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第26章 好冷啊,我在東北玩泥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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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好冷啊,我在東北玩泥巴……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1日  作者:加蘭2020  分類: 都市 | 都市異能 | 加蘭2020 | 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繼續做土壤和磚塊的分析實驗!”

“黏土被燒成磚以后,化學性質的變化,怎么沒有考慮進去?”

“加快速度!要是我們這里還沒做出結果,那邊窯已經搭好了,你們的論文就廢了!”

學生們——以及邢窯考古隊的研究者們,被張教授趕得手忙腳亂,恨不得一天工作18個小時。

就這樣,都有點跟不上沈樂那邊的速度,以至于張教授看到沈樂在工地上晃,都有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把將他揪了過去,補充實驗隊伍。

就這樣,也就勉勉強強,趕上了工作進度,終于在實驗做完的同一天確定了龍窯的樣式,找到了合適的燒磚用泥和泥漿配方——

是的,搭建瓷窯,在砌好磚頭之后,還要在磚窯內部,抹上一層厚厚的、特制的泥漿,用以密封、防止漏氣。

不同種類的耐火磚,要適配不同種類的泥漿,同樣的泥土,加多少水,用什么步驟調配,調配到怎樣才是“顆粒細膩、粘性強”……

每一個細節,哪怕之前在贛州那邊做過,換了地區,換了泥土,都要一步一步親手嘗試。

幸好,沈樂這里,有經驗豐富、親手搭過古式龍窯的泥瓦匠師傅。

有對古窯非常熟悉,能夠擔綱一支燒窯團隊靈魂,被稱為“把樁”的燒瓷大師。

更有可以直接與瓷器溝通,用作弊方式,尋求答案的瓷妖——哪怕僅僅是“是”或者“否”這樣的答案,也能幫上足夠大的忙了!

所有人齊心協力,終于清理好了破損的瓷窯,定下了修復方案。

接下來,泥瓦匠師傅專門包了一個小磚窯,燒了一爐磚,用新燒好的耐火磚壘砌在窯體殘部上,認認真真,搭出拱頂;

火膛,窯床,一部分一部分砌筑完畢,內部涂抹泥漿,又在頂部鋪一層粘性黃土;

最后,等整座窯基本干透,把樁師傅親自出手,對修復完畢的龍窯,進行烘窯和試燒:

整個修復過程中,沈樂連上手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跟著跑來跑去,幫忙搬磚,幫忙挑泥土,幫忙把一桶一桶泥漿挑進窯里;

準備試燒的時候,他和所有的學生們,蹲成一排,在附近的工作室里“砰”、“砰”、“砰”、“砰”:

“好冷啊,我在東北玩泥巴……雖然東北很大,我在大連沒有家……”

幾個人一邊干活,一邊亂七八糟地唱。沒辦法,這會兒,他們干的活實在有點枯燥:

雖然是試燒,也是按照正式燒窯的要求進行,要進行熱工測試。既然要進行測試,窯就不能空燒,里面得擺滿被燒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得他們這些學生,吭哧吭哧地做出來!

作為新手,他們甚至不配去拉坯,做瓷碗瓷盤什么的,只能做點兒窯具,比如那用來裝瓷坯的匣缽……

這些匣缽,歪點兒、斜點兒、厚薄不勻,反正問題也不大,讓學生們練手就完了!

這次燒窯,整個窯床,都要碼滿匣缽,而且每隔一段,要把匣缽碼得密密麻麻的,用來構成擋火墻。

匣缽這種東西,其實也有得賣,但是,張教授一句“反正也該讓他們練練手,匣缽練熟了,回頭做瓷坯,才能熟能生巧”……

幾個人拼死拼活,趕在窯爐砌好之前,把匣缽全部做好,燒出來,放涼。

等到一部分匣缽裝好瓷坯,一部分匣缽空置,在把樁的指揮下,整整齊齊碼進窯爐的時候,學生們唱的歌,已經改了一個版本。

曲調不變,至于歌詞,已經變得越發歡樂:

“剛買的飛機”

捧起匣缽;

“剛買的飛機”

傳遞匣缽;

“剛買的飛機被打啦”

踮腳,展臂,把外面送進來的匣缽,碼到最高處,穩穩地碼成一堵墻!

龍窯又長又窄,光是碼這些東西,就用了足足五天時間——期間,碼緊了碼松了,碼高了碼低了,不停返工。

直到全部碼完,封窯,投柴,所有學生才歡呼一聲,東歪西倒地坐了一圈:

“應該好了吧?”

“應該能搞定了吧?”

“這一輪順利燒成,不把窯燒炸了,里面的瓷器能正確燒出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吧?”

“別啊!你們任務完成了,我的事兒還在后面呢!”被張教授點名,要測算數值、寫論文的那位,苦著臉哀嚎:

“測窯內溫度,進行熱工測試,算里面的氣流,空氣動力學什么的,不知道多少事情要做呢!”

事實證明,人和人的悲歡并不相通。除了他之外,其余學生都嘻嘻哈哈,不停取笑,只差沒覺得他吵鬧。

只有沈樂一個,雙手墊著腦袋躺在地上,雙眼微閉,精神力已經沁入窯爐,感受著整個龍窯的靈機漲落,呼吸變化:

“感覺它似乎活了一點啊……希望這一次,試燒成功,能夠讓它完全復蘇,能夠讓瓷塔進去燒一遍,彌補完整……”

他耐心地等待著,感覺火焰在火膛里一點點升騰,高溫氣體快速上升,從頂上的煙囪冒出;

感受著熱量滲透遍所有的匣缽,順著窯爐的耐火磚墻壁一點點滲透出去,把磚墻上糊的泥漿烤干,烤焦,烤到和整座窯爐凝成一體;

感受著一股奇妙的力量在窯爐里涌動,那古老的氣韻漸漸醒來,與代表新生的力量糅合在一起,進入匣缽和瓷坯當中……

從開始投柴,到整窯瓷器燒成,哪怕只是第一次素燒,也足足用了三十六個小時。

如果在景德鎮,會有托坯師傅、架表師傅、把樁師傅,帶領幾班窯工輪番接手,不停地掌控火候;

但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能靠趙先生派來的那位把樁師傅,努力熬著,指揮這些學生輪流干活:

穿著厚重的長袖衣服,戴著厚厚的防火手套,戴著專門的防火帽,一把一把,往火門里扔柴火,還要被師傅罵:

“太快了!”

“太慢了!”

“動作快點!再快點!真是的,一群學生,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我還不如雇幾個小工來!”

頂尖大學的學子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回嘴,更不敢鬧脾氣。他們只是幫忙送送柴火,把樁師傅肉眼可見,比他們辛苦得多:

哪怕兩位白瓷美人也能幫忙分擔,把樁師傅在這36小時內,也只能偶爾小睡一個鐘頭。

一旦睜開眼睛,就不分晝夜地守在窯前,爬到煙囪頂上看火,從窯門處看火,勾出火照看火……

“燒成功了。”

三十六個小時之后,兩位白瓷美人一左一右,站在把樁師傅身邊,忽然同時發聲。同一時刻,沈樂站在他們后面,也一起開口:

“燒好了!”

張教授驚訝地看了沈樂一眼,再看看那兩位神采飛揚的白瓷美人,把“你怎么知道”吞回肚里。

她看著老師傅指揮窯工們壓平火頭,經過兩三次平火,等窯里松柴燃燒殆盡,進入熄火階段。

兩天的冷卻之后,打開窯門,取出燒成的瓷器和匣缽,一件一件檢驗:

“燒制成功!”

“這一件也成功!”

“這一件也成功了……”

“成功率80以上!”

“很好!開始計算熱工數據,準備寫論文!”

“啊!老師,不要吧……”

大群學生,慘叫的,歡呼的,鼓掌的,鬧成一團,還有人蹲在地上挑挑揀揀,放下一件,拿起一件:

金主沈樂答應過他們,可以把這次燒成的瓷器,帶回去做紀念,幾件都行!

自己親手修復的窯、自己親手制作堆壘的匣缽、自己親手送的柴看的火、自己親手從窯里抱出來的瓷器!

哪怕只是素燒,哪怕只上了一層最簡單的白釉,哪怕器型也沒有精心設計雕琢……

這也是非常有紀念意義的瓷器,必須帶一件回去!回頭可以吹一輩子的!

“啊!我刻了名字的瓷碗!碎了!!!”

“該!誰讓你往上刻名字的!第一次燒窯本來就不穩定,你刻得一道一道,越發容易裂給你看!”

學生們聊著天,吐著槽,相互斗著嘴,忙忙碌碌。而沈樂已經摸到把樁師傅身邊,滿臉堆笑,雙手捧過一個小瓷瓶:

“師傅辛苦辛苦……喝點水!休息一下!”

把樁師傅滿面塵灰煙火色,接過沈樂手里的瓶子,仰起頭,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下。緊接著,整個人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仰起頭,吐出一口長氣:

“呼——這什么水!哪個泉眼的?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這里還有,還有。”沈樂變戲法似的又掏出兩個小瓷瓶,一個青瓷,一個白瓷,瓶身曲線流暢,釉面光潤如玉。

這一次,把樁師傅沒有結果,而是深深地看了沈樂一眼:

“怎么?有活兒派給我嗎?”

“等這窯燒好,還要麻煩您一次。”沈樂滿臉堆笑,只差低頭哈腰,雙手捧著瓶子奉到把樁師傅面前:

這兩瓶是他在秘境當中裝出來的靈水,在秘境當中,也只是普通泉水而已,到了外界卻稱得上靈氣充足。

消困乏,養精神,哪怕有點暗傷小病,一瓶下去都能好很多!

把樁師傅長期與趙先生團隊合作,對此也有點了解,這會兒接過一個瓶子,很珍惜地攥在手里,盯著沈樂看。

沈樂微微欠身致禮,引著他往后走,三繞兩繞,繞到一棟房子后面:

“是這樣的,我想把這座白瓷塔,放到窯里再燒一次,讓它從碎片重新結合成一體。到時候,還要請師傅幫我掌火——”

有錢,有拿錢也買不到的額外報酬,還有金主充分的信任,把樁師傅笑瞇瞇地答應了。

休息兩天之后,他親自動手,指揮沈樂把瓷塔碎片在窯內固定好,斷口處抹上足夠的瓷粉,封窯,投木柴,開燒——

這一次,火焰一起,沈樂的臉色就凝重了起來。兩個白瓷妖的臉色也不好看,寸步不離,繞著窯爐打轉。

轉到第二天,其中一個忽然躍起,縱身跳進了火門:

“啊!!!”

把樁師傅驚叫一聲,撲向窯門,被沈樂一把拽住。沈樂滿頭大汗,不停低聲道:

“沒事!沒事!——它不怕燒的,您安心等一等,它一會兒就出來了!”

把樁師傅兩眼發直,四十幾歲的中年漢子,在窯爐的火光烘烤下,居然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整個人哆哆嗦嗦。

幸好幾個呼吸之后,那個跳進火門的白瓷妖又縱身躍出,在窯門前站定,拍一拍灰,全身上下,仍然一塵不染:

“不太好。”

他沉著臉向沈樂搖搖頭,湊近兩步:

“瓷塔吸取的靈性不夠,沒法完全合攏。恐怕……您還得另想法子。”

沈樂:“……”

不要啊!

我辛辛苦苦,折騰了這么多天,花了這么大代價,托了這么多人情!

從學校的教授到當地的考古隊,再到特事局,我麻煩了一溜夠,最后告訴我做不到?

我……

可是這時候,撤火,熄窯,將白瓷塔請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沈樂硬著頭皮,鞍前馬后,伺候師傅燒好了這一輪窯,熄火、冷卻。

窯門一開,不等師傅入內啟出瓷塔,沈樂一馬當先沖了進去,撲到瓷塔面前。不用觸碰,不用拆開支架,他就長長嘆了口氣:

不行。

果然不行。

瓷塔身上,一道道裂紋縱橫交錯,事先涂好的瓷粉又一次被吸了進去,半點不剩;

而那些瓷塔碎片,還在非常不滿意地拼命撞擊。小油燈殷勤飛進去,為它們擔任嘴替,不停嚷嚷:

不夠!

不夠!

太少太少!

根本不夠!再來一遍!再來一遍!

大爺啊,我給你們跪下了啊!你們要復燒,我也幫你們復燒了;

你們要在自己出身的那個窯復燒,我辛辛苦苦幫你們找到了窯、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人情復原了窯;

就這還不滿意,你們總不見得,要我自己跳進窯里,把肉身燒了給你們點火吧!

它們說,這窯不是你修好的,它們弄不到力量!

沈樂:“……”

難道還要我把這補上去的半座窯砸了,再親手和泥、親手燒磚,親手砌一遍,再重新燒窯嗎?

蒼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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