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格很想去河面看看，他意識到自己在河底，母河河底。
雖然感受不到下方有任何存在，下方就如同無底的虛無地帶，但是赫拉格依然能夠知道，自己位于河底。
這里到河面有多少距離，赫拉格也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應該很遠。
光是在母河里面動一動就已經如此困難，想要游動到突破河面，更是難如登天。
赫拉格甚至懷疑，千眼始祖那樣的老牌始祖都不一定能做到。
他都已經算是八級主宰里面比較強的存在了，至少從母河力量這個角度來說是這樣的。
但是依然很困難，哪怕是扭扭脖子赫拉格都要耗費全身力氣。
這里的力氣只是感覺，實際上是自身血脈力量、靈魂力量、肉身力量的綜合體，調動了所有力量才能勉強讓脖子扭一扭，角度還很小。
如果想要在這里隨意游動，赫拉格感覺至少也得是始祖級別的存在才行。
他忽然想到，恐怕尋常的八級主宰，依然是連動都沒法動一下的。
只是因為赫拉格的無限血脈力量足夠強大，能夠承載的母河力量足夠多，才能稍微動一動。
母河里面寂靜無聲，只有來自無盡位面的靈魂、血脈、力量流淌過去。
在這里時間也失去了意義，因為時間本身也只是河水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赫拉格也不知道自己浸泡了多久，等到時候了，他自然而然就退了出來。
他退出來后第一時間看了眼時間，還好，只過去了三年。
赫拉格還真怕自己這一次晉升耗費上萬年，出來故人已逝，看不見熟悉的人了。
赫拉格從前世到現在，就曾經經歷過一次舉目無親的恐懼感。
現在好不容易就有了家人、朋友，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失去。
赫拉格想到這里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都說力量體系的晉升本質上是生命層次上的晉升。
現在的赫拉格，早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類了，但是屬于人類的很多東西都還保留著，沒有絲毫改變。
赫拉格覺得，這樣挺好。
赫拉格追求的是永恒，是自身的強大，但也不是把自己變成一塊石頭。
晉升八級主宰之后，赫拉格再次嘗試與母河溝通。
瞬間，他再次來到了那條河流的河底。
“原來是這樣……”
赫拉格明白為什么八級主宰和七級傳奇有著實力差距了，拋開血脈符文不談，僅僅是能夠獲取的母河力量就遠遠不是一個層次的。
七級傳奇生命與母河溝通，只能獲得一滴、一滴的母河力量。
但是八級主宰與母河溝通，那是直接浸泡在了母河里面，整個人都被泡在了母河力量之中，能夠獲取的母河力量自然是巨大的。
赫拉格回到母河河底之后，再次嘗試游動了一下，但是完全無法動彈。
剛剛他的嘗試已經耗費了所有力量，此刻就只能在河底呆住，一根手指頭都別想動。
赫拉格感受了一下，大概需要等個七八天，自己才能再次在河流內嘗試動一動，需要恢復時間。
從母河里面退出來之后，赫拉格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再次回到了深淵位面，來到了熔巖洞窟。
千眼始祖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說道：“你走出了與他不同的一條路。”
“他？”赫拉格大概猜到了千眼始祖說的是誰。
千眼始祖點頭道：“嗯，我說的就是降雷神。”
“此前我跟里安交手的時候，他告訴我降雷神始祖已經不存在了，始祖也會滅亡嗎？”赫拉格問道。
始祖，只有自身凝聚的血脈符文得到母河認可之后，才能成就始祖之位。
每一位始祖都是直接聯通母河的存在，自身的靈魂、血脈、力量都是與母河一體的。
所以理論上來說，只要母河不滅，始祖就不可能滅亡。
他們的血脈、力量會從母河流出，流向無盡位面各個地方，在那些地方發展壯大，最終又會流回母河，回到始祖的體內，壯大始祖的實力。
如此反復，源源不絕，始祖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不能不斷地變強。
千眼始祖這種古老的始祖存在，就是因此一步步變得越來越強的，直到現在這樣深不可測。
對于赫拉格提出的問題，千眼始祖沉默片刻，隨后說道：“始祖當然不會滅亡，但如果是自己選擇的，那就不一樣了。”
“自己選擇？”赫拉格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但是又無法明確抓住那種想法。
千眼始祖解釋道：“降雷神釋放了自身所有血脈、靈魂、力量，歸于母河。這是他自己主動的選擇，所以才會這樣。”
“為什么？”赫拉格問道。
赫拉格不明白降雷神始祖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都已經成為始祖了，站在了無盡位面的頂端，為何要釋放自己，歸于母河。
“他想要突破，但是他意識到以他當時的手段已經無法做到這一步了。所以他釋放了自己，重頭來過。”千眼始祖說道，似乎對于降雷神始祖的事情非常熟悉。
“突破？始祖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赫拉格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信息，有些不可置信的同時，也有些明白千眼始祖說的意思了。
他原本以為九級始祖就已經是無盡位面的頂端了，但是從千眼始祖如此說的看來，恐怕不止于此。
千眼始祖巨大的黑色眼球閃過一道光芒，說道：“我也不知道，深淵位面還沒有人踏出過那一步，沒有人知道更高的境界是否存在。只是在無盡位面古老的傳說里，有著那樣的境界存在，可以超脫母河。”
“古老……”
千眼始祖本身就是極為古老的存在了，深淵位面也是無盡位面的古老位面。
對千眼始祖來說都是古老的傳說，那得是多久以前的傳說了？
千眼始祖所說的超脫母河，讓赫拉格想起了自己在河底時的情景。
他忽然想到，難道跳出河面，那就是超脫母河。
赫拉格一想到這里就感覺越發有可能起來，難怪他當時有一種強烈的想去河面看看的想法，看來是出自于本能。(本章完)