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余鶯兒所有的話，蕭逸沉默了。
他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沉沉地望著地上的瑞士小刀。
隨后，他重新撿起小刀，看向余鶯兒。
余鶯兒被他的目光看得恐懼不已，她慌忙地后退著，想要逃跑。
蕭逸上前一步，一把將刀刃狠狠刺入余鶯兒的喉嚨。
“從現在開始，你只用記住，先皇后暴斃而亡，那女嬰已經胎死腹中。”
余鶯兒徹底昏死過去之前，只聽到蕭逸用平緩的聲音吩咐蕭二。
“給她送去蘇家。”
蕭二看著滿地的鮮血，低眉順眼地應了聲：“遵命。”
余鶯兒這副模樣，就算能活下來，恐怕一輩子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與此同時。
熱鬧繁華的徐州街頭。
蘇綰綰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暢快地逛街買東西了，她興致勃勃地拉著姜曉曉，逛完這家胭脂鋪，又去那家首飾鋪，一家接著一家，買了不少東西。
每當手里拿不下時，躲在暗處的暗衛都會主動走出來，默默幫她們提東西。
姜曉曉很是無奈，要不然怎么說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呢。
此刻的蘇綰綰仍舊拉著她在一家成衣鋪子試衣服，姜曉曉已經數不清自己試穿了多少雙鞋，多少件衣裙……
蘇綰綰仿佛剛到手一個喜歡的洋娃娃，恨不得將所有漂亮華貴的衣裙往她身上套。
終于到了離開的時候，她便大手一揮：“方才試過的衣服鞋子，全要了。”
身后的暗衛默默過來掏銀子付錢。
逛完了這條街，身后跟著的十多名暗衛手里都提滿了東西，十分引人注目。
蘇綰綰哼著小曲，大刀闊斧地走在街上，滿臉悅樂。
姜曉曉忍不住看了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問：“綰綰姐，你不累嗎，要不咱們休息一下。”
“不累，一點兒都不累。”蘇綰綰豪氣擺手，“我感覺自己還能再逛十條街。”
姜曉曉：“……”
她不是孕婦嗎，咋精力這么旺盛？
完全沒有半點當初在商船上那病懨懨的樣子……
“說起來也奇怪……”蘇綰綰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如此旺盛的精力，面帶疑惑地道，“自從阿姐走了，我便生了一場大病，從此大病小病不斷，身子也沒啥力氣，平時走幾步路就累，但好像自從上次在商船上經歷那一遭后，我的身體好像就恢復正常了，人變得比以前更精神了……”
姜曉曉：“……綰綰姐，我給你的那竹筒水喝完了嗎？”
“當然喝完了，在商船上那會我就喝完了。”蘇綰綰道，“我那會兒以為余鶯兒會往我其他食物里面下藥，只敢喝你送來的水。”
姜曉曉：“……。”
怪不得這么有精力呢。
“說起來……”姜曉曉轉移話題，“綰綰姐，你的阿姐是前皇后吧？”
“……嗯。”蘇綰綰默默應了聲。
正準備就這個話題展開的姜曉曉忍不住頓了下，怎么感覺蘇綰綰對前皇后很是排斥？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蘇綰綰突然開口：“曉曉，我阿姐她并不想做這個皇后，其實，她一直都不開心，要不然當年我也不會幫她逃出皇宮……”
姜曉曉沒說話，等待蘇綰綰繼續說下去。
她心頭一直有疑惑，原著中明明說的是蘇湘竹身為當今圣上的某位妃子，禍國殃民，蠱惑圣上，所以才被賜死……
然而，到了真正的現實里，卻成了先皇后。
對此，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但不是很確定，所以想探探蘇綰綰的口風。
可蘇綰綰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曉曉，你看，那是徐州碼頭附近最有名的酒樓，醉逢樓！”蘇綰綰指著前方不遠處道，“聽說這醉逢樓的廚師祖上是御廚，廚藝高超，做出來的飯菜極其美味，今兒我就帶你進去好好吃一頓。”
“好、好啊。”姜曉曉笑著應下。
她意識到蘇綰綰并不想過多談論蘇湘竹的話題，所以才扯了醉逢樓來說。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便多問了。
反正……蘇湘竹同她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不該有的好奇心，還是別有。
二人走到醉逢樓面前，突然，一個少女被哄了出來。
“滾滾滾，沒錢！你別再來了，否則我就報官了！”
“求求你了，給我一份活計做吧，我什么臟活累活都能做，別趕我走……我爹死了，我不想他連個葬身的棺材都沒有……”
那少女跪在地上，手指緊緊攥著小二的衣服懇求道。
姜曉曉注意到，那少女的手指有些不同，正常人有五根手指，但她卻有六根。
那小二似忌諱什么，又怕又嫌棄地看了眼她的手指，急忙扒開她的手，惡聲惡氣地道：“你求我也沒用，你這樣誰敢收？快走快走，你一身晦氣的，別讓掌柜看見了，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在古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倘若長相外表畸形，勢必會被視為不祥。
少女癱在地上，哭成一個淚人。
她跑遍了整個徐州碼頭，沒人敢收她，瞧見她那根多出來的手指，都避之不及。
少女咬著牙，死死地掐著自己那第六根手指，仿佛恨不得將那根手指掐斷。
姜曉曉在旁邊看得心驚。
蘇綰綰也是看得直搖頭，她想要上前，卻被身后的暗衛攔住：“王妃，此人不祥，你懷著身孕，不能過去。”
蘇綰綰腳步頓了頓。
她其實不太信這些，但考慮到腹中的孩子，還是止不住了腳步。
她吩咐道：“你去拿十兩銀子給她葬父。”
“是。”
暗衛應了聲，按吩咐給了那少女十兩銀子。
少女接了銀子，感激地朝她們看了來，又驚又喜的面容在看到蘇綰綰微微凸起的小腹后，有些遲疑了。
她將自己第六根手指藏在掌心，低著頭，遠遠地朝弓腰蘇綰綰說了聲謝謝，然后便起身小跑著離開了。
那暗衛不覺露出一抹笑：“倒是個良善之人。”
她意識到蘇綰綰懷著身孕，也知道自己身上帶著不祥的特征，既然她很想感激蘇綰綰，卻還是控制著自己不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