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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亂世之相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22日  作者:伴讀小牧童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伴讀小牧童 | 完蛋 | 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金陵城在夏林離開的時候下了一場送別的雪,漫天紛飛的大雪讓隊伍不得不在距離金陵城一百四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

大營的旁邊便是一個村子,村子不富裕也不算貧窮,勉強能吃上飯的程度,但要問吃的多好也是不見得。

還是那句話,他們現在勉強能有個人樣,那是因為江南道就在旁邊夏林就在旁邊,他們吃的每一口飯都不是因為這些地主門閥大發慈悲而是因為他們懼怕。

這便是亂世之相,不是靠一兩個皇帝的勵精圖治能夠改變的現狀,是需要一場徹底的沸反盈天的內部擊破才能夠做到的。

夏林在路邊坐在一塊石頭上吃罐頭,旁邊幾個臟兮兮的毛孩子就這么盯著他看,能看得出來他們并不饑餓,但就是饞。

“想吃啊?”夏林把一個罐頭遞上前:“拿去吧。”

那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才由最大的那個孩子小心翼翼的接了下來,他看上去能有個八九歲的模樣,在接下罐頭之后好奇的問夏林:“你不吃了嗎?”

“你們不是饞么。”夏林把手搭在膝蓋上:“那就給你們吃唄。”

“你是當兵的么?”那孩子繼續問道,眼神里都是好奇和審視。

夏林笑著問道:“那你看我像么?”

“嗯……”大孩子搖了搖頭:“不像,我看那些當兵的都可高可壯了,你這么瘦,不像。”

“哈哈哈哈……”夏林擺手道:“不像就不像吧。你們這么冷怎的不回家?”

那幾個孩子眼神里都紛紛漏出了狡猾,最終還是那個大孩子說道:“我們聽說只要看到那個旗,跟在后頭走就能有好吃的。”

大孩子指著軍營上空飄著的夏字旗認真的說道:“他們說了,要裝出好久沒吃東西的樣子,說這個旗下頭的兵跟其他的兵不一樣,會給吃的。”

他的話把夏林逗得哈哈大笑,而接著他繼續問道:“那其他人不會給么?”

“倒也會給,不過我們不敢拿。”那孩子說到這里眼神變得居然有些猙獰:“前兩年的時候,我爹娘在那些人手里拿了一袋子米,過年的時候他們便將我妹妹帶走了,他們說他們的米是在春天借給我爹娘的,到了秋天就要還一屋子的米,因為米會長成稻子,一粒米便是一捧稻子。爹娘還不起,妹妹就沒了。”

夏林聽到這里漸漸收攏了笑容:“所以你恨他們對么?”

“對!”那孩子抬頭看了一眼大營外飄的夏字旗:“我家哥哥說,等我長大了,就到這里去當兵,在這當了兵才能為妹妹報仇。”

“那你知道這是什么軍么?”

夏林的問題讓那孩子愣了一會兒,然后他默默的搖頭但手指卻還是指著那個旗:“只要記住這個旗就行了,我哥哥說的,他就在這里當兵。”

夏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好長大。”

“嗯!”

這會兒身后便快速走來一名參將,湊到夏林的耳邊說道:“大帥,風雪已停,我們可以開拔了。”

“好。”夏林起身剛要走,回頭看了一眼那群孩子,然后便指著營房大旗說道:“去,取一面帥旗來。”

很快參將拿來一個盒子,盒子里頭便是新軍真正的帥旗,沒有任何圖案和文字,只是一塊暗紅色的布,夏林將那盒子放在這群孩子面前:“記住了啊,以后不要投奔任何帶名字的旗,你們要記住的是這個顏色。”

說完他便起身返回,不久之后牛叫號的聲音傳出,大營正式開拔,而那群孩子就站在路邊看著夏林騎著高頭大馬拎著三千精銳從面前經過,而在路過他們時,夏林還朝他們幾個拋了個眼神。

“哇,那是大帥啊!!!剛才給我們東西的那個是大帥呀!”

孩子們激動的叫了起來,他們連普通的雜號將軍都沒見過,更別提像夏林這種有資格掛帥旗的人,只是覺得面前這個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哥哥居然是這支天兵的大帥,這叫他們不禁便是心馳神往。

風停雪霽,一片朗朗乾坤,夏林不由出神的看著遠方碧藍的天空愣愣出神,恍恍惚惚自己出洛陽已經是十一年之前的事了,那年他叫十六,如今過了年他便已經是二十七歲了。

說起來也是好笑,他不過才二十七,但卻已經二十七了。要不說出名還是要趁早呢,在人家還在為科舉忙忙碌碌的年紀,夏林卻已經掌印帥旗,縱橫四海了。

他的時間還有很多,剛才那個孩子看向旗幟的眼神,叫他更加確信自己的路線是沒有任何錯誤的,雖然將來一定會遇到很多問題,但毫無疑問,這些年散播出去的火種,終于慢慢的綻放了出來,即便是距離能讓山火燎原還有很長的距離,但路雖難,行必至。

從金陵到浮梁的路很好走,他們一路走走停停也沒花多少時間,想想夏林有多久沒回來這里了,算起來有快四年了。

時間過的那是真快,一晃便是隔世。

因為鴻寶帝守孝而出,如今再次歸來,站在那個惡趣味的“好望角”上眺望浮梁,其實即便是夏林也有些陌生了。

調兵回營之后,夏林沒有驚擾任何人,換了一身衣裳就走向了浮梁,因為新軍大營距離縣城還有個十多里地,所以他索性的花了二十幾文錢登上了一艘烏篷渡船。

暮春三月,小小的烏篷船轉過最后一道水灣時,腳下忽然傳來細微的震顫。船娘竹篙濺起的水珠落在青衫上,他望著岸邊簇新的碼頭,恍惚間竟疑心走錯了水道。

四年前離鄉那日,也是這般細雨霏霏。記憶里的石板早被青灰色水泥的替代,岸邊垂柳換作連排朱漆美人靠,茶樓酒肆的飛檐斗拱刺破薄霧,酒旗上金線繡的“醉月輕歌”在風里招搖。他攥緊船頭濕漉漉的纜繩,心頭既是感慨又是欣慰。

“客官小心吶,靠岸咯!”船娘將纜繩拋向系船石,銅鈴鐺撞出清越聲響。夏林踩著跳板落地時,正遇上官府押運漕糧的樓船破浪而過,十八丈長的船身漆著桐油,船舷吃水線附近結著層白色鹽晶。幾個赤膊船工頂著倒春寒滿身熱汗的蹲在艙頂啃炊餅,帶著閩南腔的笑罵聲混在潮濕的風里,這一看便是從泉州港過來的貨船。

最初的斗富弄里立起的牌坊竟比夏林戍邊時瞭望的烽火臺還要高聳。夏林站在描金匾額下,看八丈寬的街面上牛車與轎輦交錯而行。當年他跟著糖寶兒打情罵俏的攤位處如今立著三層的飯店,琉璃瓦映著春陽,晃得人眼前發暈。街角那株老槐樹還在,只是枝椏間纏滿朱紅綢帶,樹下擺著香案,供著尊彩繪的財神像。

“誒……你……夏……”客店里這會兒走出個女子,花白的發間別著褪色的木簪。夏林立刻做出噤聲的手勢,這是當年在碼頭賣包子的慶嫂子,從前常請夏林白吃白喝。慶嫂子的手攥住他衣袖,眼淚水兒一下就涌了出來:“夏大人,您回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快進來快進來……”

暮色漫上來時,夏林站在慶嫂子新開的客店前。雕花門楣掛著鎏金燈籠,跑堂小廝吆喝著“天字號廂房兩位”,檐角銅鈴與更漏聲迭在起。此刻樓上推開的茜紗窗里,正傳來女子彈唱的浮梁當前最熱的《鷓鴣天》,吳儂軟語混著波斯香料的氣息,在滿街燈籠火把映亮的夜空下裊裊不散。

“大人您稍等著,我這邊去給您端酒菜來。”

慶嫂子抹了一把眼淚水兒,她心中難受的不行,當年夏林走時如何的意氣風發,而如今來時卻是孤身一人,這些年在碼頭上見多識廣的慶嫂子第一眼就先入為主的以為夏大人這是遭了貶斥,不然怎的會就連還鄉都顯得如此形只影單的寒酸。

不多一會兒,店里最好的酒肉便堆在了夏林的桌前,慶嫂子眼睛紅紅的站在夏林身旁:“夏大人,若你有難處便跟我說,我便是砸鍋賣鐵也是要幫你的。”

夏林擺了擺手,端起碗便開始胡吃海塞:“慶嫂子你莫哭啊。”

“怎能不哭,當年大人您前簇后擁好不熱鬧,如今再回鄉里卻是如此形單影只,這世上的人情怎的如此淡薄。夏大人莫要慌張,您在我這住下,要住多久就多久,我一家子若是沒有您當年照顧,恐怕早就餓死在了街頭。”

夏林只是笑,但沒有太多解釋,默默的把自己吃了個小肚溜溜圓。

浮梁這些年的變化的確是很明顯的,也許這就是一個地區良性發展之后的正常模式,但在這個比爛的世界里,它顯得是如此鶴立雞群……

吃完了飯,夏林悄悄壓了五兩銀子的銀票放在桌上便走了,這頓飯肯定不要五兩,但這些年在慶嫂子這白吃白喝的次數也可已經不少了。

他還要繼續逛逛,畢竟這里可是他一手建設起來的地方,就如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一般,叫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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