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章
在荷魯斯于小黑屋中逐漸開始朝隨身小天地動物伙伴的方向詭異發展時,桂冠外面的這方宇宙也沒閑著。
那三十枚環繞星系飛行的人造物所發射的信號先是作為一道公開懸賞其破解之法的謎題,被公布于140號、69號與圣吉列斯率領的艦隊之中。
于是人人都知道了有這么一件事,也有許多人為了獎賞、或者獲得戰帥青睞、又或者單純是為了打發時間而開始破解它。
接著,便有一位記述者拉彌贊恩·卡洛西尼聲稱自己破解了其中的涵義。
戰帥大人在查證之后對此解讀予以大加褒獎,但艦隊之中因此而將其人開始視作眼中釘的人也大有人在。
無他,因為從這段猶如音樂韻律般的信號中破解出來的正是一句話。
或者說一句令許多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警告!遠離此地!此乃烏瑞薩科保護區,內有致命物種Megarachnids!警告!遠離此地!危險!不要落地!”
但不管怎么說,艦隊之中的有識之士——尤其是機械神教與一些精通數學與物理的學者,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是,這位記述者為了解讀這段以精妙公式編寫的信號而寫下的數學證明毫無瑕疵,甚至到了優美到令人哭泣的地步。
據說機械神教在69號艦隊的代表瑞古拉斯便已三番五次前來覲見戰帥,并要求將這位凡人中的數學天才移交給他們,“讓他來侍奉歐姆彌賽亞的榮光會比做記述者更加適合”。
當然,戰帥同樣用一種合適的態度繼續打發了他和其他向他抗議的人。
甚至看起來頗為愉快。
“我親愛的兄弟。”
在一次早餐會上(這個習慣奇怪地還是由鋼鐵之主首先發起的,圣吉列斯立即接受并加入了他們),大天使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并思考著開口。
“我們到底還在這里等待什么?自佩圖拉博與你在謀殺星上建立登陸場已經過去了五個多月,你是否知道如今艦隊之中不滿的聲音已經日漸甚囂塵上?”
“我當然知道。”“荷魯斯”把餐巾拋到餐桌另一頭,拿起他的雷卡咖啡杯。“他們不喜歡我用光矛、軌道轟炸與劃定的區域網格仔細地清理登陸場周圍的蛛怪的做法,而是非要下去跟那些無法交流只知道吃、繁殖、殺的怪物硬碰硬。”
“你不能這樣簡單地輕言戰士們的求戰之心,”圣吉列斯皺起眉頭,“對勝利的渴求、對戰斗技藝的自豪與身為戰士的榮耀都是我們的遠征中極其重要的一環。帝國需要這些,正如我們需要他們。”
“嗯哼,也許吧,但我認為艾多隆每天跑到大廳里舞劍那夸張到像作秀的求戰成分中這些東西肯定是過了的。福格瑞姆對他的兒子過于縱容。”
“你曾與福格瑞姆關系很好,不亞于我與你。是什么讓你現在對他的子嗣和他如此不滿?”
“他們驕傲得過了頭。他們之間進行了盲目的攀比。他們有嚴重的不以戰場理性為出發點進行判斷的傾向。他們會導致不和,所以我不滿。”
如此不加掩飾的直白批評讓圣吉列斯感到憂慮,而一旁正在吃水果的第三位原體只是微笑,似乎還對此頗有幾分鼓勵,這讓大天使又看了鋼鐵之主一眼。
“到底是福格瑞姆讓你覺得不滿,還是只是艾多隆的言行讓你覺得不合適?”
“兩者都有。不要忘記,我的兄弟,艾多隆正是福格瑞姆首先提拔與公開寵信的司令官,我可不記得從前第三軍團與第十六軍團共同作戰的時候我們會提拔這么一個家伙當司令官。”
戰帥的臉孔上并沒有多少憤怒,仿佛他只是在評價一件已經蓋棺定論的事實,“艾多隆會是一個很好的演員,也是一名有力的戰士,甚至一條不錯的鯰魚,但絕對不能讓他觸碰到半點兒權力。你記住了,圣吉列斯,這就是我對艾多隆的評語。”
“你也打算如此同福格瑞姆說?可你現在是戰帥,兄弟,你必須獲得我們所有人的一致支持,彌合分歧而非導致意見,正如眾所愛戴的帝皇那樣受人尊敬。”
“福格瑞姆又不在這兒,他要如何聽到我的評價從而生氣?怎么?”海松綠色的眼睛瞟了天使一眼,“你會向他告密嗎?圣吉列斯?”
“你在侮辱我嗎?荷魯斯?”圣吉列斯拿起果盤中的水果投擲向戰帥,后者接住果子,略顯怪異地松了口氣。
“我絕無此意。那么你呢?佩圖拉博?”
被問到的鐵之主甚至笑了笑,圣吉列斯每次都覺得雖然這畫面兄弟和睦,正是他所期盼的,卻也總是令他心中有所預感的那部分心驚肉跳。
“當然不會。”鋼鐵之王溫言道,“我將是你永遠的支持者,我會守護你的……”他頓了頓,“愿望。”
四王議會的成員則對戰帥的作戰計劃看法不一。
阿巴頓曾經在公開和私下的場合多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求戰意愿,并且曾經試圖帶著他的第一連降落獨走——
此事在被趕來的鋼鐵之主在機庫中將他們逮了個正著之后以加斯塔林全員進了醫務室而告終。
據說鋼鐵之主倒是沒有覺得太被冒犯,反而還向其他人夸獎說首席連長與第一連的終結者們“很有精神”。
閑得摳腳的記述者們則立即蜂擁而至,圍觀了這場無人死亡的精彩不公平格斗,抓住機會,創作了不少相關小作品。
這件插曲導致現在臉上還帶著痊愈中傷口的阿巴頓吵嚷起來多少也有些底氣不足——戰帥已嚴令不許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將飛行器、空投倉和其他形式的載具借給沒有獲得許可的影月蒼狼。
圣吉列斯自然不會令自己的兄弟為難,而帝皇之子們在此地可以說是人微言輕,塔維茨在角斗籠中用自己的劍術與能力向其他人證明帝皇之子值得受人尊敬時,艾多隆倒也一直孜孜不倦地試圖重回戰帥左前獲得發言權。
當有組織有計劃的軌道轟炸快要進行到第六個月,而蛛怪們的數量也獲得了明顯控制時,更多艦隊與艦艇帶著各式各樣的問候與請愿抵達了謀殺星上空的軌道。
有四位原體在戰帥就任之后第一次向荷魯斯發出了意圖約見的通訊,其中包括萊昂·艾爾莊森這樣第一次主動發聲的姿態。
88號遠征艦隊在三周前抵達,由阿爾法軍團的波尼費斯帶領前來,號稱是響應140號遠征隊的求援,但在一頓戰略室內的爭吵之后鋼鐵之主向所有人宣布這幫阿爾法其實是打算來哄他們去打綠皮,而且是打一場目前不可能打得動的戰爭。
“那地方鬼知道又是你們主子的什么的未來大計劃!他是在要求整個帝國的軍隊都去為他打綠皮!我告訴你們!要么讓阿爾法自己過來找我們說清楚!要么就閉嘴!”
鐵之主如此喧嘩戰略室著實令圣吉列斯也為之震驚,但更令他和其他人震驚的是戰帥借著兄弟無理取鬧的機會最后還是駁回了另一位兄弟難得對他提出的請求。
“我總覺得現在四王議會的活兒有一位更加高貴的人代為辦理了,哎你說我們會不會失業?”
托嘉頓不無感嘆地在散會后同洛肯說。
“在四王議會失業無非就是回到原職,塔里克。”
“那我們可得努力找點事情做,不然就得回去當連長了。”
當然,這個愿望很快得到了某種意外的實現。
以及蛛形怪地面形態差不多是這么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