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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煜緊鎖眉頭，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慌張無措的目光時不時就瞟向后視鏡。
后視鏡里，沈知歡軟軟的靠在張鳳霞的懷里，因為陣痛，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盡力深呼吸，試圖緩解疼痛。
“媳婦……”男人清冽的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蘇旅長，你別那么緊張，我沒事。”沈知歡硬擠出一抹笑容。
“媳婦，你別說話，節省力氣。”蘇子煜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浸出了冷汗，眼神緊張而不安，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沈知歡對著后視鏡點頭。
“嫂子，你把口袋里的巧克力拿幾顆出來喂我媳婦吃。”蘇子煜忽地想起醫生之前的提醒。
蘇子煜趁著下車的空擋，快速在褲腿上蹭了蹭手心里的冷汗，小心的將小媳婦從車里抱出來放到醫用轉運平車上面。
以前，網上常有人說，生產的痛不亞于烈火焚燒和萬箭穿心，她還有些不信。
“誒！”周秀巧應了聲，手忙腳亂的解開系著的口袋，從裝巧克力的鐵盒子里拿了一顆出來剝開喂到沈知歡嘴里。
大兒媳婦身體壯實，孕期也是能吃能睡，就是雜糧面窩窩頭一頓都能吃上好幾個。
可能是覺得不吉利，她慌忙在心里呸了三聲。
“不是說已經發動了嗎？怎么還在這兒？”沈老爺子皺眉看向蘇子煜。
一路疾馳。
孫思君、趙老爺子和于景嚴得知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沈知歡已經進產房半個小時了。
等到軍區醫院的時候，蘇子煜的手心已經濕透，仿佛剛從水盆里抽回來一樣，那種緊繃、僵硬的感覺從指尖一直傳遞到他的手臂，再到踩著油門的腿。
倒是一旁的蘇子煜神色緊張、臉色鐵青。
饒是生了四個孩子，也見證過大孫子的降生，張鳳霞仍然緊張得不行。
“我就遠遠看著，不出聲，保證不礙你們的事。”蘇子煜眸色焦急的看著產床上的小媳婦，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他都毫無所覺。
準備工作做好，眾人這才發現蘇子煜還杵在產床邊上。
“我想留在這兒陪我媳婦。”蘇子煜額頭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打小身子就弱，三天一病五天一災的，懷上乖乖以后胃口也沒多大的改變。
醫生、護士各司其職，快速且有序的忙碌著。
“醫生呢？”楚老爺子也語氣不滿。
沈知歡緊咬著下唇默默點頭，用力抓緊了產床上的被褥。
楚老爺子雙手背在身后，在產房門口來來回回的踱步，一副屁股上長了尾巴的模樣。
凌夏娟推了推黑框眼鏡，雖然沒有出聲，但眼底的神色也是非常的不滿。
即便沒什么胃口，但為了補充營養，增強體力，沈知歡仍強逼著自己咽下了兩個大雞腿和大半碗雞湯。
“不行！不行！你趕緊出去，女人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這兒干嘛？！”甄艷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吉普車剛停穩，醫生、護士就將醫用轉運平車推了過去。
“爺爺、干爺……”劇烈的宮縮讓沈知歡倏地變了臉色。
剛推門進來的女醫生見沈知歡這模樣，趕緊上前，把脈過后，她立馬讓蘇子煜將人抱去產房。
趁著沈知歡咀嚼的時候，她又抓了幾顆出來，闔上蓋子。
反觀懷里的二兒媳婦……
“你趕緊出去！”女醫生開口催促。
沈老爺子的視線也一錯不錯的盯著產房門，眉眼間難掩焦急之色。
現在她信了。
沈老爺子和楚老爺子從軍區總部趕過來的時候，沈知歡正歪靠在病床上，蘇子煜則端著碗雞湯小心翼翼的喂她。
蘇子煜雙拳緊握，目光死死盯著緊閉的產房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此刻的她只覺身體被撕裂成了千萬片，這種深入骨髓的疼，讓她的身體止不住的戰栗。
“醫生說，暫時還生不了，讓我先來病房歇歇。”這陣沒疼，沈知歡臉色瞧著還好。
“兩次！”沈知歡乖乖回答。
那忐忑不安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
真的是太痛了！
蘇子煜擰緊的眉眼頻頻看向后視鏡，仿佛這樣才能緩解他內心的緊張情緒。
想到這，張鳳霞趕忙打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子煜哪還敢多呆。
“十分鐘，剛開始疼我們就往這兒趕了。”蘇子煜雙拳緊握。
痛不欲生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護士在一旁小聲安慰著，偶爾還交代沈知歡注意點節奏，盡量深呼吸，別大呼小叫浪費體力。
瞧那模樣，似乎沒有要出去的覺悟。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子煜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被恐懼徹底吞噬。
沈知歡這會兒被劇烈的宮縮弄得有些頭皮發麻。
可能是打了電話的緣故，吉普車到的時候，醫生、護士早就已經等在醫院門口了。
他們原本是打算讓她多養幾年，等把身子養好了再……
頻繁且長時間的陣痛讓沈知歡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故，幾顆巧克力下肚，沈知歡感覺好似沒那么緊張了。
“是啊！你別杵在這兒影響我們。”喬海芳出聲附和。
不多會，她的手心和額頭就被汗水打濕了，額前的碎發濕噠噠的貼在額頭上。
“這一時半會估計還生不了，先去病房吧！”女醫生收回手。
“你在這兒站著，耽擱的是你媳婦生產的時間。”甄艷秋提醒。
“陣痛開始多久了？”戴著黑框眼鏡的女醫生見沈知歡緊皺著眉頭，用手摸了摸沈知歡隆起的肚子，隨后又將手放到沈知歡手腕處的寸口脈上。
深深看了眼產床上的小媳婦，逃也似的沖出了產房。
“中間疼過幾次？”女醫生又問。
產房外
蘇家人坐在產房外面的椅子上，神情也甚是緊張。
“歡寶進去多久了？”可能是走路走得急了，孫思君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喘。
“半個小時了。”蘇子煜擰眉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又再次移回了產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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