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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你還想吃我是怎的……
沈樂抱住筆筒,邁開腳步就跑。身后嗖嗖嗖嗖,如同飛鏢一樣,大片大片的葉子跟著飄過來,在他周圍人體描邊:
沈樂,你跑慢一點啊!
你身上是什么東西這么香!
別走,見者有份!
什么見者有份,你見都沒見,隔著墻,就想有份了嗎?沈樂緊貼墻根,埋頭狂奔,一邊斜眼看著身邊的葉片:
“阿綠你悠著點啊!當心禿頭!”
飛了這么多葉片出來了,再飛,葉子就掉光了!
沒事!我能收回去!阿綠大喊。果然身邊輕風打一個旋子,那些飛射過來的樹葉飄然而起,晃晃悠悠地又往隔壁吹去。
原來是可以長回樹上的啊!
怪不得拿樹葉鏢我,都不帶心疼的!
沈樂飛奔而回,將筆筒往工作臺上一放。瞬間,小家伙們嘩啦一聲,全都圍了上來:
是什么?
沈樂你帶什么好東西回來了?
好香啊!
給我一點!我也要嘗嘗!
最矜持的小墨斗只是飛出墨線,在他身邊晃了一個圈子;最急迫的羅裙們,萬縷青絲從佛龕里涌出,已經鋪滿了一半桌面。
發絲尖端昂起,快速撫摸著筆筒表面,一縷頭發輕點一下,趕緊收回,換上另外一縷。隊形嚴整,絕不多待……
這筆筒里面有什么?
沈樂愕然。他抱著筆筒往里看了看,再晃了晃,里面都空蕩蕩的,連那些泥俑都看不見;
再回憶一下,才恍然大悟。他摸出幾個老板娘給他裝藥的空藥瓶,空藥罐,把那些玉瓶玉罐全部打開,在桌上排成一排:
“來來來,吐出來一點,吐到這些瓶子罐子里!不要吝嗇,你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的,見者有份,大家都分點兒,下次再帶你進去吃!”
筆筒在他手下甩來甩去,哪怕筒口朝下,也是一聲不吭。沈樂抱著它晃了幾下,又拍了幾下,實在拍不出東西來,只能放棄。
他將筆筒放回桌面,眼前亮光一閃,兩個指頭大小的泥俑跳出筒口,啪嗒啪嗒,奔了最近的那個玉瓶去:
一個扛瓶口,一個扛瓶底,擺出俄羅斯大媽抱圓木的架勢,扛起瓶子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走到筆筒邊上,嘗試扛著玉瓶往上爬,爬一次,摔一次,再爬一次,再摔一次……
甩得沈樂都沒眼看了,只能從它們手中奪過玉瓶,拴上一根絲線,慢慢地放進筆筒。筒里半晌寂靜無聲,好半天,絲線用力晃了幾晃:
拉起絲線,玉瓶里面,已經盛了滿滿一瓶清澄透明的液體,不斷向外冒氣,氣味芬芳。
“啊——原來是秘境里面的靈氣化液!”
沈樂恍然大悟。他趕緊塞上瓶塞,再一個一個,把所有玉瓶玉罐縋進去,拉出來。
筆筒勤勤懇懇,往里傾倒靈液,直到最后一個玉罐,才只裝了半滿就放出來。
放出來之后,還放出兩個泥俑小人,抱著個嫁妝罐子往外作傾倒狀,倒了個底朝天,再用力甩上兩甩。
那個意思很明顯,“沒有了,一滴都沒有了……”
“辛苦你啦。”沈樂鼓勵地摸摸它,把這些玉瓶挨個收攏,找個大玉匣儲藏起來。
想了想,翻出一個又大又深的盆子,揀了最小的一個玉瓶,往里倒一滴靈液:
“誰先來?”
我先!
明明是我第一個!
我是第一個到這個家里的!
我為家里賺的錢最多!
我最能打!
小家伙們像是炸開了鍋似的,集體沖向沈樂,你推我擠,嚷嚷不停。沈樂一手扶額,不得不嘆了口氣:
“好啦,都別吵。人人有份,誰也不會多一點,誰也不會少一點,按次序來。小伶,你第一個!”
小木偶歡歡喜喜地跳了進去,立刻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四肢伸開,躺倒在盆底。
它全身用的木料,肉眼可見地開始發生變化,整體瑩瑩生光,越發往玉石方向多進展了一些。
牽引四肢的絲線,木板,甚至衣服和假發,都看著光潤了許多。沈樂伸手彈了一下絲線,發出“錚”的一聲清響:
“好家伙,這絲線要是拿來做琴弦,得多少古琴大師搶著買啊!”
他挨個給所有的小家伙們均分了靈液,看看玉瓶只剩了個瓶底,索性帶到阿綠身邊,給它塞進樹根底下。
果然,阿綠沙沙晃動樹枝,整棵樹都更加容光煥發了起來。它垂下兩根樹枝,在沈樂面前圈成一個心形,晃來晃去:
多謝!多謝啦!這滴玉液幫了我大忙了!你放心,以后你就算出門一年半載,這宅子我也給你看好了,包管半個賊都進不來!
別說宅子了,有了這滴玉液,我沒多久就能再渡一次雷劫。到時候,整個鎮子我都能看住!
啊……這可多謝你啦……講真,我這大宅子,還真不怕進賊,只要這些賊能扛住小油燈的落雷……
不過,渡一次雷劫還是好的。至少,這就意味著,小油燈可以再吃到一次雷劫的力量——
它已經抱怨過好多次了,最近只能吃到人類科技發電,那種特別好吃特別好吃,特別適合它增長力量的雷劫,好久沒吃到了……
沈樂微笑道謝,再抱著筆筒去了天香樓。老板娘看著筆筒里跳出一排泥俑,落地見風就長,倒是沒多大驚訝,顯然也是見過世面的;
但是,看著這些泥俑打開各種瓶子、盒子,箱子,嘩嘩地往外倒魚,倒貝殼,倒靈果靈草靈藥,還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這是……”
您上次去的那個秘境?
第一次出來的時候,是鯨魚送到秘境之外,順便吐了一大堆食材,以海鮮為主,量相當不小;
第二次是不小心傳送過去,身邊沒什么裝備,只少少拿了一點過來;
而這次,帶出來的量也太多了!
量多質高!
這么多靈魚,靈貝,靈果,靈草靈藥,哪怕分給她一點邊邊角角,一點殘次品,她和她手下的花妖們,日子也很好過幾倍!
“這些東西,我也收拾不來,我也沒法儲藏,你看著分揀,看著料理吧。”沈樂大大咧咧,甩手把支配權丟給了她:
“對了,最好能挑一些性質溫和的,不傷人的,送到學校去,給我的老師他們補補身子。順便,也可以通知特事局來挑一批買走?”
之前在東瀛鬧了那么一大場,收拾善后啥的,真是麻煩他們了。
那個一直陪著他的特事局小哥,還有那個冒充他過海關的誰誰,也要打包點兒,表表心意……
他嘮嘮叨叨交待了一大堆,順手送出一支小玉瓶,算是見者有份,也算是天香樓料理他這么久飲食的謝禮。老板娘驚喜無限,一口答應:
“您放心!絕對幫您料理得妥妥當當的!”
沈樂甩出大批他搞不定,也懶得一樣一樣分揀處理的食材,無事一身輕,事不關己返回大宅。
經常做菜的人都知道,炒菜五分鐘,事先的買菜、洗菜、切菜、配菜,真能折騰上兩小時。
這么多東西,讓他自己一樣一樣弄,他真是會死的,更不用說他的大宅里,完全沒有靈果靈食的儲藏條件。
扔給老板娘,自己啥時候想吃就去吃,或者讓她們送過來,不用加工,不用洗碗,真是太幸福了……
他哼著歌坐到工作臺前。抓過筆筒,盯著筒壁描描畫畫,不斷臨摹上面的木雕,不斷思索構圖。
這個筆筒,里面的能量通路基本上已經修完了,還沒有顯示出神異,也還沒有整體“活”過來,有個可以和他對話的靈智。
沈樂估摸著,應該就是表面上的雕刻還沒修復。加油,就差這么最后一點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并不是說最后一步就好走了。沈樂來回轉著筆筒,畫了二三十張稿子,又廢掉了二三十張稿子,這才大致確定了修復方案;
然后,在筆筒的立體掃描圖像上,按照之前確定的掃描方案,修修改改,做出立體版的筆筒模型;
最后,扔去3D打印機,打印一個出來!
“嗯,感覺這里的線條還不太流暢……”
“蝙蝠的形態有點不太自然,還要再改一下……”
“石榴花葉不夠靈動……”
“鐘馗的笑臉……臉最難了,臉只要稍微差一點點,看著就扭曲變形,完全不舒服!”
幸好沈樂用的3D打印機,可以選用硬質材料,也可以用軟質材料。沈樂打印的時候,用的材料就比較軟,方便刀子雕刻。
他刻幾刀,扭頭看一眼筆筒,再看幾刀,再扭頭看一眼畫稿。來來回回,折騰了七八輪,終于放下刻刀,長長舒一口氣:
“應該……好了吧?這樣行么?喂,你自己現在也有點靈智了,給個話?”
筆筒安安靜靜,一聲不吭,半點反饋都沒有。沈樂偷懶失敗,只得將完稿的3D打印件重新掃描,重新再打一份。推到筆筒邊上,兩相對比:
“還是有點線條不太對勁,需要重新修改……”
也就是他有錢,花的是自己的錢,愛怎么花怎么花。
換成以前的同班同學,或者現在博物館里的修復者,想要動不動就折騰3D打印,怕不是要給老板指著鼻子罵:
“懶死你得了!知道打一次要多少錢嗎?你就不能用泥塑?用石膏?非要掃描打印,項目經費是大風刮來的嗎?”
但是沈樂可以隨便折騰。筆筒還沒修完,他的工作室里,已經一字排開了五個3D打印出來的未完成版,讓他拿著來回對比。
畫卷展開,掛在筆筒旁邊,蘭妝彩光波動,投射出變幻不定的光影,羅裙們圍成一圈,在旁邊嘰嘰喳喳:
鐘馗的袖子,衣褶線條應該再軟一點兒。
鐘馗腳下的小鬼舌頭更長一點才對……我總覺得,這一刀劈下去,應該是把它舌頭劈斷了……
鐘馗妹妹頭上戴的花朵,這一朵應該是五瓣的……旁邊雖然是四瓣,但是這一朵是主花……
說著說著,就開始捧硯磨墨,在紙上起稿子,刷刷地動手畫圖。畫卷和她們湊在一起討論,蘭妝把平面圖形,展開成立體的光影: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這樣……
我覺得……
很顯然,無論是畫卷還是羅裙,繪畫水準都比沈樂要高一個檔次。搞到最后,沈樂反而沒有多少發言權,被打發到旁邊,由得她們嘰嘰喳喳。
沒多久,沈樂驚訝地發現,在他到處亂跑,埋頭苦干的這段時間里,羅裙們居然學會了玩電腦,學會了操作繪圖軟件——
她們直接在3D繪圖上面修改,勾勒,畫出完美的鐘馗嫁妹圖,連通3D打印機,再打發他去拿打印件!
“合著我變成跑腿工具人了嗎……”
沈樂小聲嘀咕著,還是不得不跑一趟,去隔壁捧東西回來。走出大宅,走上街道,去隔壁工作室,遠遠的,就感覺一縷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誰?”
沈樂猛然轉身。身周一大片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街對面,兩個行人驚訝地看著他,大概把他當成了精神病或者PTSD患者。
沈樂仔細觀察了一圈,連街對面的房子都挨個窗口觀察過,仍然無果,只能搖搖頭往工作室里走:
“哎,他的感應真是太靈敏了。”大宅斜對面,一個垂掛著窗簾的房間背后,黑發女子放下手里的望遠鏡,拍拍胸口:
“還好我感覺不對,立刻閃到窗簾后面,沒有和他臉對臉。要不然,估計要被他抓個正著?”
“看來不能用直接觀察的方式了。”棕發男子頭也不抬,繼續鼓搗桌上的一批零件,一個帶著黑色匣子的鏡頭,在他手中漸漸成形:
“以后觀察他,必須更加隱蔽一些,比如在街對面掛個攝像頭什么的,長期觀察不特定目標,應該不會引起他的警惕。
唉,可惜他那個宅子,普通人進不去,鳥獸也進不去,連電子設備到了宅子墻邊,居然都會失靈!”
“東方古國的神秘力量太麻煩了……這位先生,也過于宅了一些,我們監視了快半個月,他居然只出門兩次!”
自從觀音禪院附近,那一隊行動人員的電子設備全部遭到焚毀,當局就知道,他們又碰到了一個高手。
而之后觀音禪院的大火,更讓他們暗暗心驚:
那么凌厲的閃電,能焚毀幾個人的電子設備,就能焚毀一個機場、一個軍港的電子設備。別的不說,一個機場的電子設備突然失靈——
摔幾十架飛機,死幾千個人,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高手,一定要深入掌握他的情況,一定要對他的行蹤采取高度戒備!
幸好最近兩年,東方大國對歪果仁入境卡得很松,許多國家都享受到了入境免簽,和國境幾天之內免簽的待遇。
他們便被派了過來,實地調查沈樂的情況:住址并不難找,東瀛入境簽證辦理過程中需要填報,而東瀛的資料,對他們幾乎是全面開放。
但是,突入沈樂的住處,那可就太難了!
那座大宅,他們只要圍著它走一圈,稍微挨近一點,就有心驚膽戰的感覺,仿佛只要踏進去一步,就會被直接吞沒,再也沒法出來!
進不去,只好遠觀。很神奇地,用望遠鏡看向大宅,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屋脊層層迭迭,屋頂連著屋頂,所有的空地,都被一棵參天蔽日的巨樹遮擋。帶遠距離感應功能的探測設備,除了一團迷霧,啥都感覺不到……
他們用盡了所有方法,望遠鏡,紅外探測儀,靈能探測儀,微型無人機,都無法突破那個大宅。
想要驅遣魔鬼的力量,召喚出的黑云距離大宅還有五十米遠,就嗚嗚震顫著,完全不敢向前;
想要呼喚主的目光,主的目光也只能看到,樹枝樹葉下面隱隱有人走動,其他啥都看不見。這里住的是誰?
防御也太森嚴了!
想要制造偶遇,主人居然可以宅到完全不出現,吃飯靠飯店送上門,收快遞靠快遞小哥往送貨口里扔。
哪怕用望遠鏡盯得緊一點,他都能瞬間反應過來……
“要不然,回去吧?”黑發女子有點動搖:
“我們的入境許可,明天就到期了……這里的探查、監視工作,只能交給別的同事來做了……”
“等一等……等我裝好監控設備再說……”
棕發男子雙手翻飛,一口氣制作了十五個攝像頭,趁著入夜,把它們在大宅周邊,既能夠看到主人出入,又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一一裝好。
裝完扭頭就走,前腳走過馬路,后腳就被什么東西捆住,無法再邁出一步:
“什——”
他低頭看去。地磚隆起,地面綻裂,一根手腕粗的樹根從地底鉆出來,在他腳腕上捆了一圈。
就這還不滿意,繼續向上蜿蜒,捆住他雙腳,雙膝,腰間纏繞一圈,再往胳膊上纏繞:
“你是什么東西!魔鬼嗎?放開我!放開我!!!”
棕發男子亡魂大冒。他不是戰斗人員!
不是那些以戰斗力著稱的人!
他只是一個探子,一個技術人員,他的日常戰斗力,和普通人也沒什么區別,被魔鬼抓住了,該死一樣要死——
他甚至還沒有攜帶武器!這個東方大國,全面禁槍,海關的掃描非常嚴格,他連靈能武器都帶不了——
唯一可以用作防身的,就只有脖子上的十字架。男子抱著萬一的念想,扯下十字架,拼命往樹根上戳。
那十字架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果然射出一道白光,在樹根上灼燒出了一個小洞。
然而這點傷害,距離把樹根燒光還遠得很,最多打掉了0.1的血。
而且樹根被灼燒以后,變得更加狂暴,不但狠狠勒住他,還從地下鉆出另外一根,直接往他后門戳過去!
“放開我!——救命!救命啊!!!”
男人扯著嗓子大喊。奈何此時夜深人靜,小鎮上并無行人,哪怕聽到他喊救命,也沒有人過來幫忙;
更不用說,周圍的窗子一扇扇關得死緊,竟然沒有人愿意開窗掃一眼。抬眼看去,周圍仿佛起了一團蒙蒙的霧氣,不但隔絕視線,還能隔絕聲音。
刺啦一聲,布帛裂開的聲音,讓他打了一個哆嗦。眼看著他就要被樹根從后門進,前門出,串個糖葫蘆,高高掛在天空……
“阿綠閣下,感謝您的報警,請交給我們接手吧。”
一個柔和的聲音忽然響起。樹根倏然停住,轉彎,上竄,把男子捆扎成一根香腸模樣。
然后松開一點點,抻出男子的兩條胳膊,方便來人給他上手銬,上腳鐐,抬起來塞進車里……
樹根忽然又抓住了他。伸出十幾條根須,在他的眼前,鼻孔前方,耳朵邊上蹭來蹭去,最粗大的一團樹根,幾乎插進了他的嘴里。
一個清亮的,活潑的聲音在他心底漾開:
他不老實交代,你們就把他交給我!我正好缺少肥料!交給我,我能把他榨得干干凈凈!
別啊!
我什么都說,什么都說還不行嗎?!
“姓名?”
“年齡?”
“深夜在街道上干什么?”
“這些東西,是你安裝的嗎?”
一個個攝像頭擺在面前。男子全身冷汗涔涔,一個字都不想隱瞞,竹筒倒豆子地說了出來:
他寧可說實話,然后以間諜罪被判刑,關到牢里去,也不要落在那個魔鬼手里!
被樹根鉆進全身的孔洞,吸收干凈所有的血肉,這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阿綠成功捕獲兩枚間諜,雄赳赳,氣昂昂,縮回家里。沈樂給他的那滴靈液,對他幫助太大了!
大宅,大宅周圍的兩片工作室,甚至街對面的那排房子,河對面的另外一排房子,現在都在他監控之下,毫不費力!
沈樂!沈樂!我幫你抓到壞人了!他們盯了你好久!你要給我獎勵!獎勵!
他精神抖擻地嚷嚷。沈樂頂著個黑眼圈,游魂一樣飄出來:
“什么壞人啊……抓到壞人,能幫我搞定手頭工作嗎……這筆筒我刻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