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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幫?
天保仔?
眼前燈光亮起,沈樂坐在羅盤面前,呆呆發愣。
這兩個名字好像聽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不過,能讓他覺得“好像聽過”,也是歷史上留名的人物了吧?
沈樂摸出手機,輸入兩個關鍵詞,飛快百度。好半天,長長嘆一口氣:
大人物!
果然是大人物!
這位是嘉慶年間,廣東沿海的一位著名海盜。
最強的時候,手下有三四萬人,五六百艘戰船,最大的戰船能裝12門火炮,都是六磅炮、十二磅炮,甚至十八磅炮。
橫行洋面,搶掠商船,重點搶劫外國商船。嘉慶十五年接受招安,擔任正五品武官,后來官至正二品澎湖副將。
當然,更富有傳奇性,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和他的義母,女海盜鄭一嫂,后來成為夫妻的事。
沈樂查到的各種野史、故事、影視戲劇,但凡提到,就一定要八卦一下……
“所以,這艘船,這個羅盤,是張保仔留下的嗎?船里濃厚滿溢的,是張保仔的怨念嗎?”
沈樂撫摸著羅盤,用心神溝通,默默詢問。羅盤動也不動,毫無反饋。
叩問再三,羅盤半點反應都沒有,像是已經睡著了,又像是徹底耗盡了力氣……
唉,修復進度不夠,就看不到更多的信息,這一點,沈樂也已經習慣了。他抓過測量儀,再度測量一遍:
“……能量指數好像略微有所下降,但是,能量的性質,偏斜得更厲害了……而且,下降的量,和性質的偏斜,不太成比例……”
再多引發一段記憶,是否能夠讓羅盤的能量指數和性質繼續變動?
沈樂有所猜測,卻沒法驗證。至于能量絕對值的變動,和能量性質偏斜之間的關系,可能有條函數曲線,但沈樂沒法確定……
讓他自己去算這條曲線,不如讓他去死。沈樂果斷把一堆數字扔給了特事局,讓他們去頭疼。
而他自己,則轉而去問博士師兄:
“師兄,這艘船的來歷,原主人,以前的航行記錄什么的,有沒有線索?”
“哪有那么容易啊。”師兄苦笑。海底發現沉船,大家最想知道的,就是船的來歷,這也是考古的重中之重;
但是看看多年來的考古記錄,“華光礁一號”、“南海一號”、“小白礁一號”……
是考古學家們不想找到船的原名嗎?
是根本找不到好嘛!
也就是致遠艦的發掘,確定沉船地點在甲午海戰地點,上面發現的武器和致遠艦的武器對得上,還發現了帶“致遠”篆書的瓷盤……
然后,這樣能直接確認艦船身份的物件,發現了多少呢?
三件……
沒錯,只有三件!
兩個瓷盤,一把銀勺。
注意,這些瓷盤和銀勺,并不是完完整整、干干凈凈地放在那里,拿起來一眼就看出“致遠”兩個字;
瓷盤碎成了十七八片,要大體拼合完整,拿出來斜著仔細看才能看見;
銀勺銹蝕得一塌糊涂,不經過清理、修復,也根本看不見致遠艦的徽標。
事實上,能在海床埋藏的各種碎片當中,找到這樣的徽標,沈樂已經覺得,可能是英靈在保佑了……
而致遠艦沉沒是1894年,眼前這艘古船,沉沒時間,估計是在1810年到1820年之間。
時間差距太大,又沒有特別過硬的證據,這艘船的身份、船的原主人,估計這輩子都不用指望證實了……
“沒有針書,沒有更路簿,沒有賬本。”博士師兄唉聲嘆氣:
“外國很多船能驗證身份,是因為他們用的航海日志,很多都是羊皮紙;
我們用的全都是紙張!紙張!海里一泡幾百年,還有什么東西能不泡爛!”
“那個……如果讓親歷的妖怪來指認這艘船呢?比如說,那只老海龜?”
沈樂小心翼翼地詢問。毫不意外地,他被師兄賞賜了一個大白眼:
“你在開玩笑!海龜告訴我們這船的來歷?這論文要怎么寫?”
船的來歷是很重要,但是,論文能發出來,無疑更重要。
當然,如果知道來歷以后,能夠倒果為因,在文物里面扒拉出對應的東西,從而驗證船的來歷和主人,那就是很好的,很好很好的……
“所以還要繼續修復啊……修復得越完善,這羅盤吸納怨念的能力越強;吸納能力越強,越能給出更多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如果以羅盤為引子,能夠吸納、化解這艘古船上的黑氣,就可以大大推動古船的修復進度!
沈樂把這個想法,和特事局幾位工作人員商量了一下,又取得了領導的許可。
他手托羅盤,再次進入骨骸室,毫不意外地看到骨骸里的黑氣滾滾涌起,向托盤涌入。
沈樂張開電網,遠遠看著羅盤上黑氣翻滾,看著儀器上的數字不斷跳動。好半天,才收回羅盤,放進一個特制的隔絕盒里:
羅盤的異常能量,可見明顯提升,骨骸里的異常能量,下降了1/5……
“所以,要在不用電流暴力驅除的情況下,盡量去除邪氣,同時保護文物的完整性,最好的方法,是盡快修復羅盤。”
沈樂把一迭測試報告拍在特事局工作人員、博物館老教授們面前,侃侃而談:
“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在盡量保護羅盤本身不受損害的情況下,將其完善修復。
同時,不能影響它內部的能量本質,也不影響他吸納異常能量的能力。”
兩邊的人都聽得有些糊里糊涂。對特事局工作人員而言,哪怕在博物館已經干了十來天,那些修復方法還有點像天書;
對于老教授們而言,有關超能力、異常能量啥的,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那完全就不可能相信。
哪怕親眼看到了,要想理解這種能量和那種能量的區別,也接近于天書……
“所以你需要什么幫助?”
之前手把手教沈樂削木頭的那位老教授,輕咳一聲,帶頭詢問:
“單純是修復羅盤本身,應該難不住你吧?”
飽水木制品的修復,其實早有一套標準流程。脫水、脫鹽、脫硫、填充固化。
最多最多,就是上面嵌的那些銀絲,需要另外一套輕微除銹、緩蝕封護的操作。
這些工作,博物館里已經做到熟極而流,哪怕沈樂是個生手,學習一遍也并不難——這里沒人會不肯教他。
會大張旗鼓,把所有人聚集在這里談,只可能是沈樂有別的需求了。
“首先,我希望能找到一種比較快捷的修復方式。”沈樂認真請求:
“我知道的法子都太慢了……不管是高濕環境自然脫水,還是沙埋法,聚乙二醇浸泡法,室外冷凍脫水法,都要好幾年,實在太慢了……”
他哪有這個時間,在這個博物館里待幾年啊!
家里還有一堆事兒呢!別的不說,還有一群牡丹花妖,排著隊等渡劫,載他進山的老陸也要渡劫呢!
修復者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出來。老教授笑著搖頭:
“論文看少了吧?現在有最新的法子了——超臨界CO2流體萃取法,只需要兩天時間,脫水、脫鹽、脫硫,一次完成,效果極好!”
他一個示意,坐在會議室后排的學生們,已經有人飛快地打開手提電腦。
登陸知網、下載論文、連手提電腦一起送過來。沈樂飛快看了一遍,郁悶嘆氣:
所以這就是隔行如隔山的痛苦了。
超臨界CO2流體萃取法,在化工、醫藥方面,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應用歷史了;
但是,用于海洋飽水木材的脫水、脫鹽、脫硫……
這篇論文,是今年五月份剛剛刊登的!
所以怎么能怪他沒看到!!!
“但是我不知道,這種方法,在含水量不太高,含鹽量、含硫量也不高的羅盤上,具體應該怎么用;
也不知道,這法子會不會傷到它的靈性本質。所以……”
他無奈攤手。幾位老教授明了地笑了起來:
“所以要調數據是吧?嘗試出最合適的數據?沒問題,這個交給我們!小李,你來!”
沈樂驚訝地看著博士師兄站了起來,向他笑笑。
“這篇論文是我領銜的!和長征所那邊合作,是我負責的!”
這篇論文也是他們團隊做的,反復計算,不斷調整實驗方式。
現在,羅盤的數據在手,讓他設計一個最合適的萃取方法,小菜一碟!
“除此之外,我還需要申請幾塊木板,用相同方法處理,觀察它們的靈性變化。”沈樂侃侃而談:
“最好是相同的材質、相似的含水量,以及,相似的靈性能量……”
老教授們無奈地笑了起來。兜兜轉轉,感情在這兒等著呢!
想方設法,也要從他們那里“借”到古沉船木料,折騰他自己的法子!
“行啊……你寫個實驗申請過來。實驗目的,實驗方法,需要的材料、儀器,全部寫明白了,我來批!”
沈樂如愿弄到了一大塊海船木板。黑氣繚繞,特事局人員望而生畏,研究員們哪怕看不見黑氣,也會自然而然繞著走。
只有沈樂一個人美滋滋地,直接上手:
“加把勁!搞定實驗,就能快速修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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