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歡姐的命還真是好,婆婆慈愛,男人還那么會疼人。”林小芬看著院門口站著的婆媳,壓低聲音道。
“你知歡姐上輩子肯定是燒了高香。”林天霞笑了笑。
林小芬頗為認同的點頭。
她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疼媳婦的男人呢!
她二叔平日里幫她二嬸掃個院子,擇個菜,村里的人就都說她二叔會疼人,可要和知歡姐的男人一比,她二叔做的那些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她最羨慕的還是知歡姐有個那么寬容慈愛的婆婆。
她娘老愛說,婆婆和兒媳婦就好比那山里頭的兩只母老虎,你看不上我,我容不下你,命中注定沒法和平共處。
可她看知歡姐的婆婆就挺好。
“你也不看你知歡姐有多厲害,她可是咱們那一屆的高考狀元,我告訴你啊!你知歡姐光給雜志社寫稿子一個月就能掙這么多。”劉春花伸出兩根手指頭。
“二十。”林小芬眨巴著清澈愚蠢的大眼睛。
“兩千。”劉春花一副你看不起誰的模樣。
二十……
沈知歡除了內衣和褲衩子,身上就沒有低于過二十塊的衣服。
“兩……”千!?
林小芬驚得差點破了音,意識到自個兒的失態,她慌忙閉上嘴。
林天霞忍不住輕笑。
在這個正式工一個月人均工資三、四十塊的年代,沈知歡一個月能拿兩千塊的稿酬,確實有些驚人。
“知歡姐一個月掙的錢豈不是比那些工人一年掙的都多。”林小芬咽了咽口水。
她滴個老天爺啊!
林天霞:“……”
這妮子的數學是誰教的啊?!
“準確說,是比那些工人四年掙的都多。”劉春花憋著笑。
她現在可算知道,她這小表妹為什么情愿下地掙工分都不愿去學校念書了。
林小芬驚得下巴都差點脫臼。
一個月掙的錢比人家四年掙的都多。
難怪知歡姐的男人和婆婆對她那么好,這要放在他們村里,那都得打個神龕給她供起來。
“聽說北城這次的山洪史無前例,死了不少的人呢!”林天霞忽地想起他們樓下那個小媳婦說的。
“蘇旅長都去了,也不知道我哥和周小東會不會去?”劉春花最擔心的是這個。
夏天遇上接連的暴雨,山體垮塌、滑坡引起的泥石流是非常危險的。
它不光來勢迅猛,還破壞性強。
聽劉春花這么說,林天霞也擔憂起來了。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她們剛回家屬院,就聽到家屬院里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熱烈的討論北城的特大洪災。
“我聽我舅媽說,他們北城好幾座大山都垮塌得不成樣子了,甚至還有三座大山直接塌一塊去了。”一個小媳婦嘖嘖兩聲。
“那住那兒的人呢?轉移了嗎?”有人問。
“轉移什么啊!聽說是晚上垮塌的,他們在城里只聽到“轟轟”幾聲,那動靜地動山搖的,大晚上的也沒人敢去看,天亮了才發現那一片的山垮的垮,塌的塌,瞧著可瘆人了。”小媳婦連連搖頭。
“看來還是城里好啊!起碼是安全的。”有人不禁感嘆。
“安全啥呀!我舅媽說,山上沖下來的泥水都快漫上二樓了,那些住平房、瓦房的人家害怕被洪水沖走,一家子老老小小都爬上屋頂了。”小媳婦嘆氣。
“難怪上面會下令八十二軍和七十八軍全力營救。”
“洪水這么一沖,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流離失所了。”有人感嘆。
“不會的,你沒聽廣播里面說嗎,領導們已經下了死命令,全力支持北城人民災后重建。”
林天霞、劉春花二人已經沒心思聽什么災后重建,滿腦子都是八十二軍和七十八軍全力營救。
全力營救那肯定是全員出動。
二人心不在焉的上了樓。
“嫂子,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哥會水,那點洪水難不倒他。”見林天霞擰著眉,劉春花趕緊寬慰道。
“你就不擔心你家周小東啊?”林天霞睨了劉春花一眼。
“擔心有啥用,他們的使命和責任就是保衛祖國,守護人民。”劉春花輕輕一嘆。
既然選擇做了軍嫂,那么就得理解和支持他的工作。
關于這一點,劉春花還是拎得清的。
“還真沒瞧出來,你的思想境界這么高啊!”林天霞笑著打趣。
“才知道啊!”劉春花得瑟的抬了抬下巴。
“北城那邊的老百姓還真是可憐,被洪水這么一沖,估計家里啥都不剩了。”林小芬在一旁嘆氣。
林天霞、劉春花臉上的笑意一滯。
一想到那小媳婦說的,洪水都快上二樓了,心里多少都有些沉重。
這時,七十八軍宣傳部的喇叭響了起來。
親愛的同志們:
當我們在享受美好生活的時候,我們親愛的北城人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為了能保障北城受災群眾的生活所需,我們向全體同志們倡議,為北城的受災群眾獻一份愛心……
“我有錢。”林小芬激動的從兜里掏出了她攢了許久的壓歲錢。
雖然只是一些毛票,卻迭得整整齊齊的,一瞧就知道攢了許久。
林天霞也從兜里掏出了她走時,她娘偷摸塞給她的五十塊錢。
劉春花更是回屋翻出了她存錢的鐵皮盒子。
零零整整加起來也有六、七十塊錢。
三人沒墨跡,拿著錢抱著孩子就直奔了七十八軍的宣傳部。
另一邊
軍區總部也在積極的組織同志們捐款捐物。
負責這次募捐的于景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知歡這個“土財主”。
到了蘇家小院,人是半點沒客氣,一手擼娃,一手抓蘋果,啃蘋果的同時還不忘念叨著捐款。
“你可不能小氣啊!我們這次就指著你慷慨解囊了。”
沈知歡朝他翻了個白眼,回屋拿了個破布包出來。
于景嚴斜著眼睛瞄了眼,立馬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
“我就知道,我弟妹最菩薩心腸了。”
“一萬以幾個老爺子的名義捐,一萬以乖乖的名義捐。”沈知歡沒搭理他的彩虹屁,直接道。
“那你男人呢?”
沈知歡沖破布包角落位置努了努嘴,“那一千以蘇旅長的名義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