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叔,我們還得去趟醫院。”于景嚴將身上的臟衣服脫下來扔給了身后的勤務兵。
頂著黑乎乎的大花臉上了一旁的吉普車。
蘇長江、蘇子俊一聽去醫院,快速上了后座。
于景嚴一腳油門,吉普車蹭一下子竄了出去。
大院門口,眾人還在議論著沈家的大火。
“你們說,到底是誰放的火啊?”有人好奇。
多大仇多大怨?要將那么大一家子人活活燒死?
“我聽說屋里還潑了煤油。”有人補充。
“何止潑了煤油,那門還是從里面鎖上的。”有消息靈通的出來發聲。
“從里面鎖上的,那兇手豈不是也被鎖在了屋里?那兇手是不是傻啊?他從里面鎖上,他自個兒怎么出來?”
“萬一那兇手本來就不想活了呢?”
“好死不如賴活,誰會那么想不開啊?!我覺得那兇手一定從陽臺上逃了。”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誰。
醫院里,李秋華神情呆滯的看著半開的窗戶,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小護士坐在她病床邊的椅子上,默默地陪著她。
于景嚴幾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別問于景嚴為什么一來醫院就直奔李秋華和沈建國的病房,問就是,所有人都還在昏迷著,只有李秋華醒了。
看到于景嚴來了,小護士慌忙起身,將病床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李秋華同志,你還好吧?”于景嚴順勢坐到了小護士之前的位置上。
“他們醒了嗎?”不知道是不是折騰很了,李秋華整個人蔫蔫的,了無生氣。
“還沒有!”于景嚴直言。
醫生說了,那迷藥很重,這一時半會很難醒過來。
不過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李秋華同志,你知道是誰給你們下的迷藥嗎?”于景嚴問。
“迷藥?什么迷藥?我們不是被煙嗆暈的嗎?”李秋華一臉震驚。
“你知道是誰將你們關在屋里的嗎?”于景嚴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我一早就暈過去了。”李秋華有些懵的搖頭。
“你知道沈知歡去哪兒了?”于景嚴又問。
“我不知道!”李秋華欲蓋彌彰地垂下眼,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李秋華同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于景嚴桃花眼微瞇,眼底多少帶了點審視的味兒。
“我不能說的……”李秋華扭頭看了眼門邊站著的蘇子俊和蘇長江,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不讓人多想都難。
“為什么不能說?”于景嚴順著她的話頭。
“我說了不能說,就不能說,你們就當她死了吧!”李秋華一下子紅了眼眶。
她故作堅強的背轉過身,偷偷抹起了眼淚。
“沈知歡活得好好的,為什么要當她死了?難不成她做了什么不配活著的事?”于景嚴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個度。
蘇長江、蘇子俊不滿的皺眉。
察覺到蘇長江、蘇子俊的情緒變化,于景嚴給二人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后,三人心領神會的收回視線。
“我求求你,別問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秋華語帶梗咽。
“李秋華同志既然不愿意說,那就好好休息吧!”于景嚴輕扯了一下嘴角。
隨即招呼門外值守的勤務兵進來給沈建國換間病房。
勤務兵手腳麻利,撩開沈建國身上的薄被,就要動手。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李秋華躺不住了,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紅紅的眼眶還噙著淚。
“你有病,得靜養,人多了會影響你休息。”于景嚴深深瞥了她一眼,也不管李秋華的反應,示意勤務兵動作快點。
負重三十斤五公里越野跑二十六分鐘內完成的勤務兵抱個一百多斤的人,還不是抬抬手的事。
勤務兵剛將昏迷不醒的沈建國抱起來,眼淚汪汪的李秋華就從病床上跳下來攔在了他的前面。
可能是太心急,她甚至都來不及穿鞋,就光著腳丫沖了過去。
“把他給我放下。”李秋華伸直胳膊,攔在勤務兵前面,態度堅決。
勤務兵沒動,看向一旁的于景嚴。
“李秋華同志,這里不是你的磐石村。”于景嚴沉聲提醒。
“你不就想知道沈知歡去哪兒了嗎?我告訴你……”李秋華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似被逼迫般的妥協。
于景嚴沒吱聲,靜待她的下文。
門口站著的蘇長江和蘇子俊也屏息凝神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她和孩子的爹走了,她說,她當初嫁給蘇子煜是為了不跟沈家來京城,現在,她受夠了,她不愿意再將就了……”李秋華咬了咬唇,一副被逼急了才開口的模樣。
“孩子的爹什么意思?你是說乖乖不是蘇子煜的……”于景嚴瞇眸。
“我就知道,是那個姓秦的……”蘇子俊一腳踹在病房門上。
“嘭!”
半闔的病房門撞在墻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她和那個姓秦的走了,還想讓我們幫她養孩子,我現在就給他抱出去扔了。”蘇子俊氣沖沖的轉身。
“站住!子煜不在,你把孩子扔了,他回來找你鬧怎么辦?我看……還是等他回來再做決定……”蘇長江一把將人拽住。
“等什么等,爹,你不會想替別人養孩子吧?!”蘇子俊怒氣沖天。
“人家親娘都不要自個兒的孩子了,我們憑什么要幫她養?爹,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子煜還年輕,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蘇長江面露糾結。
許久,他長嘆一聲,“好歹跟了我們一場,要不把他送到慈幼院去。”
“慈幼院?!”蘇子俊冷哼,“我不給他扔河里,都算我心善,還慈幼院?!”
“你想把他扔哪兒去?我告訴你,殺人害命是犯法的。”蘇長江提醒。
“我給他扔火車站去,以后是討口還是吃糠咽菜,就看他自個兒的造化了。”蘇子俊說完,急匆匆走了。
“子俊……”蘇長江似乎還想說什么。
可蘇子俊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樓梯口。
“子俊……”蘇長江大吼。
“蘇叔,這事是沈知歡和那個姓秦的做的不地道,子俊心疼自個兒的弟弟,也是人之常情。”于景嚴開口勸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