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慌忙繞過產床去看。
確定了助手說的情況，她眉頭緊緊地皺起。
孕婦生產的時候，孩子腳部先出來是很危險的。
很可能會造成孩子出現缺氧，致使孩子的腦部受損，再嚴重一點，甚至可能造成生命危險。
“去告訴他們，孕婦的胎位不正，只能剖宮產，讓他們趕緊簽字。”醫生當機立斷。
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助手不敢耽擱，小跑著就出去了。
聽到難產，劉春花的腿都軟了。
劉春亮、劉從正的臉色也變得難看。
“快點簽字吧，醫生那邊還等著呢。”助手急聲催促。
人命關天，早一分鐘救治，孕婦和孩子就多一分希望。
劉春亮接過助手遞到他手邊的手術知情同意書，快速簽下他的名字。
助手拿過簽好字的手術知情同意書，將一張繳費的單據塞到劉春亮的手里。
“我去。”劉從正一把搶過繳費的單據，小跑著去了繳費的窗口。
沈知歡盯著緊閉的產房大門。
心里也直打鼓。
腳先出來……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孕婦生小孩都是頭先出來。
還好這是在醫院，要是在鄉下……
估計不死都得脫層皮。
助手進去沒多久，產房里就沒了動靜。
沈知歡猜想是麻藥起效了。
沒多會，兩個皺皺巴巴的小嬰兒就被護士抱了出來。
可能是雙胞胎的緣故，包被里的兩個小家伙小得可憐。
紅彤彤、皺巴巴，就像兩個小老頭。
“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護士笑著介紹。
劉春花湊過去左看看右看看，瞧了半天，也沒分辨出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妹妹。
稍稍高一點的護士見她一臉懵的模樣，笑著道:“我懷里這個是哥哥，他比妹妹要重一點，四斤二兩，妹妹要稍稍輕一些，剛好四斤。”
“他們看著好小哦！”劉春花沒敢伸手去抱，生怕不小心將孩子給摔了。
她記得乖乖生下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兒的。
乖乖雖說生下來也是紅彤彤的，可人家臉上沒一點褶子，而且臉上也是干干凈凈的，不像眼前這兩個小東西，眉毛上還黏著什么黃乎乎的東西。
“雙胞胎是這樣的，長長就好了。”護士笑著解釋。
看著那么點點大的孩子，劉從正、劉春亮兩個大男人就更不敢伸手去抱了。
兩個小嬰兒的腦袋甚至都沒有他們父子二人的拳頭大。
沈知歡也左看看右看看，羨慕得不行。
一胎就將這輩子的生產指標都完成了。
這是什么神仙運氣啊？！
等到林天霞被送進病房，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
可能是麻藥的勁兒還沒過，林天霞還昏睡著。
因為是三人間，其他兩個產婦得知林天霞生得是對雙胞胎，而且還是一兒一女，都羨慕得不行。
奶瓶、奶粉都是早早就準備好的，林天霞還昏睡著，面對兩張嗷嗷叫的小嘴，沈知歡開始手把手教劉春亮、劉春花、劉從正兌奶粉。
如何控制水溫。
多少水，多少奶粉。
如何準確測量溫度。
三人笨手笨腳的學著。
習慣了炒菜做飯的劉春花上手還快一些，只會拿槍桿子的劉從正、劉春亮就學得有些磕磕絆絆。
“這些都是眼見的活，多干幾次就會了。”沈知歡熟練的抱起了那個嚎得聲嘶力竭的男寶。
或許是人類幼崽天生的技能，奶嘴一放他嘴邊，小嬰兒就一口含住，然后就開始大快朵頤。
劉春花學著沈知歡的樣兒，將女寶抱了起來，雖然瞧著有些笨手笨腳，但好歹是抱起來了。
女寶吃奶，明顯要比男寶斯文許多，一口一口，不緊不慢。
剛出生的小嬰兒瞌睡多，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將孩子放回嬰兒床上，沈知歡又將照顧小嬰兒的一些注意事項說了。
劉春花看著沈知歡一張一合的嘴，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養孩子有這么復雜嗎？！
劉春亮、劉從正也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奶瓶要用開水煮？
尿布還要用開水燙？
尿了拉了還得洗屁屁？
不是擦了就行了嗎？
不能隨便拿手去摸小嬰兒的臉、嘴，更不能用手捏。
不能一吐奶就豎著抱，應該讓孩子側著，把奶水流出來再豎著抱。
喂養也要少量多次。
旁邊兩床的產婦也驚呆了。
這是在養孩子，還是在養祖宗啊？
真要照她說得這么來，一家人啥也別干了，就圍著孩子轉得了。
“知歡，我覺得吧，孩子還是養糙一點好。”劉春花猶豫著開口。
老一輩沒那么多講究，孩子還不是個個養得白白胖胖的。
鄉下那些小孩，成天饑一頓飽一頓的還不是個個身強體健。
也沒見誰干不了活下不了地。
“我那也只是建議，小孩子抵抗力差，你們注意著點，有好處沒壞處。”話說了，聽不聽是人家的事。
畢竟……
孩子是人家的孩子，人家愿意怎么養，是人家的事。
“還是你們城里的孩子享福，我們村里，大人下地干活，就拿一個木盆把孩子裝起來放田埂上，有樹遮蔭的地方還好，要是遇上沒有樹遮蔭，幾天下來，孩子曬得跟煤球似的。”靠窗的產婦忍不住感嘆。
“我們那兒也是，家家戶戶地多人少，平日里還好，要遇上農忙，就把孩子鎖屋里，等大人忙完回去，孩子身上都被屎尿糊滿了。”中間的產婦也笑著道。
沈知歡：“……”
畫面感一下子就有了。
這時，身穿白大褂的護士進來了。
簡單檢查了一下孩子，又看了看林天霞輸液的速度，確定一切正常，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術后的注意事項，就扭頭走了。
聽到護士說，林天霞是剖宮產，那兩名產婦明顯有些驚訝。
“我瞧著那兩個孩子也不大啊，怎么就要剖宮產了？我們村那個狗蛋生下來八斤六兩，她奶奶連接生婆都沒舍得請，他娘不照樣把他生下來了。”靠窗的產婦率先開口。
“城里人就是比我們鄉下人會享福，都不用受疼，一針麻藥下去，孩子就出來了。”中間的產婦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