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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特事局的收藏品,并沒有給沈樂什么特別的驚喜。
嗯,沈樂逛過的,那個標著“雜項”的庫房,并沒有添多少新東西。之前那些,他看過的,當初不想修,現在還是不想修;
當初想修的……當初打動他的就那個玩偶柜,已經撈回家了。
至于原材料、武器、防具、輔助法器、符篆、丹藥……那些庫房,放的都是成品,都是拿出來就能用的東西。
哪怕有些武器、防具和法器,是被打壞了、等待修理,或者干脆等待回爐重造的。這其中有一些,沈樂努努力也能修,但是并不想修;
還有一些,沈樂完全專業不對口……
“那個……你知道,我們局雖然錢比較多,但是底蘊不足……”
局長有點尷尬地陪著沈樂,亦步亦趨。沒辦法,論歷史底蘊,魔都和帝都,和古都,和蜀地,和金陵,和哪兒都不能比:
沒辦法,魔都是典型的沖擊平原,沈樂住的這塊地方還好,三國時期還有點兒傳聞;
至于浦東、崇明那邊的土地,形成得更晚,要到明朝時期才完全形成。沒有地,就不用談地氣,地氣不厚,妖魔鬼怪都長不起來——
什么你說魚妖?
拜托,都到長江口了,有點兒志氣的魚妖,誰不想著去海里啊!
講真,沈樂現在經歷多了,眼界高了。
魔都特事局那個庫房,數量是挺大,論質量,還不如老板娘帶他去的,分出了一部分龍君水府藏品的小庫房。
當然,不是精品,也沒有資格進龍君的庫房。
但是,那位鄱陽湖(?)龍君,就沈樂的感覺,大概是個比較宅的,日常只等著東西沉下來,不會四處去主動出擊。
可是,特事局這邊,是日常在到處執行任務,哪里出事兒去哪里。
就這樣,搜羅的東西質量還是不行,就只能感嘆魔都這邊地氣薄,連強力妖怪都養不出來了……
幸好還有帝都總局的藏品庫撐住。沈樂一腳踏進藏品庫,就忍不住“哇——”了一聲:
好大!
好多!
感覺……
感覺像是走進了國博,或者故宮博物院……
的地下倉庫,對,就是那些存放收藏品的,不對外開放,只允許工作人員進入的倉庫。
整個藏品庫里,琳瑯滿目。光是門口指示方向的地圖上,就列著石器、青銅器、陶器、瓷器、玉器、鐵器等等十幾個項目。
沈樂微微閉目,展開精神力,瞬間,一大片洶涌的亮光向他撲來:
有尖銳,有溫和,有歡快,有鐵血。有喜氣洋洋,有撕心裂肺……
沈樂一時不防,被沖了一個趔趄。往后一仰,頭暈目眩,心臟怦怦亂跳,險些坐倒。
他在特事局系統里也算是名人了,非但魔都特事局,連帝都特事局也掛了名號,陪同他進來的行動人員一把扶住他,滿臉擔心:
“沈先生,您……”
“我沒事。”沈樂閉著眼睛喘了幾口氣,緩過勁來,繼續向前走。
剛才是他太過魯莽了,一下子觸動了太多東西,精神有點兒扛不住。那么,不扛就行了啊!
咱們一個一個來!
沈樂定定神,又仔細看了一遍墻上的地圖。嘴唇翕動,小聲輕讀:
“金屬、骨角、磚瓦、石刻、漆木、絲織品、印章、書畫、徽章、雜項、碑帖、文獻,雜項……”
他仔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修復能力,和過往修復經歷。青銅器,感覺太厚重了,不是他扛得住的;
陶器、瓷器、玉器,乃至金屬和骨角,都不是他擅長,石器修起來也很麻煩,不能老是去請石磯娘娘出山;
絲織品和書畫,真是修到完全不想修了;
磚瓦、石碑與石器同理,印章與青銅、金屬器同理,文獻、書帖與書畫同理……
算了,還是先去雜項那邊看看吧,沒有感興趣的,再一個一個看過來。
沈樂打定主意,和陪伴他的特事局人員說了一聲,立刻看到對方用力點頭:
“沒問題,請跟我來。沈先生,您只管慢慢看,我們局長說了,您看中什么搬什么回去,不用考慮積分的問題!”
“……那,東風也能搬嗎?或者五對負重輪啥的?”
沈樂忍不住問。對方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很快堆出笑容:
“瞧您說的。這幾個庫里,放的都是我們繳獲的異常物資,東風怎么會在這兒……不過,如果您真心想要的話,我們嘗試申請一下?”
“開玩笑的……”
沈樂趕緊搖手。我要東風干什么?我要五對負重輪又干什么?
就我家那宅子里,放得下巨大原木車嗎?……就算勉強放得下,院門的寬度,也開不進去啊!
當然,如果有機會摸摸,還是很好的……
他在工作人員的引導和陪伴下,走到雜項庫門口,刷身份入內。
一進去,就是個很像防空洞的長長隧道,下綠上白,踢腳線上刷著熒光漆的標志,估計整體斷電了也能指引方向。
隧道兩旁,一扇扇鋼鐵大門緊緊關閉,門上金銀交雜,鏨著、刻著、鑲嵌著、焊接著、電鍍著無數玄奧的線條。
沈樂止住腳步,凝神觀察了一下,就發現這些線條,組成了層層疊疊的符篆:
有增強堅固性,有禁止某些力量通過,有發動攻擊,還有一些沈樂暫時不熟悉,不知道是干嘛用的符篆。
工作人員帶著他走到門前,抓起自己的胸卡晃動一下,再抓起沈樂胸前,藍色絲帶掛著的臨時胸卡晃動一下。
大門上射出一道光芒,落在胸卡上,又反射回去。工作人員拉著沈樂,直接邁開腿往里走:
“咦咦咦?……進來了?這胸卡是固化了穿墻術嗎?”
沈樂左看右看,頗有點驚訝。厚重的鋼鐵大門,像水壁似的波動了一下,他們進來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阻力。
不過,進來以后所在的位置,是一個不到4平方米的小房間,光禿禿的水泥墻壁,水泥地面——
咱就是說,既然都穿墻了,能再多穿幾步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工作人員臉上微笑不變,帶著沈樂繼續向前。一步,兩步,三步,抬手取下胸卡,按在墻上。
面前豁然開朗,什么甬道,什么水泥墻壁,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積十分寬廣的大廳:
一排排貨架上,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東西,擺得滿滿當當,各色靈光耀眼生花。工作人員微微欠身,向前引手:
“沈先生,請您慢慢看,隨便看。看得中就帶走,看不中,咱們就去下一間——不急,不急,一切以您滿意為準。”
“……我要是在里面看一個月呢?”
沈樂好奇。就這庫房的面積,收藏品數量,如果他一件一件挑過來,每一件都要仔細看的話,沒準還真要一個月——
量太大了啊!
對于他們這種專業人士,看國博,看故宮博物院,特別是,能看到那些不對外開放的藏品的話,一個月根本不稀奇,隨便走走就過去了!
“那我就陪您一個月。”工作人員笑容可掬。不但微笑,他還淡定地往旁邊一靠,扯出把椅子來坐下:
“反正工資照發,能玩手機。還不用出外勤,多幸福的人生!”
沈樂短暫無語。他聳聳肩,沿著庫房架子,一樣一樣地看了過去:
一把團扇。湊近一點看,是一把緙絲團扇,扇面用三種金線緙出蟾吐神宮、海屋添籌的圖案。
紅木扇柄,配銀鏨刻扣頭,三股辮貼邊。扇柄末端綴了一串多寶流蘇,用羊脂玉、瑪瑙、琥珀、水晶、珍珠等串成。
整把團扇,豎立放置在一座紅木扇架上,哪怕不拿來用,直接做個擺件,也是形態古樸,卻又仙氣飄飄。
然而稍微湊近一點,就能看到團扇表面,扇柄上,暈開團團血漬,歷時久遠,血色依然鮮紅。
再微微凝神,便能毫不費力地聽到團扇上面,不停地傳來凄厲的哀哭,無休無止——
“這把團扇,是我們在超度一個女鬼的時候,在女鬼的梳妝臺抽屜里發現的。”工作人員湊上去解釋:
“懷疑和她生前的經歷有某種關系,她的怨氣凝結在上面,久久不散。沈先生……”
沈樂拔腿就走。這把團扇并沒有什么損壞,只需要清理血漬就可以了。甚至,從文物保護的角度,連清理血漬都是不必要的——
保留它上面的痕跡,也是保留它過往經歷的一部分。
如果是普通的文物,可能還要放在恒溫、恒濕的柜子里,抽干空氣,充滿氮氣什么的,以免在血漬當中生長的細菌腐蝕團扇。
但是,這團扇上的靈性,或者怨氣,明明可以保護好自己,那就不用人類去折騰了,直接這樣放著就行。
什么?
超度?
拜托,超度是和尚的事兒,我是文物修復工作者!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在一對盒子前面停了下來。盒身顏色端厚凝重,一看就是紫檀木制成,經歷幾百年歲月還光潤如新;
兩個盒子都是古琴式樣,顯然成雙成對,裝飾卻各不相同。
左邊那只盒子頂上,用金絲、銀絲、金銀薄片盤繞成如意云頭,鑲嵌出五福臨門、瓜瓞綿綿;
而右邊那只盒子,用金絲盤繞成框架托底,頂部鑲了一塊濃綠色的翡翠。
而琴身部分,用一整塊羊脂白玉雕琢,旁邊密密襯托著芝麻粒大小的翡翠,與頂部的翡翠相呼相應。
這兩只盒子,看造型,看設計,明顯是成雙成對,說不定還是一對小兒女的定情信物。
然而沈樂走近細看,卻見它們像是兩塊正極對正極的磁鐵一樣,拼命掙扎,死了命地要離對方遠點兒……
這不,左邊那個盒子,死死貼在柜子左側底板上,右邊的盒子,死死貼在右側。
釘了絲絨鑲邊的展示柜邊緣,都被它們壓得深深陷進去了!
“這對琴盒,是我們在一座大墓里找到的,找到的時候,它們就打得很厲害……”
工作人員再次上前,試圖解說。不但一直飛起來,在乒乒乓乓的互相砸,還不斷地錚錚撥動琴弦,發出讓人頭暈眼花,想要嘔吐的琴聲。
雖然不會致命,但是,當初去處理異常事件的工作人員,確實是很付出了一些代價,才把它們拿下的……
沈樂貼在展示柜玻璃上,仔細看了看那兩只盒子,搖搖頭。
紫檀木盒的盒角,盒底,有多處破損痕跡,還有大片大片的劃傷。很難想象要多不珍惜,才能把它砸成這樣:
當然,它們自己互砸,那大概是下得了這種手的?
左邊盒子上的金絲銀絲,脫落了一小半,翹起了一小半,連五只蝙蝠也少了一只,瓜瓞綿綿的葉片翹起兩片,少了一只葫蘆;
右邊盒子上的翡翠碎裂,羊脂玉斷成三截,還少掉了一截。翡翠表面,羊脂玉表面,拉拉雜雜全是劃痕。
這是當初經歷了什么,才會打成這樣啊……
“您看,展示柜右下角有二維碼,可以查看當時發現它、控制它的情況。”工作人員及時給沈樂指路。
沈樂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修金屬,修玉,修翡翠,都不是他擅長的。更重要的是,這兩只琴盒的氣質,他不太喜歡:
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對小夫妻,從青梅竹馬,到終成眷屬,在到漫長的婚姻生活當中,磨成了一對怨偶……
如果是經歷特別大的波折,然后天各一方也就算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磨成這樣,簡直了!!!
他一邊嘆氣,一邊向前。天啊地啊,保佑他能選到一件有點意思、有點趣味,能讓他升起修復意愿的東西吧!
到現在為止,一路看來,絕大多數物件上面,都凝著漆黑的殺意和瘋狂的死氣,少數物件上面,凝滯著永恒的絕望;
給他感覺舒服的,靈敏的,活潑的東西,到現在為止,還一件都沒找到!
沈樂索性閉上眼睛,全靠精神力探路,一步步往前走。精神力散開,順著兩側的展架,挨個兒點過去:
這個太悲哀了不要……
這個太痛苦了不要……
這個完全沒有靈性了不要……
這個太絕望了不要……
這個瘋瘋癲癲的不要……
這個……這個倒是很輕靈很活潑,問題是,你是完完整整的,沒有我下手的余地啊!
他走完一間庫房,再走完一間庫房。到了第三間庫房,閉著眼睛走完一小半路,忽然停下腳步:
“咦?”
這個東西很奇怪啊!它的氣息……它的氣息,非常怪異!
沈樂睜開眼睛,靠近展柜。橫七豎八,密密麻麻貼著符篆的展柜里,矗立著一個半人多高,和尋常五斗櫥差不多大小的柜子。
和尋常柜子不同的是,這個柜子的正面,是一塊極其厚重的鐵板,上面密密麻麻,焊上了幾十個半圓形的抽屜把手;
鐵板當中,縱橫交錯,挖空了三列、五行,總共15個抽屜,每個抽屜上都焊著鋼鐵把手。
沈樂站在展柜外面,左看右看,再繞著玻璃柜看了半天,忍不住詢問:
“這柜子怎么開的?”
“這就是它的特殊之處了……”
特事局那位員工笑瞇瞇地上前,先用胸卡對準展示柜的一個特殊位置搖了搖。
胸卡射出一道紅光,落在展柜上,展柜頓時咔咔作響,下面彈出了一個小抽屜。
抽屜里面,橫七豎八,放著一大把鑰匙,形狀各異。有些鑰匙頭上只有短短的一片,有些鑰匙頭上,連著一塊彎彎曲曲,像是立體迷宮的鋼板……
他直接抓起那些鑰匙,塞進展柜的另外一個抽屜里。抽屜下沉、推入、飛起,一把鑰匙自行升高,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
“啪——”
它一頭撞到某個把手上,將半圓形的把手撞得抬起一小段,露出鎖孔。然后,鑰匙自行插入鎖孔,奮力轉了一轉。
喀啦啦的機關聲在鐵柜子內部響起。另外兩把鑰匙飛起,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分別把兩只鋼鐵把手撞向外面。
兩個迷宮形的鎖眼頓時露出,兩把鑰匙同時插入,一個順時針旋轉,一個逆時針旋轉。
各轉三圈以后,又是一串機關聲響起,一把鑰匙飛起,撞動鎖眼。每一次,撞動的方向都不一樣,撞動把手的位置也不一樣。
或單個挪動,或兩個把手同時平移,或三個把手向不同方向移動……
沈樂直看得眼花繚亂,目瞪口呆。好一番挪移之后,才聽得隆隆聲響,整個鐵質柜門轟然打開,露出里面空蕩蕩的柜子:
“這,這是個保險柜?”
“確實是個保險柜。”陪伴他的工作人員欣賞夠了沈樂的驚訝神色,也得到了極大的心理滿足。這時候,很快樂地給他解釋:
“這個柜子,是我們在某個銀行里找到的,應該是百多年前的老物件。
沒什么傷害力,唯一的問題是,喜歡從周圍拿各種各樣的東西,塞進自己柜子里……”
這柜子在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在銀行里,那可真夠銀行頭疼的。不管是錢還是票據,又或者賬本,哪一樣丟了都不是小事。
對于銀行來說,空白單證比起現金,甚至是更加丟不得、更加要命的東西……
見到沈樂臉上出現啼笑皆非的神色,工作人員也心有戚戚焉,用力點頭。
他對準展示柜連續打了幾個法訣,不知道引動了什么力量,柜門轟然關閉,開始一個一個往外吐鑰匙:
“這個保險柜,其實裝東西挺好用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們本來想拿它裝重要物品,可是它有一個壞習慣……”
“什么?”
沈樂好奇詢問。話音未落,就聽見砰的一聲大響,一把鐵制鑰匙炮彈似的飛了出來,砸在展示柜玻璃上。
緊跟著,砰砰砰砰,接二連三,一把把鑰匙接連飛出。工作人員嘆了口氣:
“開一次柜門,就要陪它玩一次——每次的解鎖方式還都不一樣。如果不陪它玩,就要頂著鑰匙的毆打上,還不能還手……”
沈樂扭過頭去,嘴角抽搐,拼命忍笑。這么復雜的開鎖方式,看一遍背下來都不容易,每次還都不一樣……
一只成精的保險柜,可真難伺候啊!
“沈先生您想要它嗎?您和器靈們的溝通一向順暢,把它帶出去的話,也能讓它日子過得舒服一些……”
“唔……”
沈樂沉吟了。他展開精神力,隔著展示柜感知那只保險柜。整個保險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是精鐵打造,半點銹跡都沒有;
機關轉動極其靈活,時不時地趁著人不注意,還互相調換一下位置。大概,這就是“每次解鎖方式不一樣”的起因了?
這個保險柜,整體的靈氣活潑潑的,除了有些寂寞,沒啥大毛病。唯一的問題就是,它太完整了,太干凈了……
根本不用修啊!
不用修,就沒辦法浸染上他自己的氣息,沒辦法給它啟靈,沒辦法讓它生成完整的意識……
“先看看吧。”他聳聳肩,繼續往前走。實在挑不著好貨,也可以把這個保險柜帶回家,讓它和小家伙們慢慢相處。
總之,一個寂寞的,頑皮的孩子,是不是撈一把,就看有沒有緣分吧……
走完這個庫房,也沒有找到滿意的物件兒。再進入下一個庫房,沈樂一腳剛剛踩進去,整個人就定住了:
好大一片!
前面好大一片,到底是什么東西?
“啊這……沈先生,前面這些東西您可要當心一點,兇得很……”
工作人員壯著膽子擋在他身前。沈樂深深吸一口氣,撥開他的肩膀,踏步向前:
正前方,一排又一排玻璃柜子,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絕大多數玻璃柜都只有一尺高,一尺長寬,里面戳著一對抬箱子的俑人;
越往當中去,玻璃柜子越大,開始出現吹吹打打的俑人、騎馬的俑人,抬著小轎的俑人。
隊伍最中央,一座異常繁復、異常華貴的萬工轎赫然在目,四個轎夫前后扛抬,臉色嚴肅,向前邁步;
萬工轎內,紅綢飄拂,遮擋住了沈樂的視線。但是,沈樂不必探出精神力,也能明晰地感覺到:
這里面,有點兒什么東西!
感謝池塘邊的你打賞的5000起點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