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第四十一章 西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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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西海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07日  作者:東海魚頭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東海魚頭 | 長生 | 從養雞雜役開始 


“人都到齊了么?”

清晨,少陰山。

任務堂外。

一位少陰山執事環顧下方的人群,高聲問道。

站在執事旁邊的席無傷也同樣環顧人群。

目光在剛剛到來,似乎有些神思不屬的青年修士身上,微微一頓,隨即便不著痕跡地轉向了旁邊。

心中卻是若有所思:

“他便是王魃么?看起來倒是沒什么特別的。”

聽到執事的話,人群中一個皮膚略黑卻顯得頗為英武的年輕修士忍不住道:“石執事,遲到的人便不算了唄,咱們那么多人等他一個……”

少陰山執事還未開口,席無傷便頓時冷下臉來,低聲斥道:

“仲康,休要胡說!”

石執事本欲呵斥,不過眼見席無傷已經開口,當下冷著臉掃了梁仲康一眼,旋即似有所感,目光看向遠處。

果然便看到一位身材雄武的修士風馳電掣般飛來。

只是眨眼之間,那人便已經落在了眾人面前的石板上。

迅烈的動作,頓時激起了一道道氣浪向四周席卷。

人群中,還有些沉浸在離別妻兒之苦的王魃,也不由得朝那人打量過去。

但見此人與周圍修士皆為不同。

獅面闊口,雄武非常,腰佩一把短刀,看不清其中模樣,被刀鞘封住,與席無傷的裝扮頗有幾分相似,只是還未靠近,便給人一種凜冽刺膚之感。

“金丹……”

王魃心中微微凜然。

雖然在萬象宗內,金丹數不勝數,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卻似乎遠在尋常金丹之上。

而站在石執事旁邊的席無傷,卻是一臉意外地叫破了此人的來歷。

“季原?你也被安排……抽中任務了?”

“季原?”

王魃微微疑惑。

入宗幾年時間,他雖然對宗門熟悉了不少,但對于宗內的諸多人物卻還是所知甚少。

不過身邊人群之中,卻是已經有筑基修士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是天刀峰峰主親傳的季師叔?好強啊!不知道他抽到了哪個任務……”

“估計這次應該是季師叔帶隊……希望能安排到季師叔的隊伍里。”

“傻了吧……問道大會金丹第一的席師叔就在這,你們不去找他。”

“季師叔也弱不了多少,跟誰都不虧,這次任務看來穩了!”

而那位雄武大漢對席無傷點點頭后,卻是大步走到了石執事面前,對其微微一禮,又對下方諸位再次一禮,歉然道:

“諸位抱歉,季某方才有事耽誤了些,還請諸位見諒。”

“師叔哪的話!我們也剛到。”

底下不少修士頓時連忙擺手。

便連面帶傲氣的梁仲康,態度也不由得收斂了很多,沒有再說出方才的話。

石執事見狀微微點頭,環顧四周道:“那這么說,就剩下一個了……”

正說著,天邊卻是又有一道微胖身影飛來。

只是速度比之天刀峰的季原,卻是要慢了許多。

晃晃悠悠飛來,惹得梁仲康看得著急,忍不住道:“這胖子怎么那么慢呢!”

似乎是聽到了梁仲康的話,那道身影在半空中忽然摸出了什么,朝嘴巴塞了下去,旋即整個人速度暴漲,只是眨眼之間,便從眾人頭頂飛過……兜了一圈后,才又踉蹌落在了石板上。

倒是沒有激起什么氣浪,不過王魃也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

此人看起來頗為年輕,面容還算端正,只是身形微胖,肚子微鼓,整個人似是充了氣般,衣服都穿得比一般人大了一號,莫名有種喜感。

見到眾人朝他看來的各種目光,這位微胖修士似是有些緊張,連忙手忙腳亂地抬手作揖,嘴笨道:

“食仙峰陶、陶如意見過大家,我、我來晚了……”

說著,有些慌亂地從自己寬大的衣袖間摸出了一只烤得金黃焦香的靈雞、一串靈氣逼人有若珠玉翡翠般的葡萄……

“那個……大家要不吃點?”

這番拘謹、慌張的模樣,頓時讓周圍的人群紛紛露出了無語之色。

便連梁仲康,都失去了吐槽的欲望。

不過卻也逗樂了人群中的一位女修,捂嘴直笑。

“綠萼,你傻笑什么!”

旁邊一位修士忍不住道。

女修只是捂著嘴,似乎樂不可支,都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的王魃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對方手里的靈雞。

“這個雞翅寬度和雞腿的肌肉狀態,應該是大晉本地的一種既能戰斗,又可做靈食的靈雞,不是大冠雞就是玉蘭斗雞……”

心中本能地掠過這些信息,王魃連忙微微甩頭,將這些東西拋到了腦后。

都已經快下肚了,就沒必要再細究它的品種了。

“行了,先下去吧。”

石執事冷聲道。

食仙峰陶如意連忙點頭、躬身,慌忙跑到了人群里,巧的是,正好就站在王魃身后。

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各種食物的香味,若是平常時候,王魃或許和對方交流一番美食心得,不過眼下他卻是沒這個心情。

而眼見最后一位就位,石執事點了點頭,開口道:“好了,既然都到齊了,那我就說一下此次任務的情況。”

“心劍峰陸虞,你先出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人群中,悄然走出了一道身影。

一身簡樸無比的裝束,只是背上奇怪的負著一只沒有劍的劍鞘。

神色平淡,無悲無喜。

人群中的王魃聽到‘心劍峰’三個字,不由得朝對方多看了兩眼。

他記得沒錯的話,師兄趙豐便是拜在了心劍峰的那位孤劍須彌門下,這幾年來,卻是沒有半點消息。

初看第一眼,倒是并無什么特殊之處,然而再仔細看去,王魃卻頓覺心中升起了一絲悸動之感!

他連忙側過雙目。

心中凜然。

“又是一個金丹……”

而且和方才的季原似乎相差仿佛。

這時就聽石執事道:

“陸虞,你此次任務乃是前往森國,調查宗門弟子失蹤一事,這是具體的情況……你就不用跟他們一起行動了,可自行前往。”

陸虞聞言,接過石執事手中的玉簡,隨即朝席無傷和季原微微頷首,轉身便直接化作一道劍虹消失不見。

不知為何,王魃似乎在這位心劍峰的弟子身上,看到了一絲孤劍須彌的味道。

見陸虞離去,石執事旋即看向下方眾人。

隨后讀出了幾個名字:“天刀峰季原、無影峰陳泰安……神秀峰梁仲康……”

“你們幾人的任務,是前往西海國南岸線云蕩外的‘惡龍渚’,你們當中,以季原修為境界最高,他便是你們此行的領隊,一切情況,皆需聽從他的指揮,違令者,立斬不赦!這是具體的情況……”

季原并沒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接過了玉簡。

而被叫到了名字的修士們,雖然露出了意外神色,不過并沒有人有任何的異議。

即便是梁仲康,臉上也沒有不滿的意思。

一共七人,紛紛脫離了人群,走到了季原身后。

而石執事旋即看向剩下的六人,尤其是席無傷:

“純元峰席無傷、食仙峰陶如意、百花峰周綠萼、厚土峰甄伯恩、千流峰婁異,萬法峰王魃。”

“你們六人,當以席無傷為首,你們的任務也很簡單,前往南岸線蹈海鎮至云蕩一帶,具體情況……”

聽到‘王魃’這個名字,季原身后的梁仲康不由得伸出了脖子,朝這邊張望了一番。

不過他并不認識王魃,除了陶如意,和百花峰的女修外,另外兩人他也不認識,故而目光也只能在幾人臉上來回逡巡。

而王魃則是有意外地看了眼站在石執事身旁,像是凡間俠客一般的青年修士。

“他就是席無傷?”

本屆問道大會金丹境第一名,他雖然沒有參與斗法,卻也在玄武坊市里聽到過對方的名字。

沒想到竟然這么巧。

“運氣還不錯。”

他心中暗道。

能跟著一位宗內金丹第一的修士一起外出執行巡查任務,想來這次外出,應該會比較順遂。

而交代了兩支隊伍任務詳情之后,石執事又道:

“雖然你們任務不同,不過云蕩和惡龍渚距離很近,正好一道送你們過去,到了西海國,你們先去一趟風嶼山,地圖就在給你們的玉簡里面。”

說著,石執事便揮手召出了一艘云船。

席無傷和季原當先便邁了進去,其他修士緊隨其后。

倒是梁仲康還念念不忘地在王魃和其他幾人身上掃了掃,卻終究沒有看出什么來,只得也上了云船。

很快,云船騰空飛起,朝著西邊飛去。

“……王師叔祖、王師叔祖?”

王魃透過云船的船窗,出神地俯瞰著下方有些陌生的點點村落、城鎮……

卻驟然聽到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王魃連忙朝旁邊看去。

卻見一位身著宗門制式法袍、看起來有些老相的修士臉上帶著一絲忐忑和緊張,正站在旁邊。

王魃微微思索,旋即立刻便認出了對方:

“你是……甄伯恩?”

“師叔祖,您、您知道我?”

面容老相的甄伯恩有些意外,不過臉上旋即便浮出了一抹驚喜的笑容。

王魃頓時一笑:“記得,我去胡師叔那里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是哪位師兄的徒孫?”

其實當時只是隨意一瞥,甚至名字也不知道,還是方才聯系起石執事讀的名字,他立刻反應了過來而已。

不過這卻不足為外人道了。

聽到王魃的回答,甄伯恩的臉上頓時又驚又喜,連忙道:

“師祖石姓諱光,家師鄧姓諱英。”

“石光師兄,鄧英師侄?”

王魃有些意外,腦海中不由得便想起了第一次獨自前往厚土峰時,接待他的長眉修士。

沒想到甄伯恩竟然便是他的徒弟。

“竟是鄧英師侄的弟子,那就是一家人了。”

王魃的態度也不由得多了一絲親近。

胡載熙對他修行頗為上心,除了助他修行《真陽戊土經》之外,還和靈威子一起為他推演了《太乙火真訣》,雖說自己也推演了出來,不過在對照胡載熙版本的時候,卻也頗有收獲。

對于胡載熙,他自是心懷感激,相對的,對厚土峰的弟子也自然而然多了不少好感。

“沒想到師叔祖竟然也被抽中了……”

甄伯恩感嘆道:

“不過還好,聽說如今西海國南岸那邊已經被關太師叔祖平定了,現下頂多有一些被擊潰逃竄的低階修士,所以任務難度倒是不大,不像之前,幾波去蹈海鎮那邊巡查的師兄弟,都損失不小。”

王魃聞言,微有些好奇道:“蹈海鎮?”

他這兩日也特意去了解了一些西海國的情況,不過在玄武坊市打探的消息也都是只鱗片爪,沒什么有用的信息。

見王魃不太了解,甄伯恩連忙解釋道:

“咱們去的蹈海鎮和云蕩那邊,之前據說就是涂毗洲、西陀洲修士渡海而來,登陸的地方……從云蕩或者蹈海鎮出海,百余里的地方,有一片暗礁、群島,那里就是惡龍渚,惡龍渚再往西去沒多遠,便是一片海障……”

“海障是什么?”

王魃不由得好奇地打斷道。

“海障……弟子所知不多,也是從別的師兄長輩那里聽來的,只聽說正因有這個,深海里的兇獸才輕易不得闖入近海……”

甄伯恩目露慚色道。

王魃聞言,一時倒也想象不出這海障究竟是什么樣的東西。

不過好在他們的任務并不需要出海,只在蹈海鎮與云蕩這一片。

具體的巡查內容他還不太清楚,上了云船之后,大家便都各自修行,幾乎沒怎么交流。

如今已經一口氣飛了三日之久。

看這樣子,似乎還要繼續下去。

不過王魃的想法并沒有持續多久,駕馭著云船的石執事便睜開雙眸,開口道:

“咱們到了。”

到了?

王魃忍不住朝下方看去。

隱約可見下方一座座城鎮、森林、湖泊……

卻唯獨沒有見到大海。

王魃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里,就是西海國?

不止是王魃,云船上不少如王魃這般第一次執行巡查任務,透過船窗,疑惑地看向下方。

很快,云船迅速下降。

下方,一座城池在王魃等人的目光中,迅速放大。

只是轉眼之間,一座縱橫數十里、人流繁華的巨大城池,便映入了王魃的眼簾。

“好大的城!這里面……都是凡人?!”

看著底下的城池,王魃不由得面露驚容。

這里面當然不止有凡人,但是他能感受到其中的氣息,修士的氣息并不多,凡人才是這座城的主人。

一座以凡人為主的城池,竟有如此大的規模,這簡直超出了王魃過往對凡人城池的認知。

至少,在他見到過的陳國、燕國境內,凡人的城池,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規模,甚至最大的和這座城池比起來,也最多十分之一都不到。

關鍵是,看到云船從高空落下,這里的凡人們非但沒有像燕國那些城池里的凡人那般驚恐,反而不少人都揮動雙臂,熱情地朝著上方打招呼。

而他們的精氣神落在王魃的眼中,亦是格外充沛。

雖沒有修士般強勁,卻幾乎能做到百病不生的程度。

恍惚間,他看著下方朝著他們打招呼的凡人,似乎看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這片城池中升騰。

云船內,第一次外出的年輕筑基修士們,也都紛紛吃驚。

停留在這方城池上空,他們似乎連神識都變得靈動了許多。

而并不怎么說話的石執事,此刻也正色道:

“人心向背,乃是另一種天地大勢,于修士而言,亦有好處……不過更關鍵的是,修士的根,終究還在凡人。”

“是以,諸位外出西海國之時,若是可以,還是盡量庇護凡人周全。”

聽到石執事的話,王魃若有所思。

此地,看來還在大晉范圍內,只是讓他疑惑的是,為何云船要在這里停留。

不過很快,他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隨著云船的落下,他很快便看到了下方城池內的一座湖泊之中,隱隱有一抹深黑。

“咱們先下來。”

石執事也不解釋,只是吩咐道。

席無傷和季原都是老神在在地出了云船,其他人也連忙跟著下去。

很快,石執事便收起了云船,接著又摸出了一只形狀似是鰩魚一般的小舟。

那小舟飛快變大,很快便足有兩丈余。

“走,咱們上去。”

石執事再次開口道。

眾人雖不解其意,但也都聽從其安排。

只不過區區兩丈長的小舟,想要坐下十五個人,還是有些勉強了。

梁仲康看著眾人擁擠在小舟中,不由得皺眉道:

“石執事莫不是沒有更好的靈舟?為何非要讓大家擠在這里。”

聽到梁仲康的話,石執事頓時面色一沉。

席無傷微微遲疑,季原卻是大笑著道:

“梁師侄未免也太小瞧石執事了,區區靈舟而已,只是咱們要走的路極為狹窄曲折,而且流速極快,若是坐大船,根本就走不了……石執事,我說的沒錯吧?”

石執事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談笑間,便輕松化解了即將發生的矛盾。

這讓王魃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帶刀大漢。

而似乎察覺到了王魃的目光,對方不由得轉頭看來,見是王魃,微微一愣后,旋即便笑著對王魃微微頷首,硬朗的面容上,充滿了善意和隨性灑脫。

王魃連忙回以笑容。

而梁仲康聽到季原的話,雖還有些不太滿意,不過還是也跟著擠了上去。

十五位修士擠在這狹小無比的小舟內。

不過不管是席無傷還是季原,對此都是面色平靜,似乎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只是稀松平常。

見眾人都上了小舟,石執事也終于開口解釋:

“諸位,咱們坐的這個叫‘鐵鰩舟’,即將要走的,乃是地脈通道,這條通道恰好連接到西海國,可以讓咱們省下數月的行程,不過待會務必要坐好了,雖說鐵鰩舟堅固無比,卻也難保會有意外。”

底下是地脈通道?

王魃微微有些意外。

他如今修行日久,見聞也漸漸多了些,對這‘地脈通道’也不算太過陌生。

洲陸之內,皆有地脈縱橫,以作支撐。

一旦地脈損毀,此地便會塌陷,或為空洞,或為湖泊。

而地脈神秘,相互貫通,曾有修士誤入地脈入口,隨即一夜之間,出現在了數萬里外。

這便是地下地脈不斷涌動的結果。

由于此方法幾乎不需要損耗任何的資源,又能短時間內橫跨極遠的距離,故而有人嘗試過以此來取代傳送陣。

可惜的是,想要掌握穩定狀態的地脈幾乎不可能,今日出口在這里,明日出口或許便在萬里之外,不確定性實在太強,故而被修士放棄。

沒想到的是,石執事居然會借助地脈通道,將眾人送往西海國。

“那為何不坐傳送陣直接過去?”

剛坐上小舟的梁仲康,又一次忍不住質疑道。

這一次,卻還是季原開口解釋:

“距離越遠,傳送陣的損耗便以極為驚人的幅度上升,雖然可以分為多次進行,不過咱們的任務并不趕時間,既無必要,那也不需要浪費資源去坐傳送陣。”

梁仲康聞言,嘀咕了兩句,不再多言。

很快,一眾修士便在鐵鰩舟的包裹下,迅速沉入湖底中的黑色暗溝。

初極狹,才通舟。

暗溝中犬牙縱橫。

四周僅有少許的魚類游弋。

沿著水流,緩速下沉了一個多時辰。

終于,王魃陡然間感覺到小舟一陣晃動。

“抓穩了!”

石執事一聲低喝。

王魃連忙下意識將萬法母氣灌注到手掌,牢牢抓住了小舟邊緣。

盡管實際上小舟之外,席無傷和季原都已經以法力將其包裹。

很快,小舟迅速劇烈晃動,往下沉入。

四周的水流,陡然間變得湍急起來。

而只是短短數息的時間,水流便由湍急,變成了爆速!

小舟順著水流,在已經空無一物,但是卻又充滿了無數鐘乳石一般的通道中,飛一般地劃過!

撞散了無數顆氣泡在其身后升騰。

而石執事便操縱著這樣的小舟,在這樣的通道中,有若水中的游魚一般,恣意地前行著。

讓王魃有些微微注目的是,石執事的身旁,卻是始終擠著一位席無傷隊伍里的身影,緊緊地盯著石執事的一舉一動。

這人頗為奇特,整個身體似乎無時不刻都在流動當中,然而若是仔細看去,又能隱隱發現,他的每一次動作,都恰好跟隨著小舟的每一次震顫、游動、變向,完全同步。

“千流峰的婁異?”

王魃頓時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席無傷的這支隊伍總共就六個人,用排除法便能猜出來。

不過對于對方傳承的本質,他倒是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縱然小舟上的眾人都是修士,身體能夠堅持很久,也都不由得有些疲倦。

而這個時候,石執事再次開口。

“抓穩了!要出去了!”

話音剛落。

王魃便注意到石執事身旁的婁異,身體猶如流水般滾動。

而就在這一刻。

劇烈的抖動傳來,幾乎要將所有人都震飛起來。

唯有石執事和婁異,卻是毫無所覺一般,穩穩坐在舟上。

然而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一眨眼,小舟的速度便陡然降了下來。

四周的水流,也迅速放緩。

在狹長曲折的地底水道中,又緩緩前行了一個多時辰后。

終于,在王魃的視野中,看到了一抹亮光。

“西海國,到了。”

話音未落,小舟在石執事的操縱下,劃過了地底潛流,一舉沖出了水面。

小舟飛到了半空中。

王魃俯瞰下方,這才發現,他們卻是從一處山澗的暗河里飛了出來。

盤繞在小舟上的法力被收斂,帶著海水咸濕味道的風吹拂過眾人。

“這里,便是西海國么?”

王魃小心地跟著眾人從小舟中飛出,環顧四周。

發現這里的靈氣,卻是遠遠比不上大晉,僅僅比燕國稍好了些。

但在大晉修士們的眼中,這里無疑貧瘠無比。

稍不注意地一吸,便能將此地的靈氣吸收殆盡。

若非需要執行任務,他們根本不會來此。

“你們先去風嶼山,盡快完成任務,此地對于你們而言,不宜久留。”

石執事認真道。

他沒有離開鐵鰩舟,而是始終都站在上面,告誡道。

隨后又對旁邊的千流峰弟子婁異道:“好好干。”

婁異連忙點頭:“是,師伯。”

“諸位,咱們以后再見。”

石執事旋即便帶著小舟,迅速再度沉入了暗河中。

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眼看著石執事走得如此之快,一些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年輕修士們不由得便緊張了起來。

不過好在不管是季原還是席無傷,兩人都曾多次外出,經驗還算豐富,季原當即開口道:

“咱們先往風嶼山去,那里是咱們在西海國南岸線的駐點,等了解清楚情況后,咱們再分開行動。”

當下便摸出了地圖,又升高之后,查看了下目前的方位,很快便確定了位置。

這里距離風嶼山很近,只有萬里多。

席無傷立刻表示贊同。

隊伍里僅有的兩尊金丹統一了意見,其余修士們自然也沒有二話,當即便按照地圖,朝風嶼山的方向飛去。

在半空中飛行,西海國的諸多景象也被他們盡收眼底。

荒涼、凋敝。

一口氣飛出了數百里,才看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只不過這個城池已經徹底荒廢,里面除了一些凡俗的野獸之外,便連靈獸都不愿逗留。

和大晉內數十百里地便有一座城池,人流不息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除了這些,他們偶爾遇到的村落,那些村民們在看到天空中他們的身影之后,第一反應便是立刻躲入自家屋里。

猶如躲避瘟疫一般。

看到這一幕,來自萬象宗的年輕修士們,都不由得心頭沉重。

王魃看著這一幕,卻只覺得似曾相識。

陳國也好,燕國也罷……凡人都差不多如此。

也許曾經由于緊靠大晉,條件會好上一些,然而隨著三大洲修士的入侵,這里便不復安寧。

而若是三大洲修士成功登陸,占領西海國,那么西海國的今日,或許便是大晉的明日。

想到這些的王魃,心頭也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

而西海國凡人的反應,也讓眾人很快便失去了初來西海國的新鮮感。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朝風嶼山的位置飛去。

只是當眾人從一座小城上空飛過之際,席無傷卻忽然輕咦了一聲。

季原很快也有所察覺,身形瞬間頓住,目光朝下方望去。

旋即面色驟然沉了下去。

“涂毗洲的賊人!”

“該死!”

說話間,他腰間的短刀無聲無息地出鞘,朝下方落去。

王魃也朝下方的小城看去,卻并未看出什么,心念一動,神識鋪卷,旋即也不由得面色一沉:

“果真該死。”

在神識所察覺到的小城內,近萬的居民,看似如常的生活、行動。

然而這些居民的內里血肉,卻是已經被完全抽空。

只是被一道道詭異神秘的意志維持著活著的假象。

若非王魃的神魂早已是三階層次,且層次不低,恐怕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而很快。

小城內陡然響起了一聲充滿了不甘和憤怒的嚎叫聲。

轉眼間,一道短刀從下方飛了回來,刀刃之上,系著一顆畫滿了詭異色彩、插著羽毛的頭顱。

那頭顱怒目圓瞪,似乎還帶著一絲濃濃的怒意。

而就在頭顱靠近季原的一瞬間,席無傷忽然急促道:“小心有詐!”

然而已經是遲了。

那看似已經死去的頭顱,猛然張開了嘴巴,一頭生著羽翼的怪蛇,‘咻’地一聲朝著季原面上射來!

季原面色不變,短刀之上,刀光驟起,脫離了刀身,朝著那怪蛇一斬!

剎那間,那怪蛇便被從中斬為兩截,隨后瞬間被刀光碎成了無數塊細末。

而那頭顱卻也不再裝死,看向季原等人,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意外,旋即便被瘋狂所取代:

“我們只想活!只想活!”

“活不成,你們也一起死!”

聲音之中,帶著濃重的口音,充滿了歇斯底里。

這一次,季原的臉上,驀然一變!

猛然看向下方的小城。

那里,驟然有無數駭人血光升起,將所有人都包圍在內……

“快退!”

他猛然喝道。

而就在他開口之前,王魃只看到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他的前方,法力迅速凝聚出一道道屏障!

“遲……了!”

那面容扭曲的頭顱上,掙扎著吐出了兩個字。

頭顱之中,隱隱有駭人的氣息涌起。

眼中,則是帶著一絲最后的瘋狂!

卻在這一刻。

一聲清越劍鳴。

隨后一道劍光,跳躍著,從遠處輕輕一躍,旋即……落在了頭顱眉心處。

那頭顱的瞳孔中,似乎認出了這道劍光,原本的瘋狂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抹驚悚!

“你……”

“咔嚓!”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頭顱便被從中猶如瓜果一般,便斬為兩段。

旋即瞬間被劍光淹沒……

看著這抹熟悉的劍光,王魃一個激靈,忍不住便朝遠處看去。

遠處,一道身影,正踏空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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