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程已經交代了,上一次,你在撫寧的時候也是他派人暗中刺殺你,朕還以為他愿意你修復兄弟之間的關系,朕也不想看到,你們手足之間產生隔閡,沒想到他竟然連朕都騙了!”
“皇上,通過這件事情,臣已經想明白了,蕭錦程圖謀臣的世子之位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的母親從小就教導他,要與臣爭個高下,只是臣一直沒有察覺而已,他不僅覺得,臣的世子之位應該是他的,還誤會他的母親是因我和我母妃而死。我和他之間沒有親情,只有仇恨。”
蕭晏安的話意滿朝大臣都聽出來了。
這是要蕭錦程伏法的意思。
“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怎么處置蕭錦程,朕想交給你父王處理,畢竟,蕭錦程也是他的兒子,這件事情,往小了說,也算是家事。”
蕭晏安明白夫人說的未必是什么意思了。
皇上果然還有后招。
蕭錦程的死生讓父王來定奪,這不是等于讓父親親手殺了兒子嗎?
倘若父王不定蕭錦程的死罪,又是包庇!
蕭錦程可是帝都行刺啊,將律法與皇權置于何地?
恐怕,到時候,父王也難辭其咎吧?
皇上的用意,果然陰險!
左右都不讓他們好過。
蕭晏安心里有些著急,難道,就沒有應變之法了嗎?
“皇上,此事,臣有異議!”榮禹川突然站了出來。
“榮愛卿有何異議?”皇上的眉頭飛速地皺了一下。
“臣的小兒子也在船上,并且被刺客所傷,傷勢嚴重!臣認為,既然已經查清真相,就應該按律法處置!更無需過問淮陽王,相信淮陽王也不會置律法于不顧故意包庇蕭錦程!臣懇請皇上賜蕭錦程死罪!”
皇上朝朝四海的方向望了一眼。
朝四海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他忘記匯報榮國公府的小公子受傷的事情了,他以為這件事情不重要,甚至都牽扯不上什么關系!
“榮愛卿,你怎么未請太醫去府上為令郎診治?令郎的傷情如何了?”皇上關心地詢問道。
“目前臣府上的府醫還能治,臣也想今日下朝之后,親自去請太醫前往府上為犬子診治一下。”榮禹川輕聲回應。
如今,有榮國公府橫插一杠,敢在朝堂之上就這么說,榮國公再給淮陽王施加一些壓力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想要達到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蕭晏安頓時松了一口氣,轉念一想,榮小四的身手是不錯的,應該能從刺客的手中逃脫,但是卻受了傷。
莫非,榮小四是故意受傷的?
夫人提前算到皇上會將此事推到父王身上?
“皇上,臣覺得,此事還是要告知淮陽王,子不教父之過,淮陽王養出這樣的兒子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秦相站了出來,語氣嚴肅的說道。
“秦相,你有所不知,在淮陽的時候,蕭錦程就與他母親合謀想要刺殺我,事跡敗露之后,我父王已經放過他們母子一回,他母親也就是高側妃被高郡守接回了回去,不久,便在高郡守的府上逝去了,至于是怎么逝去的,恐怕得問問高郡守了。”
“我父王已經給蕭錦程一次機會了,我也贊同父王的做法,誰知蕭錦程執意離開淮陽,來到帝都,還藏匿自己的蹤跡,我父王派人四處尋找他的下落,都沒有找到。他的做法,同與我父王決裂,他如今的所作所為,我覺得與我父王沒有任何關系!真要找人為這件事情負責的話,我覺得,收留他的高進高大人反而有些責任!”蕭晏安直接與秦相正面對上。
“剛剛,皇上也說了,這算家事,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也是給淮陽王一個面子。世子,你的意思是非要蕭錦程死才肯罷休?”秦相對著蕭晏安就是一通質問。
“秦相,瞧你這話說的,犯了這么大的罪,要是我還替他求情的話,秦相是不是又要說我包庇他?一張嘴上下一合,什么扭曲的歪理都能說得出口。”蕭晏安沒給秦相留一絲情面。
秦相氣得臉色通紅。
他在朝堂之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又是百官之首,就算皇上,也要在眾臣面前給他幾分顏面。
蕭晏安竟然敢這么說他。
“世子難道,就一點也不顧念手足之情嗎?你怎么就知道,你的父王一定就想自己的兒子死呢?說不定,他會為自己的兒子求情,留他一命呢?”
“是啊,秦相言之有理,虎毒還不食子呢!況且,世子也沒有什么損傷,又何必趕盡殺絕。”有人站出來附和秦相的話。
這么一說,蕭晏安這個受害者反而成了不顧手足之情,一心想除掉自己弟弟的狠辣之人了。
這些人,可真會混淆視聽。
朝中也分成了兩派,一派以秦相為首,覺得應該考慮到人倫,顧念一下親情,留蕭錦程一命。
一派以榮禹川為首,覺得,律法嚴明,按罪論處。
這兩派,秦相那邊全是世族勛貴。
而榮禹川這邊,是朝中的新貴,多數都是寒門。
雙方為此事,扯了一個早上。
最終皇上還是派人快馬加鞭通知淮陽王,將蕭錦程的生死,交到淮陽王的手中。
退朝之后,皇上回到御書房。
朝四海后背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濕了,戰戰兢兢地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奴才有罪,沒將榮小四公子的傷情匯報給皇上,還請皇上責罰。”
“罰你一年俸祿,以示懲戒。”
“多謝皇上。”朝四海立即叩謝皇恩。
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你去一趟平王的府上,不管淮陽王是什么樣的態度,讓平王出面保住蕭錦程。”皇上沉聲下令。
“是!”朝四海不敢耽擱,立即去傳遞消息。
紀初禾聽到蕭晏安和她說朝堂之上情況,若有所思。
蕭晏安的心里,也有疑問。
“夫人,小四受傷是你故意安排的嗎?”
“世子,我還沒能算到這種地步,這只是巧合,大舅舅隨機應變罷了。”紀初禾輕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