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小說:、、、、、、、、、、、、
幾個小護士慌得撞翻了器械盤,金屬器具叮鈴哐啷滾了一地。
“師尊!”
“陸老!您醒醒!”
醫室內頓時炸開了鍋,山海閣弟子們手忙腳亂地圍住病榻。
三五個年輕弟子顫抖著手去探老人鼻息,有人慌亂中碰翻了銀針托盤,金屬落地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秦神醫!您快來看看啊!”
首席弟子抓著醫療監護儀的邊緣,屏幕上血氧飽和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跌:“方才各項數值明明平穩的,怎么突然……”
秦峰像是被釘在原地,額角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他機械地轉頭看向段奇,后者已然帶著幾位杏林圣手快步上前。
段大醫三指搭上陸軒轅腕間,突然觸電般縮回手,渾濁的眼底泛起悲憫:“八靈針激得五臟盡枯,老朽早說過此術險過剃頭。”
監護儀尖銳的警報聲驟然拔高,數字面板集體泛紅。
當心率歸零的瞬間,李豐玄周身真氣失控暴走,診臺邊的銅盆被無形氣勁掀翻,清水潑濺在青磚地上化作蜿蜒溪流。
“這不可能!”壽三極抖著手二度探脈,突然踉蹌著跌坐在腳踏上。
紫檀木雕花床柱映著老人灰敗的面容,這位縱橫江湖數十載的宗師,此刻安靜得如同褪色的舊年畫。
滿室弟子齊刷刷跪倒,玄色衣袍摩擦聲疊成悲愴的潮涌。
濃重的藥香里混進哽咽,有人以頭搶地,額角在青磚上磕出血痕。
誰都沒料到,這個初春的未時三刻,竟成了山海閣歷史上最漫長的黃昏。
雷千立與水魚兒同時怔住了。
他們下意識認定秦峰會在最后關頭逆轉乾坤,將陸軒轅從鬼門關拉回來,讓所有質疑者瞠目結舌。
直到此刻變故驟生,兩人竟愣神片刻。雷千立突然瞳孔緊縮,朝著水魚兒厲聲喝道:“快!快去護住秦會長!”
水魚兒會意,身影一晃便沒了蹤跡。
“這不可能!閣主怎會突然殞命?方才還好端端的!”
人群中爆發出凄厲的嘶吼,山海閣弟子們雙目赤紅,如潮水般向秦峰涌去。
“定是這庸醫暗下毒手!那些老醫師早說過風險極大,偏這黃口小兒逞能!”
“什么少年神醫,分明是奸細!”
“這就是殺人,要你償命!”
五道勁風破空而至,秦峰此刻滿心荒謬。
先前分明立過生死狀,此刻卻成了眾矢之的。他正欲運功抵御,忽聞雷霆震喝:
“放肆!”
水魚兒宛若驚鴻掠至,宗師威壓如潮水傾瀉。沖在最前的弟子們如同撞上無形鐵壁,踉蹌著止住身形。
“堂堂藥王會可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水魚兒的發絲無風自動,目光掃過之處,眾人如墜冰窖。
“好大的口氣!”
陰冷嗓音自閣樓深處傳來,三道身影踏空而至。在場眾人頓覺呼吸凝滯,整個院落的氣流都變得粘稠起來。
空中驟然響起數道炸雷般的冷哼,震得人耳膜生痛。
水魚兒釋放的宗師威壓頃刻間土崩瓦解。
圍觀者只見山海閣后山方向掠起數道虹光,轉瞬之間三位青袍老者已懸立云端。
他們周身真氣鼓蕩,衣袂獵獵作響,為首者鷹目如電掃視下方:“陸閣主遭此不測,水宗師莫非要為這庸醫強出頭?”
左側須發皆白的老者接口道:“縱使四元素家族齊至,也休想從山海閣帶走此人!”
右側面如重棗的老者聲若洪鐘:“水家是要為個江湖郎中,與我閣千年基業為敵么?”
三位宗師同時釋放的氣場引得天地色變,山海閣“下四門”底蘊果然深不可測。
水魚兒青絲在罡風中飛揚,卻昂首直視居中老者:“三長老這般急切,是要違逆陸閣主臨終遺命?”
素手悄然捏訣,足下青石板寸寸龜裂。
被點名的黑袍老者袖中雙拳緊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倒要問問你們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水魚兒踏前半步,地面頓時陷出三寸深坑:“陸閣主彌留之際說得明明白白,若有變故,與秦神醫毫無干系!”
話音未落,人群忽然自發讓出通道。
玄木拐杖點地的篤篤聲由遠及近,身著素麻長袍的佝僂老者緩步而來。
水魚兒瞳孔驟縮,指尖真氣流轉驟然凝滯,不著痕跡地移步擋在秦峰身前,躬身行禮時裙裾無風自動:“晚輩見過大長老。”
山海殿廣場上嘈雜的喧嘩聲驟然凝固,麻布長袍的老者拄著虬龍木杖緩步穿過人群。
原本劍拔弩張的三位宗師強者見到來人,周身氣勁瞬間收斂如歸鞘利刃。
“大長老!”幾位執事慌忙讓開通道。
這位連呼吸都帶著檀香氣息的老人,正是除卻閉關的閣主外,整個山海閣唯一能鎮住場面的定海神針。
老人布滿褶皺的眼瞼微抬,枯瘦手掌凌空畫了道玄奧符印。
原本懸于半空的三道身影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重重跌落在青石板上激起塵埃。
水魚兒見狀,常年含笑的眉眼終于露出幾分凝重——能這般輕描淡寫壓制三位宗師,這位大長老的修為恐怕已臻至化境。
“四象盟約刻在觀星崖已有三甲子,各位是要讓我親自動手抹去不成?”
木杖點地聲仿佛敲在眾人心口,三長老額頭滲出細密冷汗,慌忙對著水雷兩位長老深躬及地:“方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空氣里彌漫著劍拔弩張的寂靜。
大長老忽然轉身望向靈堂方向,白幡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
跪在靈柩前的弟子們攥緊孝帶,猩紅目光齊刷刷刺向場中青衫少年。
“這人?”三長老正要開口,卻被木杖激發的罡風逼退三步。
大長老灰白須發無風自動,渾濁瞳孔倒映著秦峰平靜的面容:“小友可知,此刻有七道氣機鎖著你的天靈蓋?”
水魚兒指尖雷光乍現,卻被少年輕扯衣袖制止。
秦峰上前半步,目光掃過靈堂內蒙著素絹的床榻,嘴角忽然揚起微妙弧度:“三日為限,若查不出端倪,晚輩自當負荊請罪。”
當青銅漏刻指向酉時三刻,秦峰被帶往觀星臺時,沒人注意到大長老袖中捏碎的傳音玉簡正泛著幽藍微光。
夜色里,陸軒轅慣用的紫砂茶盞在靈柩旁余溫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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