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眼睛紅溜溜的，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流下。
小美，你看到他了嗎？
看到了，他就是藏在軒轅城體內的那個神秘存在。還有，他的數據，小美讀取不了。
讀取不了？
法則之體，應該是非一般的能量體。
‘咚咚’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
蘇顏朝門口看去，是俊抱著小長樂來了。
見他眸中有些忐忑，蘇顏用紙巾快速的拭了拭眼角，問道：“是小長樂餓了嗎？”
“嗯。”俊低頭看小長樂，“我喂他孳息蜜漿，他不吃。”
蘇顏笑嗔，“他是我生的血肉之軀，不是你捏的孳息壤娃娃，要喝奶的。”
說著，把一個奶瓶遞從系統空間內取出來，走過去喂給小長樂。
俊看著近在眼前的她，還有她眼尾殘留的些許淚痕，“是不是生氣了？”
“有點兒。”蘇顏回道。
“……”俊低垂了濃長的眼睫，抱著孩子轉身就要走。
蘇顏一把拉住他，“你這一言不合就走的毛病，也得改改。以前在小木屋，我看得最多的就是你的背影。”
俊：“……生氣了，眼不見心不煩吧？”
“胡說。”蘇顏拉著他在靠窗的藤椅上坐下，自己則靠著窗臺。
但就算是靠站著，她也并沒有比坐著的俊高多少，幾乎平視得看著他和小長樂，“我生氣是，你圣祭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俊看看她，又低頭看著懷里的孩子，唇角卻流露出一絲極淺的笑意。
蘇顏沒有注意到，仍氣鼓鼓的道：“那么多神族，就你傻兮兮的，可著自己凌遲。”
說著，蘇顏就忍不住屈指彈了下他的腦門，一下不夠，又來了一下，“我家笨蛋丫頭小昭昭，還知道辦法比困難多，總有其他解決的法子。”
“紀元時輪轉動，需要法則力量推進，圣祭是不可避免的。”俊望著她笑了。
“還笑的出來！”蘇顏又敲打了他一下，然后扭頭看其他地方，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但強行忍了下來，“屹說，你會消失。”
“屹？”
“祖龍啊，你不記得他了嗎？”
“祖龍……”俊想了想，“那個小家伙兒啊，他還活著嗎？”
“不光活著，還是元獸世最厲害的古神獸。”
“呵當時他第一個從荒古母鼎內孵化，一雙金色的眼睛大大的。”
“……”蘇顏倒是能想象的出來，“小團團出生的時候也呆萌呆萌的。”
“小團團？”
“我生了三條小祖龍，四十九、五十、五十一，你這個排行五十五。”
“挺好的，有這么多兄弟姐妹，以后可不會孤落清冷了。”俊摸摸小長樂的頭。
小家伙兒喝飽后，含著奶瓶睡了。
蘇顏把奶瓶拿走，又用凈塵符，幫他清理干凈口腔，“他可能吃了，一天至少十瓶奶，多了沒事，少了肯定哭。”
“能吃好。”俊看向蘇顏，她也特別能吃。
蘇顏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我是懷孕才能吃，不懷孕飯量也小。不許偷轉話題，真的會消失嗎？”
“不會。”俊看著她，回道：“圣墟殆盡后，我只會回歸大荒，重新衍變法則。”
“圣墟？大荒？”蘇顏想到了原界，“原界嗎？”
“不是。你說的原界，應該是某個時期的特定界域，和大荒沒有關系。大荒是天地未開時的本源，圣墟是法身圣祭后留下的殘片。”
“那你現在？”蘇顏的心，瞬間揪成一團。
“我的法身基本已經沒有了。”俊回道。
“基本沒有？那就是還有？”蘇顏抓著他言詞間的可能。
俊見她如此著緊，想了下還是告訴了她，“嗯。我的法魂，還有圣墟殘片，可以再支撐一次圣祭。”
“什么？”他這話什么意思，還想圣祭嗎！
蘇顏忽然捂住了他的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也不許圣祭！！！聽到沒？”
俊看著他，慢慢地眼睛彎了下來，點點頭。
蘇顏這才松開手。
“哇——”小長樂忽然哭了。
俊著慌，“他這是？”
“不是拉，就是尿了。”蘇顏從他懷中抱過小長樂，“來，我教你怎么給他換尿布，以后你要學著帶他了。我所有的孩子們，都是在父獸身邊長大的。直截了當的說，我這個當娘的，只管生，不管養！”
“好。”俊滿口應道。
“……你同意？”
“同意，但你要幫我，我沒帶過孩子。”
“在人界的時候，你沒娶妻生子嗎？”
“沒有，你離開后我一直獨身。”
“嗯！我陪你一起養他。”蘇顏笑道，然后把小長樂放在嬰兒床上，給小家伙兒慢條斯理的換尿布，“猜猜，如果你不來，我會把小長樂給哪個獸夫帶著？”
“那個……魔道的獸夫？”俊是從他的懷里接過小長樂的。
“他叫溫瑾，是蹇的分體。”蘇顏回道。
“分體？蹇是孳息壤捏的，確實可以分體。不過被分出來的分體，不能再分，被分的本體一樣，不具備完整的孳息壤。除非有孳息蜜漿進行歸元，本體和分體重歸完整的個體。”
蘇顏詫異，“你的意思是，分體等于絕嗣。”而且分體是切割了本體的一半，并非是重新長成的個體。
“也可以這么說，就是不再具備生衍的可能。當時老猿在捏他們的時候，十分不耐煩，不曾給他們賦予除了生命之外的靈性。
有時候就是一坨奇形怪狀的泥，扔荒古母鼎孕化，有時候泥沒配好，成稀糊了，直接撒地上，泥點成靈。
陽帝丘內很多飛禽走獸都是他隨手灑出來的。像是你愛吃的金角魚也是其中之一。
他最喜歡捏的是蛇，就搓一個長條，眼睛都不帶點的，所以到現在，蛇族的眼睛都不太好使。”
“……老猿是什么人？”
“荒古天地化二父，老猿是地父，天父是賾，后來賾煉化自己，荒古母鼎出世。”
“呃，那應該叫荒古父鼎吧？”
“本來是叫荒古父鼎，老猿給它改成了荒古母鼎。我這里還有一些孳息蜜漿，如果誰需要，我可以給他。”俊回道。
她的純純獸夫啊，咋這么實誠。
溫瑾給蘇顏傳音——小果果把俊喂孩子的蜜漿吃了，現在滿地打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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