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難聽，可這就是現實。
林天霞輕點了一下頭。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么想了。
大課結束，沈知歡將課本送回家，順帶給午睡起來的小家伙加了個餐。
等她再折回去，林天霞已經候在公交站臺了。
京大距離人民醫院不遠，就幾站路的事。
隨著公交車的行進，林天霞越發得緊張。
“就一個小小的檢查，你別太緊張。”見林天霞的整個身子都繃緊了，沈知歡輕聲安慰。
“我就是怕孩子有個什么。”林天霞絞著手指，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愁。
“不會的，你別瞎想。”沈知歡抓住她的手。
“我就是緊張。”林天霞側頭看著沈知歡，頗為苦惱地道。
她知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檢查，可她就是忍不住擔心。
擔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毛病。
擔心孩子會缺胳膊缺腿。
擔心孩子畸形。
擔心……
每次聽院里那些三姑六婆說誰家的孩子生下來就少條胳膊，誰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是豁嘴，誰家的孩子生下來沒有屁眼……
她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就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個什么殘缺。
“知歡，你以前懷乖乖的時候，會擔心他有什么殘缺嗎？”林天霞反手抓住沈知歡的手。
“擔心過。”沈知歡點頭。
這年頭沒有NT檢查，沒有唐氏篩查，沒有B超大排畸……
出現畸形、殘缺孩子的情況確實無法避免。
可也不能因為那種小概率的事情，就不生啊！
再說了，即便他是畸形、殘缺，他也是自個兒的孩子。
“聽說過，兒不嫌母丑嗎？兒都沒嫌母丑，當娘的又怎么能嫌兒丑呢？！你說是吧？”沈知歡笑著朝林天霞擠了擠眼。
林天霞扶額，笑了。
“沈知歡，我覺得你該去學哲學，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每次同她聊過，她都覺得豁然開朗。
那些她認為了不得的大事，一下子就成了無足輕重的小事。
是啊！兒都不嫌母丑，當娘的又怎么能嫌兒丑呢！
“哲學不能曠課。”沈知歡輕笑。
林天霞：“……”
她嚴重懷疑沈知歡就是來京大混文憑的。
誰家大學生一個學期請半個學期的假？！
也不知道外語系的任老師是怎么忍下來的？！
要擱他們漢語言文學的導師，早跳腳了。
“沈知歡，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給你們任老師送禮了。”林天霞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送了，送了他一個好學生。”沈知歡笑得眉眼彎彎。
三天兩頭被抓壯丁。
一分錢的工資沒有不說，還要被他們兩口子強塞狗糧。
“沈知歡，你的臉呢？！”林天霞笑著去捏沈知歡的臉。
“林天霞，你別鬧，小心肚子。”沈知歡趕忙提醒。
挺著那么大一肚子，還敢動手動腳。
真不知道該夸她心大，還是該罵她心大。
“沈知歡，這時間過得好快啊！感覺我們念中學就在昨天，一晃眼，你都當娘了，而我也即將當娘了。”林天霞忍不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