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傳導指數……85.7，良好……”
“靈力傳導損耗率……45……良好，和入門級金屬飛劍相當……”
“飛行速度……”
“物理攻擊力……”
“法術攻擊力……”
“脆性……”
“耐腐蝕性能……”
“雷達反射……”
沈樂燒制出來的49柄飛劍，立刻就被特事局卷走了42把。特事局召集了大批人手，誠惶誠恐，加班加點，各種指標輪流測量一遍。
檢測結果表示，這種三寸長的瓷制飛劍，在飛行速度，靈力傳導速度，靈力損耗等方面，和入門級，也就是配給最低級弟子的金屬飛劍相當；
物理攻擊力相當，法術攻擊力有點偏科，因為過脆，本體不耐磕碰，需要以劍芒和對手相斗——好在普通飛劍，一般也不會用劍刃本體去砍。
然而，在耐腐蝕，耐污穢，以及雷達信號方面，全面超過金屬飛劍，給了特事局一個極大的驚喜！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量產啊！可以量產啊！
打造一柄金屬飛劍用的五金精英，沈樂可以燒一爐子，足足49柄！
哪怕不能用來對砍，給行動人員人手一把，執行一些隱蔽任務，也是非常好的！
特事局的專家們，捧著厚厚一迭實驗記錄，以及巨大一張表格，立刻開始頭腦風暴。風暴完了，奔來詢問沈樂：
“這飛劍還有改進的余地嗎？”
“……有吧？多加點五金精英，把瓷劍里面的法術脈絡重新布置一下？”
“這瓷劍還是太脆了，不耐磕碰，您看，有沒有可能把配方改成特種陶瓷，提升它的韌性和其他機械性能？”
“我不知道啊！這個要你們一樣一樣嘗試了！”
“您能幫忙多燒幾窯嗎？”
“我不能！我不想干！我沒空！”
沈樂終于炸毛了。他把那個玲瓏秀美的小白瓷瓶子往桌上一放，推到專家們面前：
“你們去和景德鎮那位商量啊！他才是瓷器專家！他比我懂太多了！——瓷坯的配方，燒制的過程，這小家伙都知道，讓它轉述！”
開什么玩笑啊！
生化環材，四大天坑，讓我嘗試用特種陶瓷的配方，加入五金精英燒制飛劍，等于要讓我跳材料學這個坑！
這坑是無底洞啊！我們學校，還有隔壁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無窮無盡的人埋在里面了，直到現在，也就少數人梯頂端的冒了點兒頭！
沈樂極端抗拒，死也不肯，特事局也沒辦法把他綁了去燒窯。
畢竟，沈樂喜歡開新賽道，卻不喜歡在和他主業沒關系的新賽道深耕，一向都丟給別人——
他連制造五雷桃木劍這種活兒，都丟給了青燈，那個器靈高興了就做幾柄，不高興了就磨洋工，以能喂飽自己為目的……
沒奈何，特事局只能哀求沈樂去一趟景德鎮，和那位瓷妖大佬當面交待。好在趙先生看到沈樂捧出的瓷劍，瞬間爆發極大熱情：
“燒制？用燒瓷器的方法制作飛劍？這個思路倒是有點意思，我想想啊……”
他雙手把瓷劍小心合在掌中，閉上眼睛。那只邢窯小瓷瓶自動自覺，跳到他肩上，側身一歪貼住他臉頰，仿佛在竊竊私語。
一秒、兩秒、三秒，忽然，那件花里胡哨，趕上清乾隆各種釉彩大瓶的袍子，整個兒流動起來，光華閃耀；
又過了片刻，袍子上的各種釉色，變深的變深，變淺的變淺，挪移方位的挪移方位。須臾，空出胸前一大片瑩白，于純白之中，光彩流離。
特事局過來談判的專家還沒反應過來，沈樂已經把他狠狠一拽，塞到自己背后，兩個人直接讓開了正面。
下一刻，就看到趙先生胸口，發出一大片颼颼的異響，對面瓷屏直接被砸碎，瓷制風鈴噼里啪啦，連續爆開了一大片！
“這……”
專家看得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雙腿一軟，冷汗涔涔。沈樂拍拍他手背，沉聲安慰：
“沒事，趙先生在模擬瓷劍的感覺，等他模擬成功了，就知道怎么燒了。”
果然片刻之后，趙先生長長吐一口氣，睜開眼睛。向沈樂點點頭，望向特事局專家，神采飛揚：
“試燒新的飛劍是吧？這活我接了！——有什么需求，你們開單子，請做特種陶瓷的專家過來，劍仙也來兩個，我們好好探討一下！”
沈樂笑臉飛揚，告辭離去，深藏身與名。最麻煩的工作甩掉了！
最消耗精力的工作甩掉了！
誰有空幾千幾萬個配方，一窯一窯不停地嘗試啊，這一嘗試，半輩子過去了好嗎？
更何況，把這件事丟給趙先生，還能達成雙贏。沈樂前腳剛出園區，后腳叮咚一聲，趙先生的微信就追了過來：
“多謝多謝！瓷劍這種東西，燒得好了，我的功力感覺又能大進一步！下次來玩，你想要什么類型的瓷器，只管開口，我親手燒給你啊！”
對趙先生的成長有幫助，那是最好了。沈樂高高興興地給自己點了個贊，埋頭翻看手機上多出來的各種消息。
沒多久，又是叮咚一聲，特事局的消息也跟了過來：
“多謝多謝！您能幫我們說動這位，真是太好了！他研究瓷器配方簡直神了——
專家們要做幾千次實驗，才能摸索出一點頭緒，他拿到瓷土拌一拌嚼一嚼，就能說個大概！”
啊這，這跟合金大佬挺像的啊。人類靠堆數量，他靠本能感知，隨便感受一下就能推測出瓷坯配方，燒制方式——
主打氣死一群專家。有他出面，研究進度肯定飆升，只是平時請不動人罷了……
沈樂估摸了一下燒制飛劍的實驗進度，決定等幾個月再來問消息，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給瓷劍升個級，或者燒一些自己想要的版本來玩玩。
比如德化白瓷飛劍，永樂甜白瓷飛劍，定窯白瓷飛劍，骨瓷飛劍，現代特種陶瓷飛劍……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修好瓷劍們的控制中樞，瓷塔。
嘖，瓷劍都修復了，為什么就不能把它們安到瓷塔上去？
他已經燒了兩次了，兩次都失敗，瓷塔表示需要吸收更多的東西……你們到底要什么？跟我說啊！！！
沈樂抱著瓷塔打坐，未果。抱著瓷劍，背靠在瓷塔上打坐，仍然未果。
把所有瓷劍都固定在瓷塔里，手里含著銅片，按在瓷塔上打坐，還是未果——
這瓷塔好像已經暫時吃飽了，進入了擺爛模式，連銅片都不能引發它的共鳴。它需要什么？
到底需要什么？
“唉，有時候煩起來，簡直恨不得砸了它……”
沈樂懊惱嘟囔。身邊香風繚繞，羅裙們飄然而出，按肩膀的按肩膀，捏脊背的捏脊背，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努力想要安撫他。
沈樂揮開她們，一頭栽倒在瑜伽墊上：
“我沒事。我不會動手的，我就是有點暴躁——讓我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出去旅游旅游？
上次看到的大峽谷就不錯，我還沒看夠呢！
或者去昆侖山也可以啊！去實地走走，看看哪里有五金精英，撈兩塊回來？
小家伙們七嘴八舌給沈樂出主意。沈樂翻了個身，攤開四肢，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型：
“不是很想去……之前挖了二十年都沒挖到……我想要五金精英，我直接找特事局要不就行了，為什么要自己挖……”
他，看電視，打游戲，足足擺爛了兩天。還想繼續擺下去，一個電話打到他手機上，讓他迅速就鯉魚打挺，筆直跳了起來：
沈樂！我被欺負了！幫我研究研究怎么報仇！
云鯤！
云鯤在外面執行任務，又被欺負了？
沈樂一時間甚至想打電話給特事局，或者給軍方，好好商討一下云鯤的任務設置。我們云鯤是木船！是木船！
不是你們那種，可以在船廠里下餃子，一年生產N艘的055，052，051什么的！
你們用他，要格外珍惜，云鯤受傷了是會痛的！船上還有一群小家伙呢！
他耐著性子詢問了幾句，確定云鯤當前所在位置，便急吼吼地趕了過去。在軍港外面冒出來，看到迎接者的臉色，這才松了口氣：
臉色還好，不緊張、不焦急也不愧疚，大概，云鯤沒有受傷，吃虧吃得也不大？
大概是看子敬父（？）的關系，來會見他的人，級別一次比一次高。這次沈樂過來，已經是艦隊司令親自接見他，和顏悅色，向他解釋：
“勞煩您親自過來了——您要是不過來，我們本來也打算上門來請教的，有些事情要向您請教。
是這樣的，云鯤這次出任務，我們發現他的能力還是有些短板，希望能和您商量怎么補強……”
要商量，自然得帶上當事人，啊不，當事船。
一行人緩步來到船塢，就看見云鯤躺在滿滿一池子靈木當中，滋溜滋溜，吸得非常之爽。一眼望去，船殼也沒有什么破損焦黑的樣子。
甲板上，船身周圍，趴著，站著，掛著一群海軍將士，忙忙碌碌，替他刷甲板，刷船殼，去除船殼外面的淤泥、藤壺、貝殼……
相當于在做全身SPA。這享受的小模樣兒，看得沈樂直搖頭：
你是一件靈器，你完全能夠自己保養自己，力量稍微震動一下，這些污物就能全部消失的，你為什么還要動用如此多的人力？
你船上的紙人們又不是不能干活！
云鯤橫在船塢里，高高興興，完全沒有在哪里吃了一肚子虧，要沈樂幫他找后賬的急躁樣子。
也就是看到沈樂來了，它才刷的一下豎起船帆，收起、放下、再收起、再放下，打了一個招呼。
跟著就是開開心心地跟沈樂嚷嚷：
沈樂！我這次可厲害了！我跟著海上街溜子出去兜了個圈子，特別爽！他們誰都拿我沒辦法！
“嗯，嗯。”沈樂嗯嗯啊啊地應了兩聲，抬手拍拍船舷，又拍拍船舵。
微微凝神，感覺力量流過船身并沒有窒礙，確定云鯤內外無傷，這才笑著調侃：
“是拿你沒辦法啊，還是拿815沒辦法啊？你不會是狐假虎威吧？”
當然是拿我沒辦法！云鯤不服不忿，大力一晃，一股海水甩了上來，差點把沈樂淋了個透濕。
出完氣，云鯤才樂滋滋地回答：
我躲在815下面，他負責水上，我負責水下！我們去看大飛機，看得可爽了，他們拿我們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讓我們看！
有我守著，水下什么都過不來，就算過來，也突破不了我這一關！
“云鯤同志在這次任務過程中，完善地承擔了水下防御職責，使水下攻擊均沒有突破到主艦。”艦隊司令適時為云鯤表功：
“但是，在這次任務當中，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特別是云鯤對外攻擊方式缺乏，以及境外無法快速移動的問題……”
他們放水雷炸我！放魚雷炸我！還放水下的魚妖打我！我打得可辛苦了，每次都是竄來竄去，讓李星堂用陌刀砍，用飛劍砍，效率超低的！
我被它們欺負了！沈樂！你想個辦法，讓我下次能打回去！
云鯤嘩啦嘩啦地甩動著船帆抱怨。司令繼續道：
“他們不敢明面上對我們的軍艦動手，但是云鯤這樣的……我們覺得，需要增強他的機動能力，以及增強遠程攻擊能力！”
沈樂忍不住笑了。這不就是他正在做的事情嗎？
他摸出一柄瓷劍，向船艙里面招招手。咔嚓、咔嚓，李星堂邁著沉穩有力的步子走出來，接過飛劍。
微微低頭，運轉功法，瓷劍輕輕向上浮起，繞著船身靈活地飛了一圈。
沈樂滿意點頭：
“看上去挺不錯的。我這里有七柄飛劍，都給你，不夠我再燒——嗯，回頭可以跟趙先生下個訂單？”
這不錯！這真的不錯！
云鯤也激動了。它快樂地晃了一下身體，催促沈樂：
能不能幫我弄一把大的！我有大飛劍，就能御劍騰空，快速飛回去了！
沈樂：“……”
你想要多大的飛劍？能帶動你的，那得是一根原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