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說吧！瘸子的事，你認還是你親閨女來認？”趙乾直接開門見山。
“什么瘸子的事？我才剛來京城，根本就不認識什么瘸子？”陳業明蹙起眉，一臉的無辜。
見他一副老油條的模樣，趙乾也不急，慢條斯理的從兜里掏出一包荷花香煙，給身旁的工作人員遞了一支。
工作人員雙手接過，煙一叼嘴里，忙從兜里掏出火柴給趙乾點上。
吞云吐霧的二人沒再去搭理陳業明，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有妹子嗎？”趙乾問。
“有，正念高二，每天早出晚歸的，也就星期天能在家里見到人影。”工作人員笑了笑。
“如果有人將你的妹子綁去賣了，你會怎么樣？”趙乾吐出一股煙圈。
“那我就把他的妹子也綁去賣了。”工作人員眉眼一凜。
“那他要沒有妹子呢？”趙乾輕挑眉眼。
“沒有妹子，總有姐妹、閨女、媳婦、親娘吧？！總有一個能找補回來的。”工作人員擰眉。
明知道他們是說給他聽的，陳業明還是忍不住緊張。
趙乾吸了一口煙，看向陳業明，眉眼間帶上了一絲戲謔。
“你說，我要是把你娘和你親閨女的住址告訴那家人，你說他們會怎么做？”
陳業明咬緊牙關，別開了臉。
“去，給劉家打個電話，就說綁她妹子的人是陳嫣然，順帶將陳嫣然現在的住址告訴劉家。”趙乾惡劣的勾唇。
這里，可沒有什么保密協議。
他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何時？！
工作人員在煙灰缸里摁滅煙頭，迅速起身。
眼見工作人員的手已經碰到了門把手，陳業明慌忙出聲，“等等……”
工作人員下意識的看向趙乾。
后者點頭示意，工作人員這才重新折了回來。
二人也沒催促陳業明，讓他慢慢考慮。
陳業明低頭看著身前的小桌子，默了半晌，才仿若下定決心般的抬起頭來。
“劉春花是我綁去賣的，瘸子也是我殺的，不關我閨女的事。”陳業明視死如歸的開口。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趙乾輕哂。
他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陳業明是混蛋，但對他那親閨女還真是好得沒話說。
“換孩子的事不準備再說點什么？”趙乾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
蘇子煜那小子的孩子都敢換，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陳業明瞳孔一震。
“還有今天的殺人未遂……”趙乾笑容涼薄，像是沁著寒冰似的。
那小媳婦可是蘇子煜的命根子。
陳業明喉嚨干澀發緊。
許久，他才臉色灰敗的開口，“都是我干的，與旁人無干！”
被蘇子煜逮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他逃不掉了！
在口供上摁下手印，陳業明突然問，“夠吃“花生米”了吧？”
“夠吃兩回了。”趙乾將口供遞給身邊的工作人員。
陳業明彎了彎唇，莫名松了一口氣。.
這邊口供一交上去，那邊就有人去替劉從正打開了牢房門。
聽到開門鎖的聲音，頭發蓬亂、胡渣滿臉的劉從正微微怔了一下。
“劉團長，你可以走了。”工作人員聲音難得的和緩。
看慣了他們的疾言厲色，猛然面對他們的和顏悅色，劉從正還有些不習慣。
“你說，我可以走了？”劉從正似有些不敢相信。
“對，你可以走了！”工作人員點頭。
“那個殺人犯抓到了？”劉從正渾濁的眸子微微一亮。
“這個，你可得去好好謝謝蘇旅長，要不是蘇旅長神機妙算，你……”工作人員笑了笑。
余下的話，工作人員沒說。
但劉從正都懂。
殺人犯一天不落網，他就一天別想出去。
“是得去好好謝謝蘇旅長！”劉從正懦懦的點頭。
看著頭頂的暖陽，劉從正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了。
等在看守所門口的劉春亮看到劉從正拎著小包袱出來，激動的大喊：“爹！”
劉從正看著明顯成熟了許多的兒子，忍不住老淚縱橫。
“春亮……”
他本想問兒子今天沒訓練？
可剛一張嘴，喉嚨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
“爹，先回家吧！”劉春亮激動的上前接過了劉從正手里的包袱。
劉從正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高興的沖兒子點頭。
經歷了黑暗與絕望，才知道光明和自由的可貴。
接到電話的劉春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林天霞，二人匆匆請了假，就往家趕。
她們到家的時候，家屬院樓下已經圍了一堆瞧熱鬧的人。
看到二人，都默契的閉上了嘴。
早已習慣了的劉春花、林天霞也裝作沒看到眾人的異樣，快步朝她們所住的那棟樓走去。
“春花，你爹這次回來，就不會再進去了吧？”茍勝娘突然開口。
“茍勝娘，你身上的傷這是好了嗎？”劉春花停下腳步，冷冷的轉身。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知歡說得對，想要不被人欺，不被人騎，就得自個兒先立起來。
“你……”茍勝娘一下子啞了火。
瞧熱鬧的人忽地想到劉春花、林天霞與蘇旅長媳婦的關系，都暗暗慶幸自個兒沒多嘴。
劉春花瞪了眼茍勝娘，這才拉著林天霞上了樓。
直到樓里傳來關門聲，眾人才小聲議論起來。
“瞧這模樣，劉團長這次算是真正脫離苦海了。”
“劉團長的命還真是好啊！媳婦、閨女都會攀高枝，不像我們這些老實巴交的，只能一步一步靠自己了。”茍勝娘又來了精神。
“不是說，蘇旅長和他媳婦要離婚了嗎？”
“是啊！我還聽說沈老爺子、楚老爺子、趙老爺子都和蘇旅長鬧翻了，也不知道蘇旅長這個旅長還能做多久。”
“這個我也聽說了，我小姑的女婿的姐姐的小叔子就跟在趙老爺子的身邊，他說，趙老爺子的媳婦，就是那個孫書記，已經讓楚老爺子給蘇旅長和他媳婦打離婚報告了。”
“可蘇旅長的媳婦不是說早就昏迷不醒了嗎？這人都沒醒，怎么打離婚報告？”
“人家是楚老爺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買一斤肉包餃子都還要考慮個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