的時候,露出了滿臉愕然之外,后面倒是顯得非常淡定,進轎子的時候甚至還招了招手,示意林飛他們幾個趕緊跟上來。
四個轎夫抬起轎子,迎親紙人吹吹打打,再次奏起陰森的喜樂,女童一路撒著紙錢,腳不沾地的走向人偶鎮中。
冰冷的街道上,升起蒙蒙的霧氣,兩邊掛著白色的燈籠,昏黃的光亮在霧氣中搖晃著,家家戶戶門前都站著紙人,墨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臺轎子,它們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當迎親隊伍走過的時候,它們就會自發的跟隨上來,像極了討要喜錢的孩童。
前方是一座深宅大院,門口點著兩盞白燈籠,看上去倒是打掃得很干凈,但是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腐朽的氣息,當迎親隊伍走近的時候,庭院里頓時刮起陣陣陰風,一只野貓從枯井中跳出,似乎是要捍衛自己的領地,但是在看到兩個紙人女童之后,又“喵”的一聲躲回了枯井當中。
“你們說,新娘有我夫人漂亮嗎?”這個時候,坐在轎子里的宋天行,還小聲的問著林飛和蘇小滿,半點不受著詭異的氣氛影響。
不過,最讓兩人繃不住的是,這逼說話的時候,聽那聲音,居然還有點期待和興奮!
這屬實是格局打開了。
最后,還是蘇小滿忍不住給他潑了盆冷水:“這里可是人偶鎮……”
“幾個意思?”
“人偶鎮里只有紙人,你等下洞房的時候,最好輕一點,不要把新娘弄壞了。”
宋天行臉色一變,正要說話的時候,轎子已經抬進了庭院,轎夫掀開轎簾,兩個紙人女童站在轎子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宋天行看了半晌,將一塊白色的蓋頭蓋在了他的頭上,然后才攙著他從轎子里面下來,慢慢往已經布置好的喜堂里走去。
林飛三人混在迎親隊伍當中,但是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半天之后,蘇小滿才小聲的問了一句:“不是,為什么要蓋蓋頭?”
“人偶鎮風俗跟外面不一樣?”
“有沒有可能,宋天行才是那個新娘?”
“嘶……”蘇小滿和葉守業,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還他媽可以這樣?
果然,等到三人走進喜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已經坐滿了紙人,墻上貼著白底黑字的“喜”字,高堂上坐著兩個紙人,應該是這一家的長輩,一切看上去喜氣洋洋,唯一顯得詭異的是,這里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當宋天行被攙著走進去的時候,一個身穿紅衣的紙人將他扶住,開始走起了一拜天地的流程……
宋天行心態炸裂!
搞了半天,我他媽才是那個新娘?
這怎么可以!
當時就要掙扎,卻聽見身后的林飛小聲提醒了一句:“別亂動,紙人迎親是靈境規則,一旦被人破壞,全鎮的紙人都要殺你,忍一忍就好了……”
“這……”宋天行一陣膽戰心驚,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待會他不會還要跟我洞房吧?”
“一般不會……”
其實林飛沒說實話。
人偶鎮的紙人迎親,是沒有洞房這個環節的,因為當年那位李小姐,根本就沒來得及洞房。
夫妻對拜之后,第一縷晨光就會出現,持續了一晚上的紙人迎親,也會在這一刻終止,然后就該到白日送葬的流程了。
這是人偶鎮靈境中,最簡單的一條路線,紙人迎親,白日送葬,兩個流程走完之后,大家就會被紙人接納,被它們當成人偶鎮的一員,之后再干什么,都不會受到阻撓,甚至在一些事情上面,還可以得到它們的幫助。
不過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以賓客身份加入,像宋天行這種情況,屬實是比較炸裂。
此時,喜堂之上已經完成了二拜高堂。
隨著宋天行與紅衣紙人相對而立,眼看就要走到最后一步夫妻對拜的時候,一道劍光突然穿破窗戶,落在了高堂之上的那兩只紙人身上……
劍光威力極大,甚至超過了當初的葉守正,就看見劍光一閃,兩只紙人頓時身首異處。
原本平靜的喜堂之內,頓時刮起陣陣陰風。
一直端坐的那些紙人賓客,頃刻間變得陰氣森森,眼神詭異,似哭似笑,緩緩的向著喜堂里的四人靠攏。
陰風吹過,它們身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就連它們的面孔,都在此刻顯得猙獰起來。
而那位正要夫妻對拜的新郎,也突然伸出雙手,掐住了宋天行的喉嚨……
這一下,宋天行頓時嚇得魂都快沒了,一邊連連掙扎,一邊沖著林飛猛打手勢,讓林飛趕緊救命。
“艸!”林飛也是臉色難看,本來運氣不錯,走了最簡單的一條線,可是隨著這一道劍光,斬了新郎父母,紙人迎親這一步,是徹底過不去了。
沒辦法,只能先放出一個超度亡魂,將正掐住宋天行喉嚨的新郎定住,然后才放出鎮魂鐘,猛的一敲,發出“當”的一聲巨響,將正圍過來的紙人驅散。
“先退出去!”
破壞紙人迎親,等于挑戰靈境規則,這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呆了。
只是,還沒等林飛他們脫出紙人包圍,外面卻又是兩道劍光亮起,只聽“咔嚓”一聲,喜堂大門被斬成兩半,一個身影緩緩的走了進來。
這人很年輕,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表情從容,目光冷漠,手里握著一柄泛著紅光的劍,一股純正的陽屬性靈力,正從他身上緩緩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