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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聽墻角的蘇支書聽到張鳳霞和周秀巧的小聲議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原以為把子杰叫回來,便能杜絕一些麻煩。
沒想到反倒被蘇長河、王春梅鉆了空子。
還有那個楊二妮……
昨天瞧著挺乖巧一姑娘,沒想到居然能干出這種事來。
開車送蘇麗麗去學校折回來的蘇子煜見家人都一副神思復雜的樣兒。
下意識的將視線移到了他的小媳婦身上。
見他的小媳婦也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他小聲問道:“媳婦,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
沈知歡踮起腳尖湊到蘇子煜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蘇子煜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他那個二叔還真是個老糊涂啊!
他自個兒娶媳婦都知道要相看,他兒子娶媳婦就這么隨隨便便?!
這是個什么道理?!
做娘老子的都想自個兒的兒女好,偏偏他二叔二嬸就跟和自個兒的兒子有仇一樣。
不把自個兒的兒子折磨得遍體鱗傷,心里就不痛快。
“娘,我們走了以后,二房那邊的人你少讓他們進屋子。”蘇子煜擰眉。
張鳳霞忙不迭點頭。
想到之前兒子同她說的,張鳳霞心里就一陣后怕。
真要被姓徐那個不要臉的得逞了,以二兒媳婦的心性,只怕很難再有回頭路了。
周秀巧心里也暗暗決定,盡量的少和那個楊二妮來往。
畢竟……
第一次見面就敢爬床的女人,以后誰知道她還能干出什么不要臉的事來。
而蘇長江也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同大兒子也說說,讓他防備著二房那些個不正經的。
“嘭嘭嘭!”
敲門聲打斷了幾人的沉思。
“蘇支書在嗎?”一個陌生的男聲在院門口響起。
“在!”蘇長江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大踏步去開了門。
“蘇支書,你好!我叫孟中良,是公社派來負責追回徐有財貪污款的。”中年男人笑著朝蘇長江伸出手。
來之前,公社的領導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得對磐石村的村支書客氣一些。
他雖有些不解,但領導既然特別叮囑,那肯定是有緣由的。
不過當他看到蘇家門前停著的吉普車時,他瞬間就悟了。
要知道,莫說他的領導,就是他們的鎮長,家門口都沒停過吉普車。
“我就是蘇長江,請問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嗎?”蘇長江笑著伸出手。
態度客氣,語氣謙卑。
“蘇支書,客氣了……”
能混成個小頭頭,肯定不是傻子。
一番你來我往的恭維過后,蘇長江領著幾人朝徐有財家走去。
沈知歡見又有好戲看,挽著張鳳霞和周秀巧就跟了上去。
至于床上睡懶覺的小啟平,自然就交給她家那個不愛看熱鬧的蘇團長。
蘇子煜看著幾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弧度。
沈知歡幾人到時,徐家的院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看到沈知歡挽著張鳳霞和周秀巧過來,站在最前邊的王蓮花和王春喜趕忙朝沈知歡幾人招了招手,順帶給幾人挪了些位置出來。
沈知歡幾人剛站定,就聽到屋里的曹二香哭嚎起來。
站在院門口瞧熱鬧的人都大聲議論了起來。
“我就說嘛,我們年年累死累活的,隊里還是叫窮,搞了半天,是有人中飽私囊。”
“徐有財那個挨千刀的,居然貪污了一千多塊錢,老天爺怎么不降道天雷下來劈死他……”
“我們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風里來雨里去的,沒把自個兒的肚皮喂飽,倒把徐有財一家子養肥了。”
“難怪徐嬌嬌搞破鞋被抓,曹二香那么爽快就掏了六百出來,敢情錢是這么來的呀?”
眾人都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一時間,物議沸騰。
公社的人聽到眾人的議論,臉色更難看了。
“曹二香同志,徐有財貪污數額巨大,不是你哭哭就能了事的……”
孟中良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就是,曹二香如果不把貪污款交出來,徐有財污蔑、陷害和貪污,兩罪并罰,不光徐有財要吃槍子,曹二香、徐來貴、徐來福、徐嬌嬌也會按窩藏贓款量刑。
聽得要量刑,要坐牢,徐來貴、徐來福、徐嬌嬌直接就嚇傻了。
他們還這么年輕……
他們不能坐牢。
他們要坐了牢,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不光他們毀了,就連他們的下一代都要沒臉做人。
特別是徐嬌嬌,心里更是慌的一逼。
她要坐了牢,她和他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娘,你把錢拿出來吧!”徐嬌嬌第一個開口。
“是啊!娘,你趕緊把錢拿出來吧!”徐來福也緊跟著開口。
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真的犯不著為著那點錢把一大家子全折進去。
曹二香低著頭,沒吭聲,好似還有些猶豫。
“娘……”徐嬌嬌又沉沉的喚了一聲。
曹二香擰著眉頭,猶豫了半天,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家里就那么點錢,真要全拿出來了,以后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
吃土?
喝西北風嗎?
曹二香從沒這么恨過徐有財。
他要不搞破鞋,不污蔑、陷害王鐵柱,哪會有這么多的事?!
兩個兒子都是機械廠的正式工,閨女也在身邊,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非要去和王鐵柱爭一個不當吃不當喝的大隊長位置,現在好了……
不光自個兒進去了,還連累一家子老小跟著遭殃。
“娘,你不拿是吧?!你不拿我拿。”徐嬌嬌見她娘不吱聲,氣呼呼的沖進了屋子。
曹二香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徐來福、徐來貴見徐嬌嬌進去了,也跟著跑了進去。
三兄妹一陣翻箱倒柜,很快將曹二香藏的錢翻了出來。
公社的人一番清點,刨開徐有財貪污的一千多塊,將剩余的二十來塊錢退還給了曹二香。
站在院門口的眾人看著曹二香手里捏著的那二十來塊錢,皆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曹二香此刻的臉已經白成了紙。
她藏了半輩子的錢……
沒了!
都沒了!
曹二香心里堵得難受,一口氣沒上來,竟噴出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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