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敘事就不說了,豆芽子要的地,現在還是一片荒蕪,但沒關系,很快這里就會有房子平地而起,而且會作為最高規格的建筑,載入人類史冊。
甚至要比李淵的新咸陽還要堅固和新穎。當然,代價就是造價幾乎逆天,甚至要比新咸陽的單位造價貴百分之六十以上。
但豆芽子不在乎,她說了要么就給她整最好的,錢不是問題。那既然錢不是問題,自然其他都不是問題。
當下的浮梁,那可謂是工廠兩班倒不間斷的工作,一邊要為新咸陽提供建材一邊還要為豆芽子的工業區提供建材,與此同時各類設計人員可謂是傾巢而出,開始在一片萬畝大小的荒地上進行分割和策劃。
在一片地方蓋房子,這不是什么難事,真正難的就是用全新的理念去設計房屋,大量鋼鐵的使用帶來的理念更新以及前所未有的樓宇設計都給當下的這些年輕人帶來了非常大的考驗。
夏林看著這片荒地,眼前好像已經出現了那種六七十年代廠區的既視感了,那種勃勃生機的親近感一下子就涌了起來。
“獨孤公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又快又好,獨孤公說錢不是問題。”
“那就按最高規格給他干。”夏林指著前方層巒迭嶂的山林:“炸,統統炸開,不計成本的炸。”
其實別說夏林了,就算是這般土木學長也第一次遇到這么爽的活兒,當然工人也是,以前他們干活叫服徭役,那是拿命去干活,而如今可真的是日子好了,給官府干活是有錢拿的,而且收入還不低。
“對了,明天去印發一份江南道全面廢除徭役的通告,告知所有江南道州縣,今年七月份之前必須執行,否則抓到一起懲處一起,絕不姑息。”
“明白。”
夏林在這忙活了一上午,回頭就聽到了自家大舅哥、二舅哥過來的消息,他聽到這消息連飯都沒吃兩口就趕回了縣城。
大舅哥經常見,畢竟兩人還是有工作上的牽連,但這二舅哥可就很久沒見了,這個能夠為了家人裝瘋賣傻甚至當街吃屎的爺們兒,著實叫人印象深刻,如果說這世上有誰能叫夏林真心佩服,那這二舅哥肯定是其中之一。
“兩位哥哥怎的也不提前招呼一聲。”
夏林笑盈盈的迎了上去,這會兒大舅哥還沒說話,那二舅哥就已經開口了:“來就來了,怎的你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嗨,我哪敢見不得人呢,我在這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呢。”夏林坐到他二人面前:“不過還挺少見啊,兩位哥哥一起前來。”
“這次主要過來是跟你商量一下那些種子的引種,老二這家伙非要過來看看妹子,我便與他說了不要把江湖上的氣息帶過來,你看看他,還是這副樣子。”
夏林聽到種子的事,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大舅哥,種的如何了?”
“好,相當好。”大舅哥伸出手指比劃了個六:“最高產的那個木薯,畝產預估得有這個數。”
“六百斤?”
“六千斤。”
當時說出來的那個瞬間,別說別人了,就連夏林都在那么一瞬間懷疑這個數是假的。
“真的假的?”這會兒輪到夏林反問大舅哥了:“不會是算錯了位吧?”
“具體還不知道,只是田翁估算,不過從整體來看,產量不會低于四千這個數,若是能全部鋪開的話,天下便可再無饑荒。”
大舅哥說話時神采飛揚,他理應是接替滕王爺成為江南道的話事人,但他一直心不在此,王公貴族的命但偏愛擺弄那些個田間地頭的東西,反正也挺可愛的。
“先別急,最少還要兩年多,甚至三年。”大舅哥說完之后便起身來:“我去一趟化肥廠,你們忙你們的。”
“好。”
大舅哥就這么走了,而剩下這個長得像個牛頭人一般的二哥坐在那,他反正跟他哥坐一起就好像是兩個圖層的人一樣。
大舅哥三十多歲,英俊儒雅,面相風雅,妥妥的就是一標準儒生。然而這二舅哥往那一坐便是橫刀立馬,左看是張飛右邊黑李逵,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特別是這吊人他身上背著一柄長刀,活脫脫就是豪俠打扮,聽說他這些年到處云游來著,在江湖上也算是打出了一片天,非常牛逼的那種頂級高手。
如果按照大唐雙龍傳的水平,他起碼能到大后期寇仲的水平。
“二舅哥是來干什么來的?”
“躲難。”二舅哥見哥哥不在,說話自然也放開了一些:“在外頭惹了事,到你這躲躲。”
“嗯?你?你惹事還需要躲?”夏林都笑出了聲來:“不是,二哥,天底下誰敢惹你啊,哪個宗門的,你報上名來。”
說話間,二哥這豺狼熊羆一般的東西臉上竟露出了羞澀赧然的表情,夏林一看立刻一拍大腿:“是情債!”
“不好胡說!”二哥立刻變換了神情:“你可不好胡說。”
夏林看了看飯館周圍,發現并沒有其他人,于是便好奇的探過頭去:“二哥,你若是仔細跟我說說呢,我就幫你解決這事兒,若是你如此閉口不談,那我可就要叫你家妹子來說你了,她可相當不喜那玩弄女子之人呢。”
“別別別……”
二哥終究是擔心驚擾了自家的妹妹于是就開口跟夏林說了起來。
原來事情其實并不復雜,畢竟想想也能明白就二哥這樣的漢子,太復雜的事可成不了他的煩惱。
簡單說就是他在行走江湖時在鄴城救了一個女飛賊,所謂飛賊說白了就是個小偷兒,然后他就跟這女飛賊拉扯上了。
他跑她追,他插翅難飛。鋼鐵直男遇到那樣的繞指紅顏也是根本無法抵御,本來嘛,這就是一場遲到的青春戀愛劇,但誰知道那女飛賊居然還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兒,求愛者眾多。
這一下這些江湖人士聽聞自己的女神整日在給一個野豬似的男子當舔狗,那可不就是群情激奮了唄,所以這幫人就到處找他麻煩,他長得又有特色,雖然那幫人是橫豎打不過,可那也太煩人了。
所以二舅哥打算就躲到這里來避避風頭,免得再叫那些江湖人士給滋擾了清修。
“別管江湖不江湖了,二哥你就說你跟那個女飛賊有沒有點故事吧。”
二哥忙不迭的搖頭:“沒有,真的沒有。”
“想不想有?”夏林瞇起眼睛笑道:“你認真的回答,可不能騙人。”
這下二哥索性不回答了起來,樣裝著喝酒吃菜看風景。不過不重要了,男孩子的沉默就已經抵過千言萬語。
“明白了。”夏林笑道:“那二哥就在這好好的修養吧。不對,是清修。”
“那些江湖人士要是再來了怎么辦?”
“來唄,這里有這里的規矩。”夏林活動了一下脖子:“不過我真的特別好奇,你們說的走江湖到底是怎么走的,之前羅士信帶我走過一次,感覺沒什么意思。”
“羅士信。”二哥輕蔑一笑:“他們那一伙人哪里算得上江湖人,都是一群官迷,我看不上。”
夏林差點再次笑出聲來,這話從二哥嘴里說出來,多少是帶著點黑色幽默了。
不過這時,二哥突然湊上前來神秘兮兮的說道:“若是你真想試試行俠仗義,我還真能帶你去試試。”
夏林大概能猜想他到底是帶自己去干什么,于是連忙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最近公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若是閑暇下來,再陪二哥闖蕩江湖。”
反正不管怎么說,二哥是在這暫時安頓了下來,夏林的工作也逐漸走上了正軌。
外頭的消息每天如雪片一般紛至沓來,那可謂是局勢紛亂如麻,天下正式的進入了軍閥混戰階段。
歷史上的牛逼們也一個一個蹦跶出來了,開始展開了屬于他們的權力游戲。
南方的偏安朝廷暫時還沒事,主戰場主要集中在長江以北地區,李淵現在應該是直打腦殼,而這些紛亂的消息里頭夾雜了一些有意思的內容,就比如李世民已在兩個月前將蜀地拿下,正式受封蜀王。
這一點跟歷史上不太一樣,秦王變成了蜀王,而秦王則成了三娘。
李建成還在那跟天斗跟地斗,蒼蠅來了都得挨他一逼斗,中原的確的群雄割據跟他多多少少也有些關系。
關隴八大姓如今也開始各自戰隊了,這就導致關隴地區的局勢變得嚴峻了起來,新咸陽如今也開始有人攻擊了,說它是勞民傷財的買賣,是李淵好大喜功。
而轉眼回到南方,這幫人其實也沒算消停,自從夏林回到江南道之后,京畿道的人事變動就沒停下來過,有些州官甚至剛剛上任不到三天就因為事發被擼下來。
總之不管是南方的朝廷還是北方的朝廷都基本上進入了刺刀白熱化的程度,大家已經把仁義禮智信全給拋到一邊去了。
如果真要說哪里是凈土,那就只剩下江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