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小說:、、、、、、、、、、、、
楊默默下意識退后兩步,鞋跟在地毯上碾出深痕。
她望著秦峰平靜的側臉,突然想起昨夜江曉晴發來的簡訊——”替我照看秦峰”后面跟著的粉色愛心表情,此刻竟像根刺扎進眼里。
“表姐怕不是被豬油蒙了心。”
少女攥緊手包鏈條,鑲鉆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電梯門映出秦峰挺拔的身影,她別過頭去,仿佛多看一秒都會臟了眼睛。
楊老爺子枯槁的手掌拍在黃花梨案幾上,參湯在鎏金碗里蕩起漣漪:“應韶霖!帶著你的好外甥滾出去!”
應韶霖喉結滾動,鏡片后的目光在妻子與養父之間游移。
他忽然抓住秦峰衣袖低語:“上個月你說要盤下城西藥鋪,后來……”
“舅舅!”
楊意尖利的指甲掐進丈夫臂彎:“父親正在氣頭上,你還要添亂嗎?”
電梯門緩緩閉合的剎那,秦峰瞥見楊老爺子印堂間盤踞的青氣。
那株被扔進垃圾桶的靈芝正躺在侍應生托盤里,暗紫色菌褶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叮——”
負一層的冷氣涌進轎廂。應韶霖忽然摘下眼鏡擦拭:“你母親當年制藥的手札……還在嗎?”
他聲音發顫:“老爺子喝參湯前,你碰過茶具對吧?”
青年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指尖輕叩桌面:“舅舅連這點信任都不肯給我?”
應韶霖手里的茶杯晃出幾滴琥珀色茶湯,中年男人眉間皺起深痕:“不是信不過,只是你這話……”
他遲疑著組織語言:“呂家那孩子雖行事輕浮,可兩家素無宿怨……”
“若是說他在藥材里做手腳……”
他搖頭放下青瓷茶盞,釉面映出糾結神色。
秦峰垂眸凝視茶湯漣漪,聲音輕得像飄落的銀杏葉:“或許他根本不知情?不過是隨手買了贗品……”
尾音消散在空調出風口的嗡鳴里。
應韶霖的手突然懸在半空。大理石桌面倒影里,他看見外甥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
“該去公司了。”
秦峰起身時帶起一陣藥草香,玄色袖口掠過電梯按鍵:“您別擔心。”
電梯門即將閉合時忽然補了句:“記得把舅媽床底的紅木匣子取出來。”
應韶霖瞳孔驟縮,耳邊傳來最后半句:“若楊家老爺子真飲了參茶……”
叮的一聲,金屬門隔絕了后半句話。
十樓宴會廳水晶燈下,楊意正將翡翠耳墜摔在餐巾上:“你還有臉回來?”
她尖細的嗓音刺破管弦樂:“現在滿場都在看應家笑話!”
呂明澤適時遞上冰鎮香檳,鏡片后的桃花眼彎成月牙:“伯母消消氣。”
他指尖若有若無擦過楊默默的手背:“為這種小角色動肝火多不值當。”
應韶霖望著呂明澤西裝袖扣的蛇形暗紋,突然想起外甥臨別時的眼神——那種在急診室見過無數次的,洞悉生死的目光。
“夠了!”
他猛然拍案,茶盞跳起又落下。
楊默默驚得碰倒紅酒杯,瑪瑙色液體在雪白桌布洇開,像朵猙獰的彼岸花。
暗處陰影里,呂明澤低頭整理袖扣,蛇形紋飾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沒人注意到他喉結滾動時,吞咽下的竊喜。
客廳水晶燈下浮動著食物的香氣,應韶霖的手指無意識敲打紅木桌沿。
他目光掃過波斯地毯邊緣殘留的泥痕,突然轉頭看向正在補妝的妻子:“小意,方才被你踩碎的那株靈芝……”
“早跟你說那是發霉的野菌子!”
楊意啪地合上鎏金粉餅盒,猩紅指甲戳向角落的鎏金垃圾桶:“臟兮兮的,留著給老爺子觸霉頭么?”
話音未落,應韶霖已離席走向庭院。雕花玻璃門外,祝壽賓客的談笑混著絲竹聲涌進來。
第五位上市公司董事剛獻上和田玉壽桃,楊老爺子扶著酸痛的腰椎緩緩落座,暗紋唐裝后背洇出冷汗。
“老周,把呂家送的那支山參切些泡茶。”
老人枯瘦的手指摩挲著檀木錦盒,參體在暖光下泛著象牙白,唯有根須處幾點黑斑像是墨漬。
侍茶的老仆欲言又止,最終將疑問咽回肚里——這指甲蓋大小的參片,抵得上他半年工錢。
參香氤氳時,楊開運渾濁的眼底泛起精光。
他抿了口琥珀色茶湯,苦味在舌尖化開,卻讓褶皺堆疊的面容舒展幾分。
當參片滑入喉管時,老人正盤算著家族版圖——三房女兒雖平庸,可她女兒默默若能拴住呂家公子……
“哐當!”
青花瓷盞突然跌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
楊開運枯樹皮般的手掌死死抵住胃部,灰白鬢角瞬間沁出冷汗。
與此同時,應韶霖正蹲在庭院廊柱后,顫抖的手指從垃圾桶里拈出沾著茶漬的菌傘殘片。
“嘔——”
廳堂傳來翻江倒海般的嘔吐聲,與庭院里菌絲斷裂處滲出的靛藍汁液形成詭異共鳴。
應韶霖盯著指尖熒光閃爍的黏液,耳邊驀然響起晨間那位神秘青年的話語:“百年血芝遇毒則顯色……”
水晶吊燈下人影交錯。楊意正要搶奪應韶霖手中的木盒,驟然被凄厲的慘叫驚住。
檀木椅翻倒聲中,楊家老太爺蜷縮在地毯上抽搐,青瓷茶盞碎成齏粉。
“快按住老爺!”
管家嘶喊著撲上前。
眾人這才看清老太爺面色青紫,涎水混著白沫從嘴角溢出,十指痙攣著抓撓腹部錦袍,昂貴的云錦布料頓時綻開道道裂痕。
楊家大伯揪住奉茶仆役的衣領:“說!老爺用過什么?”
仆役抖若篩糠:“老太爺……老太爺只抿了口參茶。”
他指向滾落在地的紫砂壺:“用的就是呂少爺送的百年老參。”
“胡扯!”
楊意尖聲打斷,丹蔻指甲幾乎戳到仆役臉上:“回春堂鑒定的百年靈參怎會有毒?定是你們這些賤奴偷換了藥材!”
她突然僵住——老太爺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暗紅血沫噴濺在壽字紋地毯上。
滿堂女眷驚叫著后退,楊默默手帕捂嘴幾欲作嘔。
“讓開!”
鶴發童顏的老者撥開人群,玄色布鞋踏過血漬時竟纖塵不染。
他兩指搭上老太爺腕脈,雪白眉峰驟然聚攏:“八點之前若不用《青囊書》中的五毒泄元針,怕是……”
檀木椅扶手被楊意捏出指印:“您是說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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