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置若罔聞地繼續倒車,輪胎卻再次被“咚咚”聲攔住。
卷發女子正用紅指甲敲擊引擎蓋,踩著高跟鞋咚咚作響:“罵完人就想跑?沒這么便宜的事!”
被迫熄火的秦峰推開車門,剪裁考究的西裝在陽光下泛著暗紋。
墨鏡男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被女伴嗤笑著拽住:“正品高定能配這種破大眾?肯定是網購的仿貨!”
秦峰喉結微微滾動。
這身行頭是江曉晴省下半年代言費置辦的,此刻倒成了市井之徒的談資。
“車位已經讓給你們了,還想怎樣?”
“聽聽這無辜的口氣!”
卷發女子叉腰逼近,劣質香水味混著唾沫星子噴濺:“剛才搶車位時不是挺橫?現在見我家老李帶著弟兄們過來就慫了?”
她故意抬高下巴斜睨不遠處幾個晃悠的紋身青年。
秦峰啞然失笑。自己顧忌約會在即處處忍讓,倒被對方當作畏縮示弱。
腕表指針劃過表盤的輕微響動如同倒計時,他突然意識到——有些麻煩不是退讓就能解決的。
“強占我車位還理直氣壯,本想息事寧人,你們倒玩起惡人先告狀。”
“既然不想讓路,那咱們就耗著。”
看著這對男女囂張的嘴臉,秦峰壓著怒火看了眼手表,時針剛過七點整。
想到江曉晴最討厭遲到,哪怕晚一分鐘都要費盡口舌解釋,他不禁皺起眉頭——這些麻煩本不該有。
“想耗著?今天你哪兒都別想去!”
燙著波浪卷的女人踩著細高跟逼近,指甲油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剛才嚇到我了,必須賠償精神損失費!”
戴著雷朋墨鏡的男人用皮鞋踢了踢車胎:“先不說你辱罵我未婚妻的事,看看這漆面刮痕!”
他指著保險杠處硬幣大小的劃痕:“你搶車位時蹭的,我這輛剛提的頂配寶馬,修理費沒八千你別想走!”
秦峰被氣笑了,兩車間距少說三米遠,這都能賴上?
目光掃過這對男女,倒真是天造地設的絕配——連信口雌黃的本事都如出一轍。
墨鏡男突然揪住秦峰衣領:“小兔崽子當老子開玩笑?今天不拿錢……”
話音未落,手腕傳來劇痛,竟被對方用巧勁反扣住。
“現在起,給你們六十秒挪車。”秦峰甩開對方,聲音透著寒意。
“你敢動手!”
波浪卷尖叫著掏出手機:“我要報警!你等著吃官司吧!”
墨鏡男揉著發紅的手腕叫囂:“天陽地界我熟得很!優盛集團知道嗎?他們董事長可是我拜把兄弟!”
見秦峰轉身走向駕駛座,兩人立即用身體堵住車道出口。
秦峰搖下車窗冷笑道:“放心,我不走。已經通知物業調監控,順便幫二位預約了交警事故鑒定。”
說著晃了晃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對了,你們說的優盛集團高管……是不是叫馬文才?”
“不如你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再賠點錢怎么樣?”
長發女子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敲在車窗上。
秦峰單手搭著方向盤,掃了眼腕表:“我三十秒前就說過,這個車位是我的。你們還剩二十秒時間把車挪走。”
引擎蓋上的落葉被震得微微顫動。
墨鏡男摘下Gucci太陽鏡,露出吊梢眼:“你開個破大眾還挺橫?”
他故意晃了晃車鑰匙,寶馬車燈應聲閃爍:“要不你試試用這鐵皮盒子撞開我的車?”
儀表盤倒計時歸零的瞬間,秦峰猛踩油門。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尖叫,驚得女人踉蹌后退。墨鏡男突然意識到什么,撲向自己愛車:“等等!你他媽瘋了!”
金屬碰撞的巨響中,安全氣囊在秦峰面前炸開白煙。
當塵埃落定時,眾人看到匪夷所思的畫面。
黑色大眾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切入車位,而原本橫亙的寶馬車竟像被巨獸啃噬過,車門扭曲成抽象雕塑卡在墻縫里。
“這……這不可能!”女人顫抖的手指間,車鑰匙“啪嗒”掉在地上。
墨鏡男呆立當場,鏡片倒映著仍在冒煙的汽車殘骸,那堆廢鐵里隱約還能看見藍天白云的車標。
瀝青路面上響起刺耳的剎車聲,秦峰推開車門時神色如常,仿佛剛才驚心動魄的碰撞只是錯覺。
車頭與寶馬的親密接觸并非幻覺,但若有人能透視車內,便會發現儀表盤上流轉的翡翠色流光。
這抹宗師真氣形成的防護層,即便重型裝甲車迎面撞來,也難撼其分毫。
秦峰的目光掠過墨鏡男與濃妝女子,若在半月前,他或許會讓這兩人明白何為分寸。
但自那夜貫通任督二脈后,世俗爭斗在他眼中已如孩童嬉鬧般無趣。正當他欲轉身離去,暴怒的吼聲裹挾著拳風襲來。
“你他媽必須賠錢!”
墨鏡男脖頸青筋暴起,揮出的右拳卻在半空被鐵鉗般的手掌截住。
清脆的巴掌聲中,鑲鉆墨鏡在空中劃出拋物線,露出底下布滿血絲的雙眼。
出手制止的并非秦峰,而是不知何時出現的商務團體。
為首的銀灰西裝男子收回手掌,冷冽目光掃過癱坐在地的鬧事者:“在帝豪酒店門前撒野,問過主人家意見嗎?”
圍觀人群忽然騷動起來,十余名衣著考究的賓客駐足觀望。
女士們的晚禮服在暮色中泛著綢緞光澤,男士們的定制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整齊節奏。
秦峰眼底閃過詫異,這些面孔竟與記憶中的商務周刊封面完美重合。
“今天不賠錢別想走!”
墨鏡男掙扎著爬起,卻在觸及銀灰西裝男子胸前的鎏金徽章時陡然噤聲。
那枚雕刻著龍紋的徽記,正是江城頂級財團的象征。
秦峰指節輕叩車門,翡翠流光在金屬表面若隱若現。
這正是武道宗師的非凡之處——以氣御物,化柔為剛。
若非方才刻意收斂,此刻路面上怕是要多出兩具殘缺車架。
銀灰西裝男子轉向秦峰時,冷峻面容竟浮起幾分敬重:“秦神醫受驚了,王總特意囑咐我們在此恭候。”
這話引得圍觀賓客竊竊私語,能令江城首富貼身特助如此禮遇的年輕人,身份顯然非同尋常。
墨鏡男梗著脖子嚷道:“你們哪條道上的?本少可是寧山謝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