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閣
在沙漠旅游,頭頂有云遮著太舒服了。
真的,確實太舒服了。
前幾天干得我手指都要掉下來了!
我臉上都要干得開裂了!
沈樂高一腳低一腳,走在戈壁灘上,滿臉怪異。小伶你是個木偶啊!你是木頭做的啊!
你怎么會干得臉上開裂!
好吧,你臉上確實涂抹了顏料,但是顏料外面,我也給你噴了定型用的溶液,只是在沙漠里走一走,不會那么快就開裂的啊!
雖然如此,和小家伙們對噴,并不是一個好主意。沈樂默默凝神,輕輕搖動一下旗桿,精神力勾動旗面上的符篆。
下一刻,一股水汽從旗面上噴出,環繞著沈樂和身邊的小家伙們,慢慢散開。
一部分匯入頭頂上的薄云,更加殷勤地把他們遮住,讓他們不被天頂熾烈的太陽困擾;
另一部分,則稀薄地環繞在周身,帶來讓人舒爽的涼意,也帶來濕潤的觸感。身邊,一套紅嫁衣揮舞了一下衣袖,有些不滿地嘟囔:
濕了!這次太濕了!沈樂你看,我袖子都要浸水了——
沈樂無奈地揮了揮手,辟水符篆悄然一亮,帶走它身上多余的水汽。你們稍微悠著點啊!
你們不要把我當人工空調用啊!
就算是空調,那也是頭頂有天花板、四面有墻壁窗戶的,你讓它在空曠地方死命吹,它也扛不住的好嘛?!
然而他還是任勞任怨,不斷干活。扔火球術,召喚最稀薄最稀薄的火力,讓周圍的溫度升高一點,升到怡人的程度,順便烤干水汽;
扔辟水術,排開多余的水霧;
召喚清風,在大家身邊不停吹動;
再召喚一點點水汽,融入風中,把濕度保持在50到60之間——為此,沈樂甚至買了個溫度濕度計,隨身帶著,隨時觀看調整……
這些操作,非常有利于他訓練施法的準確性。
只在戈壁灘上走了不到一個禮拜,他已經能夠化身人形空調,不管烈日當空還是寒夜風冷,手到擒來……
“有法術真好啊。”身后一公里處,一個特事局人員舉起望遠鏡,遠遠地看了一會兒,由衷感嘆:
“像我們,就只能坐在車子里遠遠看著……這空調開得時間長了,車里也一股怪味……”
他的同事在儀表盤上點了點,把空調開大了一些,又拉下前擋風玻璃上的遮陽罩,聳聳肩:
“不是有法術真好,是有能夠隨時使用、控制精準的法術真好。我們也有法術,然后呢?
也只能給他開車罷了,人家想要自由玩一玩,我們還得遠遠等著……”
“知足吧,就這開車的任務,還是我們局長死命求來的……要不然,人家就自己進沙漠去了……”
“唉……”
“唉……”
兩人相對嘆息。沈樂確實不是特別需要司機,沙漠、戈壁,車子并不是那么好開,一不小心就能陷進去。
他可以隨便玩兒,實在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了,還能干脆地脈傳送。
帶著外人,帶著車子,要傳送就比較麻煩了——事實上,是特事局死命給他派了車子和隨員,要不然,這位在沙漠里迷路怎么辦?
哪片黃沙不埋人,沈樂感興趣的羅布泊戈壁,還是著名的生命禁區呢!
偏偏,在海上玩兒夠了,小家伙們一致決定,要進沙漠來玩。重走絲路,敦煌,陽關,玉門關,武威,金城……
沈樂一個一個城市走得興致勃勃,一個一個古城,一個一個關卡,甚至一個一個墩臺,他都要親自去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不是特事局死命攔著,他敢徒步橫穿沙漠!
就現在這樣,沈樂還帶著小家伙們在沙漠徒步,爬上一座沙丘,飛快滑下來,再爬上一座沙丘,再歡呼著滑下來……
“我們也只能這樣等著了,跟他們玩也玩不到一起……你看他們爬沙丘,多快啊……”
正常人爬沙丘,都是踩一步,下去半只腳,再踩一步,下去半條小腿。
爬山半小時,下滑一分鐘,要么,就是得砸錢,讓經營滑沙的人開車送你上來,還得擔心車子陷在半道上……
可是沈樂他們往上爬的時候,沙子像是正常的山道一樣,由得他們一腳一腳踩著,完全沒有往下陷的趨勢。
有幾次,沈樂只是站在那里不動,沙子就違反重力法則地自行往上流動,托著他快速上行,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算了,我們還是遠遠看著吧。不管怎么樣,給他開車,既不辛苦也不危險,工資一樣拿……”
“是啊,至少不像我們的同事,還要和妖魔鬼怪拼命……我們這里至少沒啥危險……危……危……危險!!!”
滴滴滴滴,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連響,發出特殊的警告音。
兩個特事局小哥同時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推送,全身驀然僵硬,瞳孔縮成針尖一樣。
司機抬頭遙望西北方向,愣了一愣,須臾,一腳油門,沖下路面:
“沈樂!快離開!沙暴來了!!!”
一邊喊一邊死命踩油門,打方向盤,務必要在沙塵暴來臨之前趕到。他的同事猛撲上去,一把攥住方向盤,奮力踩下剎車:
“你這樣不行!速度太慢!你停下,我來!!!”
越野車猛烈顛簸幾下,停在一個土坎下面。踩下剎車的特事局小哥彎腰拖出一個箱子,快速搗鼓幾下,放飛無人機。
此時風沙已經異常猛烈,無人機搖搖晃晃起飛,在飛沙走石中艱難升空,往沈樂方向沖過去。
一邊飛,一邊開著最大的音量,反復播放:
“沈樂!快離開!沙暴來了!沈樂!快離開!沙暴來了——”
不用他們嚷嚷,沈樂已經聽到了遠處的風聲。他左右望了望,摸出手機,直接撥了過來:
“我知道了,會躲避的。你們不用管我,自己躲好,注意安全!”
說完低頭凝神,溝通腳下沙丘。沙丘上,金燦燦的沙粒無聲涌動,在他腳下結成滑板狀的硬殼。
沈樂一邊擴大沙粒凝結的范圍,一邊大喊:
“沙暴來了!有要看的沒有?不要看的趕緊進去躲避,要看的到我身邊來!”
肯定要看啊!!!
小家伙們一擁而上。小伶甩出一根絲線,纏住沈樂肩頭,奮力一收,整個人就騎坐到他肩上;
小墨斗飛出鉛墜,纏住小伶,啪嗒一聲,往它的操控板上一貼,把自己緊緊固定;
小油燈照例跳回他的御用座位,雙肩包里面,蘭妝縱身一躍,落在沈樂臂彎里,讓沈樂抱著它;
羅裙們伸長萬縷青絲,纏住雙肩包的各種背帶、快掛,把自己放風箏似的放了起來;
只有泥俑們人數太多,沒辦法全部待在外面。一通推搡之后,絕大部分泥俑都跳回了筆筒,只有兩個抬貴妃榻的泥俑一前一后,站到沈樂旁邊。
那意思,十分明確:
您保護我們看沙暴,我們抬著您走?
“啊,不必了,你們還是進去吧。”沈樂笑了笑,指指已經跳到他手腕上的筆筒。
他現在對土行力量的操控,水準還是有限。
不站在地面上,不直接貼著大地,就不能做到如臂使指,不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快速喚起沙墻,把大家保護在當中……
泥俑們蔫頭耷腦,全部縮進筆筒。其他的小家伙們各就各位,沈樂揚起笑臉,用精神力勾動腳下大地:
“要上去了!走——”
刷刷輕響,凝結成滑板形狀的沙粒,載著他飛快上行,直沖沙丘頂端。小家伙們齊聲大叫: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玩得很開心。”
“唉,沒辦法,藝高人膽大。”
“這天氣預報也太不靠譜了……沙暴這種事情,你早點說啊!提前一天說,我們還能把他按在局里,等沙暴過完了再出來玩……”
兩個特事局小哥從無人機屏幕里看著他的笑臉,有點酸溜溜地嘀咕。
一邊嘀咕,一邊趕緊挨著土坡,把越野車停穩,在上面打好地釘,七手八腳支起篷布。
沈樂不肯回來,他們這兩下子也管不了,只能一邊和局里匯報,一邊期望他平平安安,不要有半點損傷了……
他們當縮頭鵪鶉的當口,沈樂抓緊時間,帶著小家伙們連滑了三個沙丘,找到目視范圍內的最高點。
一群人(?)站在沙丘頂端,屏住呼吸,凝神仰望徐徐推過來的沙暴:
“哇……好壯觀啊……”
沙暴和沙塵暴,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兩者卻是天差地遠。
沈樂見識過京城的沙塵暴過境,那時候只覺得天茫茫,地茫茫,人都縮在房間里聽著沙土撲打玻璃窗,等沙塵暴過完,房間里都一層土。
迄今為止,他也沒有在沙塵暴時期,被逼無奈上街的經歷,只是隔著窗子,或者是在視頻上看那些戶外工作者:
看環衛工人,或者看外賣小哥,用口罩、紗巾兜頭裹臉,彎著腰,瞇著眼,在沙塵暴當中艱難行進。
看一會兒,感嘆兩句民生之多艱,再埋頭干自己的活兒。最多,提前儲存好吃的,這兩天不點外賣?
但是現在,在曠野當中,在沙漠之上,沈樂不用感嘆別人活得辛苦,只需全心全意地放開心神,感受天地自然之威。
他在京城看到的沙塵暴,是黃乎乎的風塵,空氣當中pm10指數爆表,直接超過1000;
而在沙丘頂端才知道,什么叫pm10指數啊,根本不存在的。那就是一道移動的黑色墻壁,接地連天,緩緩向你壓過來——
向左向右都看不到邊,竭力仰頭,也只能看到黑色墻壁和天穹相接。
那黑色風墻還沒移動到身邊,甚至目測還有5公里、10公里、不知多少公里,風聲就灌滿了耳朵,感覺魂魄都在狂風中動搖……
他身懷法術,自信能保護自己都這樣了,古人赤手空拳,面對這么強的沙暴,到底是怎么撐下來的……
就連小家伙們都沉默了,半天沒有聲音,只能聽到羅裙和紅嫁衣在狂風中獵獵。好半天,黃玉桐小聲道:
你把我放出來吧……放出來,我在沙丘上展開,大家在房子里看?不行就關門關窗……
“不必了。”沈樂摸摸手上的掛墜。他扭頭看向羅裙它們,皺起眉頭:
“你們要不要進背包里來?只是看黑風暴,露個腦袋就可以了,看你們這樣在風里飛著,當心被黃沙打出窟窿!”
啊這……
我們還是進來吧……
進來吧……
被打壞了,又要讓沈樂補……
不光羅裙這些,蘭妝和小伶都有點不安,扭動著想進背包。沈樂深深吸了口氣,蹲下去,雙手按在沙丘頂上:
“保護我……請保護我……請您保護我……”
他的精神力遠遠散開,溝通大地,溝通黃沙,溝通黃沙下面,幾十米深的泥土。
應和著他的要求,黃沙柔軟地蠕動了起來,升起一面齊胸高的沙墻,環繞他周身;
很快,更多黃光蒙蒙飛出,加入沙墻,把沙粒粘合在一起,讓它越來越是堅固、越來越是凝實。
最后,沈樂召喚出一道風墻,環繞在他身邊,隨時準備在沙暴過境時候頂上去。
讓他既能不受阻礙地觀看沙暴,也不至于被大量沙土埋住……
來了。
來了。
來了!
耳邊轟轟轟轟,被巨大的聲浪灌滿。不只是風聲,還有飛沙走石的聲音,還有大小石塊相互撞擊的聲音。
沈樂一只手按在沙墻上,一只手握住銅片,隨時隨地準備增厚風墻、或者讓沙墻拔地而起,仰望著沙暴一點點壓過來:
天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黑沉沉的墻壁,緩慢的,然而堅定的推進,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還沒完全到達,砂石已經砸得沙墻噼啪作響,一塊鵝卵大的石頭飛過頭頂,又被風遠遠地卷了出去。
沈樂吃了一驚,趕緊操縱沙墻再長高一尺,尚未完結,眼前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好可怕啊。
真的太可怕了……
大自然的偉力……
小家伙們竊竊私語。沈樂奮力握緊銅片,驅動風墻向外飛旋。推出去三寸,縮回兩寸,再推出去三寸,再縮回三寸……
到后來,光是要維持風墻的純凈,不把太多沙子卷進內圈,沈樂已經感覺精疲力盡。
腳下窸窸窣窣,細細的黃沙不斷滑落,感覺已經埋到了腳踝……
黑云翻滾,大小石塊撲打在沙墻上,砰砰作響。每砸一下,墻就要震動一下,就要簌簌流下一小堆砂礫……
“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看古詩覺得很美,自己身臨其境,可是覺得一點兒也不美……
特別是,這堵沙墻,還不是鋼筋水泥的,是他召喚自然力量手搓出來的!
沈樂已經無力維持風墻,只能把風圈越縮越小,保證他能夠自由呼吸,不至于吸口氣就半嘴沙子。
然后,奮力召喚大地的力量,讓沙墻向上升起,在頭頂結成穹頂,把他緊緊保護在內。
剛剛搞定,就感覺整個人如同被浪濤托起,腳下的沙丘似乎在流動——
他做出來的地基和沙墻,像是一個土罐子似的,被輕而易舉地托舉著隨風漂移!
“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古人都能躲過去,我肯定能躲過去的……”
“大不了等沙暴過完了,再從沙子里扒出來,我能溝通大地,我肯定比古人扒得快……”
沈樂小聲嘀咕著給自己打氣。然而周圍并沒有安靜下來,沙暴并沒有如他所愿,很快過完。
相反,喊殺聲,刀槍碰撞聲,馬嘶聲,慘叫聲,不停傳來,由遠而近:
“糟了!陰兵過境!”
埋頭躲在車里的兩個特事局小哥臉色大變。他們趕緊打開儲物箱,摸出一疊符篆,噼噼啪啪往車上貼。
前后擋風玻璃,左右車窗,車頂,車門,地板;
放平椅背,爬到后備箱,伸手把后備箱里面也貼滿符篆;
只有發動機艙沒有辦法,聽天由命了,好在發動機艙和車內并不連接——至于外面的帳篷布,本來也應該貼一片,奈何這時候根本不敢出去……
陰兵過境,以前或許只是傳說,又或者是里寫出來的故事。但是現在,尤其是最近這些年,特事局工作壓力越來越大的這些年……
這東西,有著真實不虛的力量,它是真的可以傷到人的!
“但愿沈先生沒事……”
“沈先生應該沒事吧?”
“應該沒事吧……他的那個油燈器靈,能御使雷電的,雷電最克妖魔鬼怪了……”
兩個小哥貼好符篆,一人握著一把法器短刀,往刀上涂抹朱砂。而沈樂微微仰頭,傾聽著身邊的金戈鐵馬之聲,皺起眉頭:
“這聲音……”
這風里的喊殺聲,有的他聽不清楚,那語言他完全不懂;然而還有的,雖然也不不太懂,但能聽出口音有點像是粵語——
確切說,音節和現代漢語有點相似,但是保留了更多的入聲。所以,他聽到的,他聽到的……
仿佛有點耳熟,那平平仄仄的聲音,那抑揚頓挫的格律,時隔千年,仿佛也能依稀辨認出來……
人喊馬嘶,喝令聲,慘叫聲。風里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幾乎逼至耳邊。沈樂猛然一凜,毛發森立:
危險!
極大的危險!
那是什么東西,帶著滿滿的惡意,打過來了——直接向他攻擊過來!
他伸手一抹,從雙肩包里拔出寶劍——五雷桃木劍漆黑的表面閃動雷光,明顯迫不及待。
一劍撩出,斬在虛空,竟然發出錚的一聲鳴響,像是斬到了什么東西——
緊接著噼啪一聲爆響,劍上閃電流竄,沙墻外面的虛空當中,瞬間響起長長的慘叫……
不是他熟悉的語言,不是那種平平仄仄,韻律十分熟稔的語言。沈樂稍微松了一口氣,雙手握劍,默默祝禱:
“寶劍有靈,聽我心愿……非我族類者,千載而下,攻伐我國我族之心不息者,請九天雷霆,為我斬之!”
手中長劍輕輕震動了一下。哪怕還沒有成為器靈,五雷桃木劍的靈性,也能夠響應這樣的呼喚。噼啪一響,小油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我來!我帶它去!我和它一起去!!!
瞬間電光亂落。哪怕隔著沙墻,沈樂也能感覺到千百條閃電自空而下,照得天地爍亮。
黑風漫卷中,喊殺聲驀然變成慘叫,越來越高,又越來越低。
沈樂屏息凝神地等待著,漸漸地,一種口音,或者說,一種語言的聲音慢慢消褪,而另外一種語言的聲音,漸漸凝聚成了歌唱: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沈樂仔細辨認著風中的聲音,喃喃重復。
歌聲越發高亢,越發激烈,哪怕聲音漸漸遠去,也掩飾不住里面的豪邁之意。
終于,在沈樂跟著大聲喊出來,大聲唱出來的時候,那歌聲高揚到了頂點,和沈樂的聲音合為一體: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沈樂猛然伸手推開沙墻。沙墻轟然倒塌,在他腳下堆成一片黃沙,幾乎埋到他膝蓋。
沈樂不暇跳出沙坑,仰頭凝望——
天,亮了。
沙暴已經碾過頭頂,滾滾前推,越向前進越是稀薄。而那淡黑色的風墻當中,竟有亮光星星點點閃動,為他指引著方向:
“這是什么……”
沈樂奮力極目遙望。看不清那亮光是什么,甚至看不清那光芒的輪廓,只能依稀感覺到,那或許是鐵甲,也或許是刀槍……
也許,還有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有勇士歌唱而去。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沈樂深深吸一口氣。他在心頭呼喚了一下小家伙們,確定大家都緊緊跟著他,就御風飛起,追逐黑色風墻沒入大漠當中。
一里,二里,五里,十里……
風墻化為風旋,風旋漸漸消失,沈樂慢慢落在一座高大的沙丘底下,伸手撥動砂礫:
“這是什么……”
“這是……你們要留給我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