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祂們在創造世界意識
第761章祂們在創造世界意識
“來了？坐。”
進到房間，撲面而來的是檀香的香氣和白衣的招呼聲。
邱途抬頭看過去，就看到白衣正盤膝坐在屋內的矮榻上，面前放著一張木質款桌，然后悠然的喝著茶。
可能在人類世界生活太久，也可能人類的文化確實在同化方面有特殊之處，所以幾次見白衣，邱途都感覺白衣不管是禮儀還是裝扮，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邪神。
這也讓他的心中對白衣一直都有一些親近。
甚至，有時候，他還會想起兩人在新界市的時候。
那時候，白衣是閻嗔的秘書，邱途是閻嗔的親信…兩人都只是新界市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結果不知何時，兩人竟然都已經成了神王。別說新界市、東業州了，就連第8庇護所在他們面前都成了不起眼的存在。
‘果然，還是老閻牛批啊，底下出了兩個神王。’
一邊在心中打趣著老上司，邱途也一邊邁步走到了白衣對面，坐下。
即使許久未共事，但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十足。邱途剛坐下，白衣的茶也倒好了。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嘗嘗。我從「無垠心海」帶回的茶樹，在「混亂西都」里雇傭神「生命神祇」種的。”
邱途拿起茶杯，見到沒「危機嗅覺」提示，仰頭喝下。
而在邱途喝茶的時候，白衣也緩緩開了口。
但他并沒有直接聊正事，而是先聊起了別的事情，“昨天，「混亂西都」好像出了件大事。”
邱途假裝不明白，詢問道，“什么大事？”
白衣深深的看了邱途一眼，然后開口說道，“有人在「混亂西都」肆無忌憚的襲擊、刺殺天神。終于被人圍住，然后出手拿下。”
他道，“事情發生的時候，小半個「混亂西都」都被驚動了，很多神祇前去湊熱鬧。”
對于白衣知道這件事，邱途并不意外。
整個「混亂西都」都是白衣的神國，白衣的意志可以存在任何地方，任何角落，所以知道這件事并不出奇。
不過，邱途卻是并不明白白衣聊這件事的原因。
所以他也沒有暴露曌姬的事，而是“哦”了一聲，然后開口說道，“然后呢？”
聽到邱途的話，白衣淡淡的說道，“前段時間，我好像無意中看到有人一直跟在「星月公主」一行人身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聽到白衣的話，邱途面色不顯，心中卻是“咯噔”一下。
果然，昨晚他擔心的事發生了。
他就知道曌姬做的事不可能天衣無縫，甚至也懷疑過白衣會不會看到。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不過，此時的邱途并不知道白衣對這件事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白衣的目的，所以只能裝作沒聽懂，繼續試探道，“然后呢？”
白衣聞言，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溫和的開口說道，“有可能的目擊者，我都清理了。”
“但是，不代表「毀滅暴君」就查不到。”
“畢竟，這個世界有著太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天神技了。所以，多加注意。”
說完，白衣也沒管邱途的反應，直接開口聊起了正事，他問道，“昨天給你的書看過了？”
邱途還有點沉浸在老白剛才的話題當中。
他的大腦飛轉，有點搞不懂老白的真實想法。
這家伙這兩天幫曌姬收了尾？
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混亂魔女？
他和自己說這件事，真的只是提醒？沒其他的目的？
和聰明人聊天就這點麻煩。
同樣一句話，可能有一萬種意思。問題是，你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是在哪一層。
這么想著，邱途也只能把這件事暫時壓在了心底，打算等回去再慢慢想想。
于是，他也就收回思緒，先回答起白衣的問題。
他把茶杯放下，然后輕聲說道，“看過了。”
白衣抬頭看了邱途一眼，然后詢問道，“有什么感想嗎？”
兩人實在太熟了，互相知根知底，不用賣關子，所以邱途也就直接開口說道，“我可能是猜到了你們委派我前去「秩序神殿」的原因。”
“哦？”白衣臉上多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邱途，說道，“說說看。”
邱途看著白衣，然后說道，“你昨天和我說，每個途徑都有每個途徑的道路。”
“你們「混亂途徑」的道路，應該是「圣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或者說是「損不足而奉有余」。”
“說的更簡單一點，就是犧牲大部分的混亂神祇，然后推高頂端戰力的實力。”
“這可能是因為「混亂途徑」的神祇腦子都不太好，人數越多越難控制，所以只能團結一小撮人的原因。”
白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贊同也沒否認。
邱途繼續道，“而「秩序途徑」卻和「混亂途徑」不同。”
“秩序途徑的神祇都喜歡規則，喜歡在規則內行事。”
“所以理論上，人數越多，秩序途徑所能凝聚的力量也就越強。”
說著，邱途掏出了白衣昨天給他的那本《論群體意識》，然后開口說道，“再結合這本書。”
“我的心中不由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秩序途徑」，或者說「秩序神殿」這些年一直走的道路，就是把「秩序途徑」所有天神，神王的力量整合起來，然后準備創造出一個凝聚了所有「秩序途徑」力量的超級意識。”
說到這，邱途回憶著自己在「秩序神殿」短暫的見聞，然后開口說道，“甚至，現在「神殿」內部就已經有了一定的雛形。”
“比如……「神殿」內部對天神的歸屬，分為了神王直屬和神殿分配。”
“并且，通過這個影響神王的實力和等級。”
“這讓「神王」的實力其實有了「神殿」的參與。”
“一個神王沒事，兩個神王也沒問題，但假以時日，當越來越多的神王的實力有了「神殿」的參與以后，「神殿」就可能和神王們徹底融為一體。”
“到時候，一個超級意志也就可能會真的誕生。”
聽到邱途的話，白衣笑著點了點頭。
他道，“看來你是真的有認真看這本書。”
說著，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混亂西都」那斑駁的大地，背著手，緩緩說道，“你猜的方向是正確的。”
“但還是不夠深入。”
他開口講起了「亙古大陸」的秘聞。他道，“六大途徑都有自己的「高階神王」。也都知道……下一步要晉升至高之位。”
“但是……這么多年，就算是再強大的高階神王都奇怪的無法達到那「至高」境界。”
“于是，幾大途徑的「高階神王」紛紛開始想辦法尋找別的道路。”
“其中「秩序途徑」的高階神王最為瘋狂。”
“他們……打算創造一個全新的「規則聚合體」，或者說…「世界意志」。”
邱途聞言，眼神微微變幻。
其實在昨天看完白衣給他的那本《論群體意識》的書以后，邱途是有想過「世界意志」的。
但他覺得「秩序神殿」應該沒有這么瘋狂，而「世界意志」大概率是「秩序神殿」預想的的終極形態。
結果，誰能想到，「秩序神殿」竟然真這么瘋，真的想創造「世界意志」。
而此時，可能猜到了邱途的震驚，白衣也轉身，然后緩緩說道，
“所以你們都覺得我們「混亂途徑」特殊，無法無天，不遵守規則。但其實，你們「秩序途徑」才是那個最不守規則，最破壞規則的。”
“我們至少是想要讓生靈成就「至高之位」，但你們卻是想要憑空創造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來成就「至高之位」。”
邱途聞言，坐在那，沒有反駁，而是一言不發。
見到邱途這個樣子，白衣繼續說道，“而且，這件事和你其實也是有著很強關系的。”
“你要知道，一旦「神殿」的研究成功，所有「秩序途徑」的神祇都可能被那個不知名的存在給影響、控制乃至……吞噬。”
“所以…幫我們去打探「神殿」的情報，不僅是在幫我們，同樣也是在幫你自己。”
聽到白衣的話，邱途臉上也頓時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他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說完，他也主動詢問道，“那么……昨天我提出的合作方案，你考慮了嗎？”
“想要打入「神殿」高層，與高階神王接觸，我必須要有足夠的政績才能往上爬。”
聽到邱途的話，白衣深深的看了邱途一眼，像是在分辨著邱途的真實態度。
片刻，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一臉認真的說道，“當然。”
“你昨晚的提議，我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同意你的計劃。”
“有時候，想要做成某些事，只能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
“但這個犧牲，是為了避免未來更大的犧牲。”
這么說著，兩人的視線碰撞到了一起，然后都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這樣，和白衣確定了計劃，并且商議了一下計劃的細節以后，邱途就辭別了白衣，然后離開了中樞塔。
站在中樞塔上，目送著邱途離開，白衣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一個女人緩緩走到了他的身邊，赫然是剛剛引邱途過來的侍女。
“大人，您同意了邱途的計劃，是因為邱途真的站到了自己這邊嗎？”
聽到侍女的話，白衣沉默了片刻，然后溫和的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呢？”
聽到白衣的話，女人眼睛眨了眨，想說“是”，但又擔心說錯，想說“不是”，卻又感覺在這種雙方合作的時候，說這種話有點不吉利，所以她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小元瑤的房子。
離開了中樞塔的邱途，也正在梳理著剛剛和白衣談話的所有收獲。
不怪白衣的侍女擔心邱途并不是真心投靠，邱途確實心中有著非常多的疑慮。
情報系統出身的他，早知道一件事不能單聽一方的證詞證言。
同樣一件事，因為角度不同，所以講出來的結果也會完全不同。
對于「神殿」在創造「世界意志」的事，白衣，混亂途徑是一種態度，但「神殿」一定是另一種態度。
所以，邱途接下來確實會為白衣，為「混亂魔女」打探「神殿」高層的事情，但也會自己判斷這件事的真偽、影響和后果。
甚至……邱途想的更多。
如果「秩序途徑」都像白衣所說的這么癲狂了，那么「混亂」「不朽」「毀滅」等途徑，真的就會平平無奇嗎？
邱途總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只是，邱途和白衣現在的短期利益是一致的，所以邱途這才沒有反駁或者質疑白衣。
邱途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兩人現在短時間是同路人，那就一起走一遭。大不了遇到分歧以后，再分開。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解決「混亂陣營」和「秩序神殿」的大戰，在「秩序神殿」站穩腳跟，然后把實力提升上去。
在力量為尊的世界，實力永遠是一個人的底氣！
這么想著，邱途也就沒再耽誤，而是直接拿出了「秩序神殿」鎮守神王伊蓮娜給自己的「遠程跨世界聯絡寶具」，開始與伊蓮娜溝通了起來。
兩大途徑的情況其實很神奇，他們都想結束這場大戰，而互相之間也都知道對方想要結束這場大戰。但是又要演這么一場戲。
幸好，這中間有邱途進行撮合。
于是，很快，這一場大型大戰就開始按照三方的劇本開始進行。
邱途在「混亂西都」外挑釁白衣，惹得白衣大怒。
又因為邱途的實力較弱，所以白衣并不認為能威脅到自己，于是離開了「混亂西都」來追殺邱途。
結果誰知道，邱途卻是早有準備。他這位鎮守神王剛離開「混亂西都」就被邱途布下的陣法困住，一時間無法離開。
此時，「秩序神殿」的鎮守神王伊蓮娜也完美的把握住了機會，離開了「酒神國」，趁著白衣被困住，無法行動，開始追殺入侵「鑄星神系」的混亂天神、神王。
她可是僅次于高階神王的「鎮守神王」啊。別說那些天神，和一二級神王了，就算是三四級神王都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又因為白衣被困住，「混亂途徑」沒有能與之對抗的高手。
所以，沒多久，整個局勢就從雙方拉鋸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徹底反轉了起來。
當然，誰都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一旦牧心神王被放出，那么整個局勢依然會發生變化。
所以，「鑄星神系」并沒有跟隨伊蓮娜一起追殺敵人，而是盡快破壞了「世界通道」，轉移了世界坐標。
至此，影響了「亙古大陸」西部的這場大戰，就這么以一種突然的方式開始，又以一種突然的方式結束了…
而與此同時。混亂西都外圍，陣法當中。
邱途和白衣正在陣法里下著棋。
經過這兩天的學習，兩人的棋術明顯旗鼓相當，所以黑子白子在棋盤上犬牙交錯，互不相讓。
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棋盤，白衣緩緩開口說道，“事情馬上就要告一段落，但是卻不代表危險就會過去。”
“相反……你要格外警惕卸磨殺驢。更要小心難防的暗箭。”
“畢竟…就算伊蓮娜公正，但其他的秩序神王可不一定公正。”
“你最好多留心，保護好自己。”
邱途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他剛準備說點什么，結果就在這時，白衣的動作卻是突然一頓，然后回頭看向了「混亂西都」的方向。
片刻，他看了邱途一眼，然后說道，“你的保鏢好像有著落了。”
邱途奇怪的看了白衣一樣。然后他就聽白衣輕聲說道，“曌姬成就神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