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婉說的大義凜然,又適時擠出幾滴淚,令圍觀群眾很同情她。
她以仙人之姿扮柔弱,那種破碎感令圍觀群眾跟著心都仿佛要碎裂了一般。
此刻,見溫侍郎怒氣沖天,揚手就要扇向那張絕美的臉。
這一幕讓每個人都感到憤怒,都被驚呆了,接著圍觀群眾不禁發出驚呼聲。
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前沖,都想盡自己的一切力量阻止那只大手落到那張絕美的臉上。
可溫侍郎卻被一股強勁而又有力的力道給生生的震退好幾步,本來搖晃幾下就可以站穩身體。
但是圍觀群眾沖過來時有一股風勢,而他們又是故意的推搡后退,于是溫侍郎就狼狽的倒在地上。
大家心里涌出竊喜,他們都以為是自己出了一分力阻止了這場悲劇。
只有趴在地上的溫侍郎心里清楚,他是被親生的孽障用內力把他震倒的。
隨即,所有人耳邊傳來清冷淡漠如冰雪般悅耳的嗓音:“溫大人公然對本夫人動手,大家都看不過去了。”
此時,溫清婉換上了威嚴端莊,雍容華貴的神情,整個人透著一種高雅尊貴,與世俗間的女子判若兩人。
這樣的變化令所有人驚艷,也令溫家所有人心中疑惑。
圍觀群眾都在心中感慨:那個年僅二十一歲就登上威武侯之位,他的夫人就該如此高雅尊貴。
溫家人則在心里納悶,他們的女兒(妹妹,姐姐)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樣在他們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諾諾了?
她為什么就變了呢?
怎么會突然之間像換了個人一樣,以往在他們面前總是唯唯諾諾。
現在居然能夠毫無顧忌地跟他們爹對抗,甚至,連自稱都從以前的女兒(妹妹)換成了‘本夫人’!
“孽障,你跟本官等著。”溫侍郎咬牙切齒的說著,他的眼神變得陰狠。
溫清婉目光落到溫侍郎身上時,帶著輕蔑和嘲諷的味道:“怎么?溫大人還趴著,是想裝可憐博同情嗎?”
她的話一出,滿街嘩然,原本因為剛剛發生的事而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大街上,瞬間炸開鍋。
大家議論紛紛,有鄙夷的,有厭惡的,有幸災樂禍的。
“切,我們才不會同情無緣無故打罵柔弱女子的人。”
“呸,想博我同情,做夢去吧,老婆子我恨不得一腳踢飛他呢!”那嬤嬤說著還隨地吐了一口吐沫。
“李嬤嬤,你咋不踢他呀?”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漢子笑著問道。
“哎呦喂,人家是連侯夫人都敢打的官人捏,老婆子我一個奴婢哪敢真踢喲!”
“這位嬤嬤說的是,我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官老爺我們可得罪不起呀!”
“哼!官老爺就可以在大理寺門口當眾打人?天理何在?王法何用?”
“天啊!真活久見呀,官老爺居然知法犯法?”
“什么活久見呀!你就是個沒見識的人,沒見到今日大理寺審判的那人就被官老爺保護著沒砍頭呢!”
溫言霆和溫言笙已經跑過去扶起他們爹,父子三都憤恨的瞪著溫清婉,恨不得撕了她。
溫侍郎見人群激憤的談論殷太傅的大孫子,如果因為自己今日教訓孽障而連累到老師的名聲。
那他不就成了罪人!
于是他深吸口氣壓下心底升起的憤懣,掛上溫和的假笑。
朝四周圍觀群眾拱手抱拳道:“大家說笑了,本官只是……”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是想嚇唬一下女兒,請大家不要誤會。”
圍觀群眾見官老爺朝他們拱手,他們內心一喜就想原諒他。
溫清婉見狀,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聲音依舊是那么清脆悅耳。
“嚇唬女兒?溫大人剛才是想一巴掌拍死本夫人才對吧!”
“對,對,我很清楚的看見他猙獰可怖的樣子,就想一巴掌拍死侯夫人。”
“那樣子太可怕了,我也看得真切,嚇得我的整顆心都差點跳出來了。”
“你這樣一說,我也看清楚了,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人說著還用手按著胸口。
見圍觀群眾又要起哄,溫侍郎臉黑得嚇人,沉聲質問道:“孽…你真的不顧忌你親生母親了?”
他很后悔當初實在不該顧念那一點血脈情分留下這個孽障。
他溫文信心中永遠只有他心愛女人生的女兒,明珠。
若是當時自己能狠心的掐死她,他的明珠就是溫家唯一的嫡女,更沒有今日這么難堪的事情了。
溫清婉勾唇淺笑,眼睛掃視四周,最后定格在溫夫人臉上,聲音輕柔而充滿眷戀。
“親生母親?如果是親生母親應該會守護著我,愛惜我……
可惜,我期盼了一輩子都沒能令母親正眼瞧過我!如今已斷親了,本夫人何來母親?”
她前世確實期盼了一輩子,哪怕最后她坐到了皇后之位,她親生母親的眼里也只有溫明珠。
每次進宮見她,不是求她幫溫明珠擺脫她夫君合離,就是問她要銀子去補貼她的掌中寶。
她時時刻刻把自己套在孝女的模子里,生怕一朝行差踏錯,怕太子遷怒她而枉送溫家人的性命。
可是她的親人怎么待她?!
她為國庫空虛而焦慮時,還得想辦法擠出一些銀子給他們補貼寶貝女兒(妹妹)。
聽到溫清婉的指控,一旁的溫夫人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她死死咬著唇,想要解釋什么。
但是她知道,現在不管她說什么都是徒勞的,反倒讓她更難堪,這個女兒已經變得六親不認了!
她從小就是溫家嫡長女,有親生娘親,而珠兒出生一個月就失去了姨娘,自己偏心一點有何妨!
溫侍郎順著他妻子的目光望過去,看見溫清婉眼中流露出的那抹溫柔繾綣的神情。
他心頭不禁浮起一絲異樣,曾幾何時,這個孽障就是用這樣眼神看他。
每次見到自己,她總是諂媚討好的笑,并且對他言聽計從,所以他才沒狠心打死她!
哪知卻給自己留下了個禍害,她害得自己二兒子被刑部尚書下令打板子!
現在再后悔也晚了,溫侍郎黑著臉說道:“即便斷親了,你也是從我夫人肚子里爬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