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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禁感到驚嘆。
這肥皂作坊看著不僅牢固,外面竟然還建著高高的圍墻,在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這隱秘性,不是一般的強。
五間水泥平房,姜未也已經規劃好了布局和用途。
第一間,用來燒制和過濾草木灰。
第二間,用來熬制豬油。
第三間,將過濾好的草木灰和豬油運來這里面,混合攪拌。
第四間,澆模,將充分反應后的肥皂液注入模具中,凝固成型,期間還可以加上各種瓣和香料,制成香型肥皂。
第五間,便是用來當做庫房,放置制作好的肥皂。
姜未將這三十號人分為五組,一組剛好六人,一間作坊安排六個人手。
那些心細眼尖的媳婦就安排在第一間,專門負責過濾草木灰。
力氣大的男人就負責攪拌肥皂液,使其充分發生皂化反應,這是力氣活,男人來做最為合適。
開工第一天,母女二人就在各個房間里負責建工。
除此之外,姜未還要背著這些干活的人,在豬油加入堿水的時候,偷偷倒一些酒精進去。
這一步是制造肥皂必不可少的。
也是姜未留的一個心眼子。
油脂不溶于堿水,只有加入酒精才能讓油脂在酒精中充分溶解。
然而,酒精需要蒸餾技術才能產出來,在這個時代還沒有這種技術。
所以,就算有人違反合約偷偷將制作肥皂的步驟說了出去,但沒有酒精,也做不出來肥皂。
姜曉曉在第一間作坊里監工,這里面都是些負責燒制和過濾草木灰的媳婦婆子。
幾個女人聚在一起,不免就聊起了些閑話。
“……哎,你們聽說了嗎,趙無賴他娘要把徐寡婦賣到青樓去!”
“什么!啥時候的事?”
此話題一出,眾人紛紛被引起了興趣。
就連邊上負責監工的姜曉曉也不由得悄悄豎起了耳朵。
幾個媳婦婆子似乎忘記了姜曉曉是個小孩子的身份,肆無忌憚地說了起來。
“……就在前兩天,我親耳聽到老李家的二兒媳婦說的!”
“是那朱氏?”有人立即搖頭質疑,“那婆娘的話最不可信,你怎么能相信她說的話呢?”
就是。
邊上偷聽的姜曉曉默默應和了一聲。
那朱氏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不過。
“這次她還真沒胡說。”那媳婦便侃侃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幾天,曉曉家不是辦酒席嘛,李老婆子吃了以后回家拉了好幾天肚子,一直不見好……”
說到這兒,那媳婦終于想起有姜曉曉這號人站在旁邊,忙看了她一眼,但見姜曉曉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這才繼續道:
“后來老李家就去請周郎中來看,但鄭郎中不在,剛巧被趙無賴他娘請走了……”170.
“趙無賴他娘請鄭郎中干什么?”有人適時提出疑問。
“徐寡婦跟趙無賴鬼混的那段日子里不是懷上了嗎,現在趙無賴他老娘要把徐寡婦賣到青樓湊錢,就找來周郎中開藥墮了她的胎……”
幾人聽著,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趙無賴他老娘也忒狠心了!
這可是她的親孫子啊,她都舍得墮胎。
這個時代,兒孫越多,意味著家里老人福氣越好,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家會愿意墮胎的,可見這高額的稅收已經將趙無賴家逼得走投無路了。
“這徐寡婦也是凄慘啊,怎么就攤了趙無賴這種人……”有人發出一聲長嘆,有些同情起徐寡婦來。
“呸!這都是徐寡婦自作自受!”
也有人絲毫不同情徐寡婦,“要不是她背著春苗她娘私底下跟趙無賴鬼混,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哎,幸好春苗她娘早早就跟趙無賴這個混不吝的離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呢……”
就在眾人談論的正起勁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叫罵聲。
“姜氏,你這個殺千刀的,給老娘滾出來!”
“你害我兒子變成了這副樣子,今天我要讓你血債血還!”
姜曉曉一聽這聲音,當即跑了出去。
院外已經圍滿了一圈人。
趙無賴的老娘趙王氏站在院外罵罵咧咧,旁邊站著個灰頭土臉的徐寡婦。
這人不是傳言說要被賣進青樓了嗎,怎么還跟著趙無賴他娘一起來她家鬧事?
無端的,姜曉曉看見徐寡婦,心頭隱隱有股不好的感覺。
姜未聞聲也從肥皂作坊里走了出來。
趙無賴他娘一見姜未出來,罵得更起勁了:
“你這個黑了心肝的殺人犯,我兒子就是被你害成這樣的!可憐我的兒啊,好好的一個人,如今變成了廢人,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每天癱在床上,連吃喝拉撒都要我伺候……這一切,都是你這個歹毒的賤人害的!你賠我兒子的命來!”
這話連邊上的村民都聽不進去了,道:“趙老婆子,你可別胡說啊,你家兒子分明是被狼群追著跌落山崖,怎么關姜家的事了?”
“哼,別以為我兒子現在癱了說不了話,我有人證!”說著,趙無賴他娘一把拉過旁邊的徐寡婦,“徐寡婦可以作證,我兒出事的那天晚上,根本沒去山上,而是去了你家!”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啥、啥意思?”
聽到這話的母女二人,默契地對了一個眼神。
二人心里都清楚,趙無賴那天晚上是來干什么的,這件事除了趙無賴知道,就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知道。
徐寡婦既然知道趙無賴那天晚上去干什么,那就只能說明……
原本以為趙無賴被嚇啞了,這件事就此結束了,沒想到,原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徐寡婦。
姜未唇角一勾,目光落在了徐寡婦身上。
被趙無賴他娘死死攥住的徐寡婦無端打了個冷顫,她剛抬起頭,就對上了姜未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眸。
“既然徐寡婦你說趙無賴那晚不是去山上,那你來說說,他來我家干什么?”姜未的聲音緩緩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徐寡婦的臉色瞬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