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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納日蘇,你也要讓我嫁給那老頭嗎?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23日  作者:加蘭2020  分類: 都市 | 都市異能 | 加蘭2020 | 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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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正統的、哀傷的、貞潔的未亡人模樣,讓關內來的冊封使臣,一時竟然不好開口勸說。

他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吊祭完畢。雙方分賓主落座,冊封使繞了幾個圈子,這才試探:

“我們來的路上,遇到了老汗王的兒子黃臺吉,天子準備冊封為順義王的那位。他說了一些……仰慕夫人的話……”

“未亡人不愿聞此。”鐘金哈屯立刻側身掩面。她身邊,那個半大少年抬起頭,狼一樣地盯著對面的中原男人:

“我母親不嫁人!”

他兩眼血紅,如果不是被母親按著,幾乎就要一頭沖過去,在對面那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口。

冊封使被沖得噎了一噎。他鎮定一下,苦笑道:

“夫人,汗王大位一日不定,關外一日不安。為生民計,還請夫人勉力從俗,與順義王成婚,共安草原。”

沈樂在旁邊看得直搖頭。這些話,沒有一個字是從鐘金哈屯本人利益出發,全都在說大義。誰要聽大義?

就好像勸現在的孩子結婚生孩子,不說“你現在生孩子,你老了有人照顧,”而是說“你不生我不生,國家就沒有人口紅利,”誰生?

原本想生的,都會把你打出來好吧!

果然,鐘金哈屯掩面哀傷,肩頭微聳,淚水無聲地打濕手帕。好半天,她才抬起頭,淚眼盈盈,望向明使:

“妾身聽說中原的皇帝,素來仁慈廣布,施王化,撫遠夷,以仁義道德教誨我等蠻夷。是這樣的么?”

“那當然!”

明使驕傲地抬起了胸膛。他滔滔不絕,發表了一通對皇上的贊頌,和皇帝對歸心向化者的恩典。鐘金哈屯恭恭敬敬地聽著,不停點頭,好半天才問道:

“妾身聽說中原的皇帝,對于長久守貞的女子,會頒賜貞潔牌坊,以資獎勵,家庭、宗族皆引以為榮。是這樣的么?”

“是的——但是……”

明使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不等他設辭解釋,鐘金哈屯已經盈盈站起,恭敬地,誠摯地,哀傷地,向南方拜了一拜:

“妾身雖為蠻夷婦人,地處偏遠,卻也心慕王化,愿效中原婦人,守《柏舟》之節。皇帝陛下,真的不能體諒妾身的心意,保護妾身為先夫守節么?”

啊這……

沈樂掩面扭頭。慘不忍睹,這一番對白,如果是外交談判,明使簡直輸了個慘不忍睹——

人家先是示弱,再是哀求,字字句句,用你的矛來打你的盾。你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明使狠狠捏住了虎口,掐了一把,才維持住了臉色不至于由白變紅,由紅變青,由青變黑。

他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就要開噴:

貞潔牌坊是有條件的,不是誰都給的。夫人您之前已經嫁過,這是二嫁,就算守節,也不可能拿到貞節牌坊的,不用妄想了!

再說了,貞節牌坊什么的,從來都沒有頒給蠻夷婦人的道理!

奈何現在他是來斡旋,說得更明白一點,是來說服鐘金哈屯,讓她愿意委身下嫁,萬萬不能隨便激怒對方。

他咳嗽兩聲,苦笑了一下:

“夫人您要知道,天子仁德廣布,但也因地制宜。草原上的女子,嫁與繼子乃是常事,即便天子,也不會強拗……”

他在對方一寸寸失望下去的目光中,硬起心腸,給出最后一擊:

“漢唐兩朝,都有公主和親草原。不止一位公主為了不嫁給繼子,上書求還,但是,從來沒有誰成功過。”

他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從來,沒有。”

鐘金哈屯慢慢低頭,舉帕掩面。她身邊,那個半大少年仰起頭,怒氣沖沖道:

“那你們還來干什么?滾出去!我阿媽的帳子,不歡迎你們!”

“博達錫里!”鐘金哈屯低聲喝止。她安撫了一下少年,苦笑道:

“既然天子不能為妾做主,那么,妾身也無話可說。為了守節,只能舍身佛門了——”

“阿彌陀佛。”大帳后方,適時響起一聲洪亮的佛號。一位老和尚,沈樂分明看出是高原上那一派的傳承,緩步而來:

“夫人慧根深厚,深具佛性。三年前,我派活佛,就為夫人頒授了‘圣母菩薩’的稱號——夫人若肯舍身佛門,我派愿為夫人建寺,供奉夫人修行。”

明使眉頭大皺。鐘金哈屯舍身出家,倒向西域佛門,佛門是高興了,他的任務可就砸了。

佛門支持的,并不是現在的順義王,而是更西邊的幾位勢力較小、也對朝廷更不順服的部族頭領。

鐘金哈屯的力量,不能和順義王的力量合為一體,關外就不安,貢市就不能恢復……

而他的上官,那位總督宣、大、山西軍務的兵部侍郎,別說再進一步,恐怕都要坐不穩位置!

情急之下,他終于咬咬牙,說出了早就準備好,本來不想輕易出口的話:

“夫人能歸王,不失恩寵,否則,塞上一婦人耳!”

“什么?”

鐘金哈屯猛然抬頭,直視對方,目光凌厲如劍。使者被這目光一刺,幾乎下意識地往后一仰,強自忍住:

“夫人,朝廷的冊封,給的是順義王,并不是夫人。夫人若無名義,拿什么來給朝廷上表?

之前輔佐俺答汗,主持貢市,固然是夫人的才能,但是,俺答汗已故,朝廷貢市,并不會為一介婦人而開!”

鐘金哈屯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她撫著兒子的肩膀,緩緩站起,再也不見之前柔弱、哀戚的模樣:

“所以,朝廷的意思,是一定要逼著我改嫁了?”

轟的一聲,帳門掀開,甲士蜂擁而入,在她后面雁翅排開。明使后方,青年將領立刻上前一步,半掩在使節面前,臉色沉肅:

“夫人這是何意?”

鐘金哈屯的目光從明使身上,流動到他面龐上,輕輕轉了一轉。那一瞬間,她目如秋水,說不出的哀婉動人,看得沈樂心臟都顫了一顫。

然而那哀婉只是流轉在目光當中,并沒有化為言語。她緊緊盯住明使,沉聲道:

“我若執意不嫁,朝廷待要如何?”

“朝廷也是希望邊陲安定。”刀槍林立之下,明使努力端起架子,和鐘金哈屯對視:

“草原上的婦人,若無丈夫,可有能長久收攏勇士,保全軍帳的先例?

夫人若不嫁,勢力能長久否?若不能長久,夫人的愛子,將來如何繼承草場和軍帳?”

鐘金哈屯臉色陰沉,半晌不語。使者察言觀色,輕聲道:

“夫人愛子年幼,若無長兄教導,生長于婦人之手,恐怕將來難成大器。夫人,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我等暫且告退,夫人三思。”

鐘金哈屯輕嘆一聲,擺了擺手,請他們離去。沈樂一步一回頭地跟著他們走出去,剛走回營地,就聽到馬蹄聲雜沓,有人過來傳話:

“將軍留步,哈屯請將軍相見——”

啊這,老情人聚會了嗎?

沈樂瞬間激動起來。青年將領愣了一愣,和明使交換了一個眼神,上馬返回。鐘金哈屯親自在帳外等他,兩人并騎而出,走向草原。

其時晨曦微露,鐘金哈屯換了一身黑色衣袍,發辮垂在腦后,整個人顯得年輕許多,恍惚回到了少女時代。

熹微的朝霞落在她身上,為她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紅潤,望向青年將領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期待與依賴:

“納日蘇,”她像上次分別之前,最后一次見面那樣,叫著他的名字,情意切切:

“你也想讓我,嫁給那個老頭子嗎?”

沈樂呼吸一下子抽緊了。頂不住,真心頂不住,如果他是當事人,怎樣也要為她頂起一片天空。

什么順義王,什么又老又病的惡心老頭子,就他們來的路上,看到的那個家伙,怎么配得上眼前的女子,怎么配得上自己曾經愛過的女子?

晨光下,青年將領的呼吸也頓了一頓,握著韁繩的手指瞬間發白。

他沉默了很久,慢慢扭頭,看向南方,看向家的方向——

在那里,在長城以內,有他的父親、他的兄弟、他的妻子和兒子,有朝廷,有百姓。

十幾歲的時候,他都不可能不顧一切,帶她私奔,三十歲的時候,他就更加不可能……

“金珠,”他也情不自禁地放柔了語氣,嗓音里絲絲痛苦:

“金珠,抱歉,我幫不上忙……我,我不能擅起邊釁……”

順義王是朝廷冊封的邊藩,不是他想砍就能砍的蠻夷首領。而他手里的軍隊,也并不屬于他,不可能沒有軍令就跟著他干……

“這樣啊……”

金珠長長的睫毛慢慢垂下,一分一分,掩去眸中的期待。那哀婉,那悲傷,任何一個人看了,都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犯罪。

青年將領在馬背上晃了一晃,好容易才穩住身體,輕聲道:

“金珠,順義王很老了,老得快死了。你要想朝廷支持你,就要勸說他順服朝廷,然后,讓朝廷知道,你對朝廷的忠心。

如果能得到朝廷的封誥,以后,你就能有力量自主,不至于嫁給這個、嫁給那個了。”

“有力量自主嗎……?”

外面雷好大,雨好大,貓咪縮在房間里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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