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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呢,夏林記憶中的小郡主……不,現在應該改口叫小公主了。記憶中的小公主還是個個子矮矮的肉肉的臉上帶著一些嬰兒肥的小朋友。
一年,僅僅是一年沒見,這個小朋友居然抽條了。她的身形已經幾近少女,雖然還沒有那種大姐姐似的前凸后翹但腰肢跟肩頸都已經體現出來了,身高至少也有了一米五左右。這完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皇家的優秀基因讓她現在看上去清秀可人,還沒完全褪去的女兒紅和嬰兒肥讓她看上去陽光明媚。
拓跋家出身北方,相較于南方女子的小巧玲瓏,中原地區的白嫩雍容,巴蜀之地的細軟豐腴,這北地的女子更多帶著幾分硬朗,但小公主卻絲毫沒有那種英氣,近乎是把軟萌幼態發展到了極致,倒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然后他就過來這樣這樣這樣。”小公主手上比劃著圈圈在給夏林描述前些日子遇到的戲法班子從那帽子里拽出雞崽子時的場景:“好生神奇。”
“好了,你先別著急說。再晚些讓王爺看見了你就又要被禁足了,我現在去天一舫訂個菜,你晚個一個時辰要是能過來就過來,我說好的請你吃飯。”
“好!”小公主滿臉雀躍:“我回去換身衣裳就來。”
夏林點了點頭,回頭緊張兮兮的張望了一圈:“我也得走了,要是叫人看見可就麻煩了。”
“對對對……你先去,我隨后便到。”小公主的神態也變得緊張了起來,生怕叫府中的人瞧見了雖然是在自己家卻顯得鬼鬼祟祟。
一開始夏林會覺得她應該會來的很晚,可他這剛到天一舫,菜才剛點上,就見小公主穿著一身男裝搖晃著一把扇子就溜達了過來。
那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女扮男裝還有出門時刻意抹上的香粉都在預示著這位小公主根本沒弄明白這女扮男裝的精髓。
但大城市畢竟是大城市,這里的食客顯然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這年頭誰家小姐要不偷偷出來跟哪個書生廝混那出門都不好意思跟小姐妹們打招呼,仿佛那私會書生就是一種風尚一般。
“這呢。”
夏林站在二樓喊了一聲,小公主抬頭瞧了一眼便噔噔噔的跑上了樓,那真是一刻都不想等待,上去之后她就像是只小貓似的求抱抱。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但小公主顯然是還沒有完全領悟到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親,但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夏林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抱了她一下。
可誰知這一下之后她就不撒手了,那臉在夏林身上蹭了半天,再低頭看去她竟是哭了出來。
“哎呀,別哭了別哭了。”夏林捏了捏她的臉:“都長大了怎么還這么好哭。”
“我想你了嘛……你這些日子都沒來看我。”
“我也沒辦法啊,那邊事情多,郭大人給的任務特別重,說每年要給他納稅二十萬兩以上,你說說。”
“二十萬兩!”小公主聽完甚至跳了起來:“郭伯伯怎的不去搶啊。”
“噓!”
夏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公主連忙點頭也跟著將手指放在嘴唇上,而趁著這個機會夏林才好不容易的跟她分開。
坐在席間,夏林就好奇的問了一句:“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成公主了?”
“不知啊,我今年祭祖之后就成了公主,不過我父王好像不高興似的,自從打京城回來后,他就總是唉聲嘆氣。”
夏林垂下眼皮,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沒有把真相告訴小公主,看到她一問三不知的天真模樣,對她說了不過也就是徒增憂傷,別的什么都幫不上忙。
“沒事,許是王爺最近腰不太行,皇妃責難他了。”
明明是個葷段子,但小公主完全接不住,她一臉迷茫的看著夏林還問上了一句:“父王腰不好為何母妃要責難她。”
“以后你嫁人就知道了。”
夏林靠在那隨口敷衍了一句,倒顯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了,這反倒是引來了小公主的不滿,她噘著嘴說道:“你是不是來見我不耐煩了,若是你真的嫌棄我,你便走好了,我……我又不能攔著你。”
“你看你說的那個逼話,真要是不耐煩,我有一千二百多萬個法子躲著你。”夏林將手底下的筷子頓了頓,然后嘆了口氣:“這不是心里頭有事兒么。”
夏林的語言風格小公主當然是清楚的,聽到只是因為心里頭有事兒而不是嫌棄自己,她的表情瞬間就再次變得明媚了起來。
但她的表情越明媚,夏林的心情就越沉重。
如果說自己已經看到了兩千萬個結果,但如果朝廷已經這么著急忙慌的話,那么最終能夠解救小公主的法子就只剩下一個了。
但這個的成功率也非常低……
“倩倩。”
“嗯!”小公主聽到夏林叫他乳名而非尊號,整個人都快高興得飛起來了:“叫我干什么呀?”
“在家里的話,誰最寵愛你?”
小公主略微思考了一陣,然后咂摸了一下嘴:“其實都還挺寵愛我的,但若要論這個最嘛,恐怕就是我那個胖二哥了,因為父王忙得很,大哥的話……我與他其實也不親的,我出生時大哥都近二十了。但二哥與我只差了三歲,我們從小便一同長大。”
這藤王府的二公子,夏林倒也是有所耳聞,那是個符合所有人刻板印象的二世祖,算不得荒淫因為滕王家教還挺嚴,但喜歡惹事生非打抱不平,總以為自己是個豪俠,與那齊州歷城羅士信、隴西成紀李世民、曹州離狐徐世勣四人并稱為天南地北四大猛犬。
說是這四人武藝高超、豹膽包天,見不義則生忿,天王老子都敢嘟兩下。這羅士信使槍,一手長槍虎虎生威,年僅十七便奪了那武狀元之名,是為那山東猛犬。這李世民使弓,有名曰“箭穿七札,弓貫六鈞”,臂力驚人,西犬李世民那是屢次將犯邊匈奴打得是抱頭鼠竄,是這四犬之首。
然后便是那徐世勣,一手鋼刀那是無與倫比,鋒芒畢露。但比他刀法更出名是他的醫術,這徐世勣拜在那名醫孫思邈門下,修行終南山,但人人都說這山上猛虎不如那山中徐郎,可見這徐世勣到底有多威猛。
而最后便這江左拓跋魁了,也就是小公主的二哥,這廝雖生得肥頭大耳卻是天生神力,據說曾與二牛角力不落下風。
不過這個嘛,夏林覺得應該是吹牛逼,天底下哪有人能跟牛硬碰硬呢,還是兩頭……不過就是為了吹噓勇猛用的詞匯罷了。
至于她這二哥勇猛不勇猛無所謂,只要夠無腦就行,夏林沉默片刻之后笑著對小公主說:“明天叫上你二哥,咱們一起吃個飯?”
“好呀好呀。”小公主連連拍手:“我二哥總是提到你,說是再見你是要將你的腿打斷呢。”
夏林默默的仰起頭看向她,臉上扯出一個巨難看的笑容:“你覺得這是好事是嗎?”
“那倒也不是,我二哥那人你不了解,他越是這般說就代表越親近。”
不信……夏林當然不肯信這個,不過打斷腿不至于但拎起來威逼卻是有可能的。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小公主迅速靠近來到他的面前,神秘兮兮的說道:“道生,你看我這一年有何變化沒有?”
她在夏林面前轉了一圈,還故意把身后的衣裳拽得緊緊的,好讓衣裳把自己的身形給勒出來,體現出她已經不是小孩的證據。
“得了吧你,不能亂做這些不雅動作。”夏林捏著她的腦門:“記住沒有,這個動作非常不雅,不能做的。”
“哦你沒看出來啊?”
“就是看出來了才不雅!”夏林哭笑不得的說:“趕緊吃,吃了明天讓你二哥一起來,我有些事要跟他單獨聊聊。”
“那今晚我在你這里睡好不好?”小公主眼光灼灼的看向夏林:“之前我們就一起睡過的,沒關系。”
“你別給我胡說八道啊,這真的會死人的。”夏林嘆氣道:“而且這一招是最后沒辦法的辦法,我雖然開了銅礦可不代表我真煉銅啊大哥。”
“啊?”小公主好奇的看著他:“你又在說些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