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大長老掌中金芒暴漲,凝成蘊含毀滅之力的能量球。
天孤獨急忙側身閃避,故意提高聲量:“老頑固還不睜眼看看?你們自家弟子都在窩里反了!”
這番話語引得觀戰眾人紛紛低頭,霎時驚呼四起——李豐玄竟單手扼住易鴻咽喉,將新任閣主如同玩偶般懸空提起。
“混賬!”
大長老目眥欲裂的金色光球驟然潰散,十位宗師默契停手。
李豐玄迎上眾人目光冷笑:“這不是諸位期待的場景么?”
“即刻松手!”
大長老須發皆張:“念在你多年的功勞,我可以網開一面!”
“功勞?”
李豐玄突然癲狂大笑:“我隱忍了二十年布局,難道就為換你這句虛情假意的寬恕?”
指節猛然收緊,易鴻頓時面色紫脹。
大長老神色一凜,終于覺察到事態異常。
起初他只當李豐玄是因閣主之位旁落易鴻而心有不甘,才做出諸多出格行徑。此刻卻發現其中另有隱情。
“原計劃等陸軒轅身故后,我以繼任者身份逐步將山海閣引回正途。”
李豐玄語氣漠然,仿佛在講述他人故事:“未料那老東西臨死都不肯傳位于我,莫非早生疑竇?不過終究成了冢中枯骨。”
他眼中寒光乍現:“師徒二十年,我本來還對你存有三分惻隱。如今看來,送他歸西倒是替天行道。”
這番剖白令滿場嘩然。
壽三極捂著滲血的嘴角踉蹌起身,枯瘦手指劇烈震顫:“所以陸老所中之毒……竟是出自你手?”
“正是。”
李豐玄負手而立:“此乃匡扶正義之舉,你們當謝我才是。”
“無恥之徒!”
壽三極目眥欲裂:“你果然是回春堂的走狗!”
李豐玄冷笑:“正邪豈由成敗論?回春堂懸壺濟世,你們這些冥頑之輩才是真正的邪道!”
“住口!”
壽三極須發皆張:“二十年來山海閣可曾作惡?倒是你親自追查的回春堂暗樁,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都忘了嗎?”
李豐玄面色微僵:“瑕不掩瑜,回春堂救治蒼生何止萬千!”
“你雙標至此,與禽獸有什么分別!”
壽三極怒極反笑:“你不過是個背信棄義的叛徒!”
圍觀弟子們面面相覷,這番對話中隱含的驚人內幕令他們愕然失色。
素來圣潔的回春堂竟涉足骯臟交易?這與他們認知中的杏林圣地大相徑庭。
秦峰眸光微動,憶起天陽往事。
當初韓修子打著回春堂旗號使的那些陰招,雖不足撼動其巍峨形象,卻已昭示這尊龐然大物絕非表面那般無瑕。
“閉嘴!”
李豐玄惱羞成怒,掌風呼嘯間將壽三極震飛數丈:“冥頑不靈者,死不足惜!”
爆鳴聲驟然炸響,李豐玄掌心炸開的真氣波將壽三極瘦削的身軀掀飛三丈。
老者撞在石柱上的悶響讓眾人心頭一顫。
“孽障!連醫者都下得去手!”
大長老須發皆張,原本黯淡的護體罡氣驟然暴漲。
淡金色的能量光團在雙掌間凝聚,這次瞄準的卻是那個曾經最得意的弟子。
李豐玄單手扣住易鴻咽喉,將少年羸弱的身體擋在身前:“老東西,你猜這團罡氣先穿透幾層皮肉?”
他的指節在年輕閣主頸間壓出青紫,嘴角噙著冷笑掃視全場。
“師兄……這不可能……”新入門的弟子顫抖著后退,卻被身后爆發的聲浪淹沒。
“看看他捏著誰的要害!”
滿臉絡腮胡的執法弟子揮刀砍碎石欄:“三年前你經脈受損,是易師弟冒死采來九轉靈芝!”
“跟這叛徒廢什么話!”
女弟子紅著眼眶擲出腰間玉佩,玉片在罡氣護罩上撞得粉碎:“他早不是我們大師兄了!”
李豐玄任由唾罵聲浪拍打,目光如毒蛇般盯著大長老:“老東西,你每運功一分,這小子的骨頭就斷兩根。”
突然抬腳碾碎地磚,飛濺的碎石在易鴻臉上劃出血痕。
大長老眼角抽搐著散去罡氣,青銅地面被踏出蛛網裂痕。
李豐玄見狀放聲狂笑:“這就對了!你們以為天家為何能長驅直入?”
他忽然轉頭看向天家陣營:“獨孤前輩,山海閣半數靈脈作訂金如何?”
天孤獨摩挲著玄鐵指套,眼底閃過精光。
七星盟眾人兵器微調角度,氣機悄然轉向山海閣長老們。
“臭小子你竟敢!”二長老突然暴起,九節鞭剛甩出半圈就被李豐玄抬手截住。
眾人這才驚覺,這個素來以醫術示人的弟子,袖中竟藏著淬毒袖箭。
“二師叔還是這般急躁。”
李豐玄踩著斷裂的鞭頭,袖口露出半截墨綠鋒刃:“當年您教我醫者仁心時,可曾想過仁心救不了將死之人?”
他忽然抬手指向主殿方向,眾人這才發現沖天火光已染紅夜空。
地面突然傳來劇烈震動,護山大陣的光幕應聲碎裂。
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七星紋章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李豐玄挾著易鴻躍上屋脊,聲音裹著真氣傳遍山門:“各位同門,黃泉路上記得謝我,這腐朽的山海閣,早該灰飛煙滅了!”
“對半分成?”
天家老者瞇起眼睛,指節敲擊著劍柄發出清脆聲響:
“年輕人胃口不小啊。單憑你孤身前來就要平分戰果,未免太過兒戲。更何況山海閣這百年根基,豈是彈指可破?”
灰袍老者接過話茬,袖中暗器若隱若現:“不妨直說,我們此行首要任務是探查陸軒轅生死。
若那老東西尚存一息,便送他最后一程;若已歸西……”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兵器碰撞聲,幾名山海弟子應聲倒地。
李豐玄目光掃過戰場,指尖微微發力,易鴻脖頸立現血痕。
這番舉動讓正欲上前的山海弟子生生止步。
“各位難道沒有發現?”
他聲音如淬毒寒冰:“自陸軒轅閉死關后,真正撐起山海閣的不過是大長老獨木。”
天家首領聞言冷笑,腰間令牌忽明忽暗:“小子可知大長老三十年前便已步入宗師巔峰?我們五人聯手恐怕也難傷其分毫……”
話至此處突然頓住,眼中精光乍現:“你方才說的‘我們’是何意?”
李豐玄突然面朝東南方向躬身行禮,聲震山谷:“恭迎諸位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